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则楼是当地有名的酒馆,临中午了,生意也开始红火起来。
那些前来喝酒的客人都在议论颜赫杀虎的事,这不禁引起了坐在角落里的两个神秘人的注意。之所以说他们神秘,是因为这二人都戴着斗笠。
其中一个身着青衫的问店小二道:“那颜赫是何等样人,你可知道吗?”
小二回答:“颜赫就在酒店门外的街面上卖虎皮,客官不如自行去看。”
听小二如此一说,那二人便付了银子,走出酒馆,很快地,便在街市找到了,说是要买些上好的兽皮。颜赫想起家里还有好几张豹皮、狐皮,便与他们约定,晚上在家里看货。
青衫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把斗笠压了压,便与另一位瘦高个一同离开了。
路上,青衫客问他的同伴:“你看这个颜赫,会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瘦高个想了想,皱着眉头道:“应该没错,他的画像我们都看过百遍了,不会有错的。”
青衫客低声道:“我们走吧,去召集弟兄。”
颜赫卖了虎皮,又买了些吃的用的,才在傍晚赶回了孟家村。晚饭后,颜正急着去邻村看戏,颜赫则与妻子耐心等待着买主。
不久,两扇虚掩的门一下被人推开了。颜赫转眼看去,正是那两个戴斗笠的买主来了。
“两位请坐。”颜赫起身道,“我这就去拿豹皮和狐皮来。”
“不急,不急,我们先聊聊。”他们双双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颜赫吩咐妻子去里屋倒茶,又转而向那两人说道:“听二位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那青衫客道:“听阁下的口音,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吧?”
颜赫心中一惊,但面上还是从容地笑道:“颜某四处打猎为生,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人了。”
“是这样啊。”青衫客微微点了点头,“阁下能一刀杀虎,想必一定神力过人吧。在下也曾学过些功夫,想与阁下比比腕力,还望阁下赐教。”
颜赫面露难色,但那青衫客却一再请求,他也不好再三推辞,便将手伸出去道:“承让。”
青衫客也伸出他的手,缓缓向颜赫递过来,两只手正要相握时,那青衫客却突然将颜赫的衣袖往上一捋。颜赫心中大惊,因为他预感到,他手臂上的梅花刺青已暴露了他的身份。
“果然是你。”青衫客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你们也终于来了。”颜赫从当初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说话间,妻子端着茶从里屋出来了,颜赫赶紧护住她道:“快出门找正儿去。不要管我,你自己走。”
“一个都走不了。”说完,那青衫客便拔剑来攻。旁边的瘦高个儿自然也一齐出手。
可就凭他们两个毕竟无法阻挡颜赫,妻子还是跑出了门,颜赫也随之闯了出去。可谁知道,院里也早已布满杀手,妻子根本没跑出院门,便在颜赫的眼皮底下惨遭杀害了。
颜赫肝肠寸断,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寡不敌众,他自己也已身中数刀,倒下去了……
青衫客亲自验了颜赫夫妇的尸体,确认他们都已死去之后,便朝同来的一行人挥挥手,号令他们上马离去了。
一路上,那瘦高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副欲吐还休的样子。青衫客便问他道:“你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瘦高个回答:“颜赫的儿子还没死。”
青衫客扭头沉思了一会儿,也猛然想起颜赫提醒她妻子的话:“快出门找正儿去。不要管我,你自己走。”
想到这儿,青衫客便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命令众人道:“大家听着,颜赫的儿子还没死,我们得回去,必须斩草除根才行。”
颜正看完戏,踏着月光回来了。
当他推开院门,看见双双倒在血泊中的父母亲时,不禁肝胆俱裂,嚎啕大哭起来。
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他的父母?又有誰杀得了他武功高强的父亲?这一个个问题纠结在他心中,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耳边,马蹄声踏碎了夜的寂静,他隐隐感到一种不安,便迅速冲进屋去,别上一把短刀,取了一柄长剑,又重新奔了出来,而这时,青衫客率领的一队人马已然到了院外。颜正知道眼前这些人定是杀害父母的凶手,哪里有一丝惧意,便拔剑与他们厮杀起来。
颜正虽然报仇心切,但对方人多势众,又是骑马围攻,自知讨不到便宜,便借着夜色掩护,杀出重围,很快便消失了踪影。青衫客知其武艺绝伦,即使追上也莫可奈何,便也只好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