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越来越大,匈奴兵一个个低头猫腰,脸上戴着防沙子的面罩,抵达汉营的时候,估计都已经是后半夜了。伊稚斜一见汉营中的帐篷被风暴吹得摇摇欲坠,隔着当成寨墙的武钢车,他弯刀一竖,代替军令,匈奴兵齐声怪叫,从腰里抽出硫磺火桶来,把手中的柴火点燃,隔空丢进了汉军的大营。
那密集的柴草捆,就好像一个个翻滚的火球,借着风势,直飞落到汉军的大营中。汉军大营中一时间烈焰滚滚,哭爹喊娘声四起。伊稚斜一声怪嚎,弯刀一挥,两路人马杀进了火光冲天的汉营。
汉军一见匈奴兵杀了进来,急忙把堵着后营门的武钢车移开,向着阑干河的方向撤去。伊稚斜领兵紧追,汉军真要一头扎进了哈托黑的口袋,伊稚斜再一扎口袋嘴,等着卫青的只能是全军覆没的命运了。
伊稚斜追了一会,忽然前面的利箭在狂风中就像冰雹一样射了过来,他急忙命令手下开弓放箭,把汉军的弓箭手射退,然后带马领兵掩杀了过去。与对面扑过来的汉军一交手,伊稚斜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的是兵败的汉军竟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可是他越打觉越不对劲,怎么反冲过来的汉军喊叫的都是匈奴语啊?伊稚斜一手挡着风沙,一手挥动弯刀,直向一个黑铁塔般的大汉冲了过去,朦胧中认出来,这个挥刀杀人的大汉不就是哈托黑吗!哈托黑在阑干河谷上埋伏,怎么可能在半路上出现了呢?
伊稚斜“哇哇”一阵大叫,哈托黑也认出了单于伊稚斜。原来哈托黑是埋伏在阑干河滩之上,可是埋伏到半夜,昏天暗地的风沙之中,却杀上来一股汉军,两军一接触,汉军转身便撤,哈托黑领人急追,这就遇到了乘胜追来的大单于伊稚斜了。汉军早就在两支匈奴军队的夹缝中逃离战场了,反而叫他们匈奴人狗咬狗地大打了一场!
一场殊死拼杀,匈奴兵将尸横遍野,天色渐亮,大风暴终于停了下来。三支人马打扫了一下战场,兵合一处,往50里外的黄云沙城退了过去。等伊稚斜回到黄云沙城的城门口,还没等叫关开城,就听得一阵弓弦暴响,狼牙箭就跟疾风骤雨似的射了下来。
城门上竖起的竟是汉军的大旗,卫青站在旗下呵呵大笑道:“伊稚斜,你火烧了汉营,我占了你的沙城,大家也算扯平了!”
伊稚斜一见自己的老巢竟被卫青占了,气得“嗷嗷”怪叫,挥刀命令手下攻打黄云沙城。可是那五丈高的沙城直入云天,眼看着爬城的匈奴兵一排排地倒下,哈托黑急得头上的青筋直跳,叫道:“大单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