误入野猪林
今年7岁的陈小莉出生在广东省惠州市。两岁时,父母离异,她便随父亲陈云祥生活。2004年5月,在惠州一家电子公司打工的陈云祥,和同样离过婚、独自带着儿子邓京的女同事邓宜琴再婚了。但婚后,邓宜琴对陈小莉不是很好。2004年底,陈云祥只得把小莉送回老家——位于大别山南麓的安徽省太湖县弥陀镇河汊村。2007年11月13日,陈云祥趁着和妻子休年假的机会,借了一辆越野车,带着邓宜琴和邓京,开着车回到了安徽老家。第二天,陈云祥就带着妻子和儿女准备到不远处的琥珀山里好好玩一天。出发前,陈云祥的父亲提醒说:“这几年,琥珀山的野猪越来越多,山上有一片山林是它们常出没的地方,我们都叫它‘野猪林’。你们要小心!”因为只有陈小莉知道“野猪林”的特征,而且多次见过野猪,所以爷爷特别叮嘱她要当好向导,尽量避开“野猪林”。
然而,6岁的陈小莉第一次与家人如此亲密地去山里游玩,她极度兴奋,竟把爷爷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大约中午时分,他们发现一处山地,树林茂密,风景十分秀丽,于是停下车来看美景。玩了一会儿后,他们便在一块空地上野餐。吃着吃着,邓宜琴感到有些热,便脱了外套,露出一件深红色的羊毛衫。但没过多久,陈小莉突然嗅到一丝异味,令她不由得警觉起来。她环顾四周,突然喊道:“糟了!这里是‘野猪林’!”他们急忙收拾东西,准备上车离去。然而就在这时,陈小莉发现有两大两小四头野猪正向他们奔来!陈小莉惊叫道:“野猪来了!快跑!”陈云祥和邓京赶紧向越野车跑去,而邓宜琴却被突如其来的野猪吓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迎面奔来的野猪发呆!
女孩挺身救继母
在离邓宜琴大约15米的地方,野猪忽然停了下来,躁动不安地打量着穿深红色羊毛衫的邓宜琴。红色是野猪这类偶蹄类动物敏感的色彩,它们通常会朝穿着这种色彩衣服的人攻击。已经上车的陈小莉急得大声呼喊:“快上车!快上车!”邓宜琴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朝越野车的方向跑来。而这时,为首的那头野猪忽然扬起四蹄,嚎叫着朝邓宜琴扑来。情况万分危急!陈云祥赶紧发动越野车,朝那头野猪冲去!躲避不及的野猪被撞个正着,倒地不动了。
谁能想到,一旁观战的另一头大野猪和两头小野猪见状,立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并气势汹汹地朝越野车扑了过去。暴怒的野猪力大无比,把越野车撞得摇摇晃晃。陈云祥从没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大惊失色,邓京更是吓得哇哇大哭。陈小莉却比其他人显得镇定——村里不时有野猪光顾,她曾多次近距离地目睹过村民和野猪搏斗的场面,而且,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她,知道一些对付野猪的方法。
就在野猪围攻越野车时,邓宜琴急得六神无主,既不敢上车,又不敢跑开,依然站在原地瑟瑟发抖。陈小莉看到继母的样子,觉得继母的境况最危险,必须赶紧想办法让她躲起来。危急中,她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缝隙,如果邓宜琴挤到那个缝隙里,体型笨重不善转身的野猪将对她无可奈何。而就在这时,一头小野猪见难以攻击越野车里的人,突然转而攻击邓宜琴,邓宜琴顿时吓得大声喊叫着四处乱跑。情急之中,陈小莉趁着两头野猪转到了车子另一侧的机会,迅速拉开车门,朝邓宜琴跑去,并一把拉住邓宜琴,朝那块岩石跑去,把她推进了岩石的缝隙。
小野猪紧紧跟在后面,也挤进缝隙,却无法施展獠牙,只得退出。此时它对在一旁试图分散它注意力的陈小莉不管不顾,只是围着缝隙上蹿下跳。陈小莉顿时明白——继母的深红色羊毛衫招惹了小野猪。于是,她对邓宜琴说:“快把羊毛衫脱下来,野猪不喜欢红色!”邓宜琴赶紧脱下羊毛衫往外扔,可由于紧张,羊毛衫只扔在了缝隙旁,小野猪依然在缝隙处不肯离去。陈小莉见状,果敢地上前拾起羊毛衫就跑,小野猪立刻掉头紧追其后。陈小莉看见前面有一棵碗口粗的树,于是有意向那棵树跑去。当跑到那棵树跟前时,她忽然闪到树后。善于快速奔跑,却不善于灵活转弯的小野猪果然中计,猛然撞到了树干上,它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倒在树旁,一动也不动了⋯⋯
攻击越野车的一大一小两头野猪听到哀嚎声后,立刻弃车奔向陈小莉,陈小莉见状忙朝树上爬,野猪不会爬树,只好用锐利的獠牙戳起树来⋯⋯看到女儿与野猪周旋,陈云祥渐渐镇定下来。他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扳手,跑到树旁边,试图解救树上的女儿,但两头野猪不时回头袭击他,使他无法接近。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响——复仇的野猪竟把碗口粗的树戳倒了!就在树倒下的那一瞬间,陈小莉机灵地就势跳下,迅速跑到附近的另一棵树旁,麻利地再次爬上了树。
两头野猪又追了过去,再次用獠牙戳树。可由于用力过猛,小野猪的獠牙深深扎入树干,在拔起时竟连牙根一起拔掉了!它惨叫着,发疯般地满地打滚,不堪剧痛的小野猪朝着不远处的悬崖边奔跑过去,大野猪嚎叫着紧追,但小野猪还是纵身跳下了悬崖!大野猪立在悬崖边,发出地动山摇的哀嚎。很快,大野猪再次跑回陈小莉所在的树下,用复仇的獠牙戳树,一下,两下⋯⋯陈云祥见状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他冲上前用扳手击打野猪,被打痛的野猪终于被激怒了,回头对他猛然用力一撞,竟然一下子把他撞昏在地。幸好野猪并没有再次袭击他,而是跑到树下继续用力戳树!
陈小莉镇定下来,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就在树再次被野猪戳倒的那一刻,她就势纵身跳下,迅速朝悬崖方向跑去,野猪果然发疯般地紧追。悬崖近了,野猪也近了⋯⋯就在陈小莉到达悬崖边的一刹那,她突然匍匐在地,只听得耳边掠过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接着,山谷下传来野猪绝望恐惧的长嚎——野猪因为“刹车”不及,竟冲下悬崖,摔死了!然而,陈小莉却因为过度紧张和惊吓,休克过去。
“野猪林”又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邓宜琴渐渐恢复了镇定,她从岩石缝隙里爬了出来。看到不远处的陈云祥仍然昏倒在地,她跑上前边摇动他,边呼喊他的名字。终于,陈云祥清醒过来了。这时,他们发现陈小莉不见了,不禁焦急地四处寻找。当找到悬崖边时,他们发现了休克在悬崖边的陈小莉。他们含着眼泪,一边呼唤一边不停地摇动着她。终于,陈小莉苏醒过来了!邓宜琴惊喜地拉着她的手,喊道:“小莉,你终于醒来了啊!你吓死妈妈了!”
经历了惊心动魄搏斗“野猪林”,他们一家四口紧紧拥抱在一起,热泪长流⋯⋯
2007年11月16日,陈小莉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到了惠州的家。从此,她将在这个温暖的家里、在父爱母爱的呵护中成长⋯⋯
选自《良友周报》2008.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