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武斌家境富裕,一天深夜,一伙土匪闯进了他家,要绑他的票。武斌听得声响,赶紧手忙脚乱地穿上了那双珍藏的皮靴,刚要系上那条牛皮腰带,土匪已冲了过来,抢过腰带,就用这条腰带把他两手反绑起来,带走了。
也不知走了几天,这天半夜,武斌被关在一个山洞里,他听见两个看守在交谈,说是他家的赎金一直没有送来,土匪头火了,说明天一早要撕他的票。武斌听了,心慌了,可手被牛皮腰带反绑着,无计可施,只有暗自垂泪。
忽然,武斌觉得被绑的双手一下子自由了,他活动着酸痛的肩膀,回身借着洞壁上的火把一瞧,那条腰带已经断了,断成了一节一节的。他抑制着激动,把腰带断片收拢起来,揣进怀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向洞口摸去。
老天爷帮忙,那两个看守一左一右倚在洞口睡着了。武斌出了洞,刚走出没几步,踩响了一堆枯叶,看守猛然惊醒,拿刀提弓,吆喝着追了过来。
武斌不管不顾,顺着崎岖的羊肠小径朝山下狂奔,但他被绑数日,吃不上喝不上,哪还跑得动?眼瞅着后面的人要追上了,就在这时,又一个奇迹发生了—他脚上那双皮靴,突然自己开始发力,他就像踏在两只气垫船上,不用自己使劲,就腾云驾雾般飞奔起来,很快便将追兵甩得无影无踪。
直到天光放亮,那双皮靴才停了下来,这时,武斌再打量脚上这双靴子,它们已经底掉帮裂,开嘴绽线,成了一双扔在街上都没人要的破鞋。武斌知道,这是爹娘在显灵,在救他呀!他找了根荆条子,绑好皮靴,搭在肩膀上,光着脚丫继续赶路。十多天后,他靠着沿路乞讨,终于平安返回了家中。
武斌找人打了个檀香木盒,把救命的皮靴和腰带断片放进去,把木盒深深地埋在院内空地里。不管怎么样,爹娘的血肉之躯,只剩下这些了,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但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不久,掩埋木盒的地方长出了一棵小树苗。谁也不认识这棵小树苗是什么品种,应该怎么命名,而且更意外的是,它的树干上长出了一个形状奇怪的树洞。
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纷纷劝武斌,快把这棵怪树挖出来扔了吧。武斌则非常坚决,说什么也不肯。三年后,这棵怪树已有房檐高,那个树洞也越变越大,足以窝进一个人了。也就在这时,武斌身体突然垮了,经老郎中诊断是长了一个瘤子,没出仨月,他便气绝身亡。临终前,武斌立下了遗嘱:把这棵怪树砍倒,他要躺在那个树洞里落葬。
下葬那天,武斌躺在怪树的树洞里,被埋进了墓穴。当吊丧的人们离去后,黑暗的地下,墓中有武斌爹娘的声音在轻轻回荡:“宝贝儿子,知道你只剩三年阳寿了,我和你娘就长成了这个树洞。”“儿啊,在爹娘的怀抱里好好睡吧!”武斌听着,嘴角微笑着咧了咧,安逸地出了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