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倾用蒲扇拍拍她的头:“聒噪!”
说着越过小段,趿拉着木屐咚咚、咚咚地下去了酒窖,小段急忙跟下去,酒窖阴冷,她穿得又少,即使大夏天,待久了也哆嗦,可美人在前,她着实舍不得走,只好忍耐。一忍二忍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抱着一坛就开始喝。
如今酿酒技术还不好,所谓的烈酒也就是后世的啤酒,寻常点的顶多带点酒精味的果酒,可这人酒量一不好,就是喝果酒都得醉,没一会儿工夫小段就晕晕乎乎地跑去调戏徐倾了,一边摸手一边还能吟诗,从“床前明月光”一直吟到了“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
徐卿也是淡然处之,任其对自己上下其手,只是在她吟诵到这一句时睁开了一直慵懒的双眼:“齐国之美丽者也?”
小段自以为十分清醒,一边摸着徐公的手一边警惕十足,手指在唇边竖了个一:“你刚产生幻觉了,我什么都没说。”
徐倾听她低声嘀咕:“不对啊,人都在我面前了,怎么念完咒语了还是回不去来着……”说完哐当一声砸到了徐公身上。
徐倾伸手接住她娇软的身躯,只觉得酒香入鼻,低头一看,她通红一张小脸,如同娇花一样窝在他怀中,小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腰带……
徐倾下意识伸手摸摸她的脸颊:“你要回何处去?”
两人正拉拉扯扯间,外头女客坐不住了啊,定要来寻徐公,男客们是女客在哪儿他们也在哪儿,成群结队就往酒窖而去,于是,他们便看到贼胆包天的邹大娘将徐公压在身下,一阵撕扯人家的腰带……
人群中的邹忌:“……”
大娘,你为何想不开啊……你如此这般胆大妄为急不可耐,可叫徐公如何倾心于你啊!
003
小段宿醉醒来,就见邹忌黑着脸蹲在房门口,准备将她打包嫁给了徐倾:“你毁了他的清白,莫非还要不负责任?不嫁徐公,你就等着被投进猪笼吧。”
小段哭得眼泪汪汪的:“大兄!王孙公子何其多,我想再挑挑!”
邹忌愤怒:“你当你挑蕨菜呢!那日你扑在徐公身上,又是摸其胸,又是亲其面颊,你还……”邹忌手一抖,愤愤拍案,“你还扯其腰带!恨不能与之骨肉相连!”
小段掩面,着实没想到自己会被骨肉相连这么一根烤肉串给逼入了婚姻的坟墓。
邹忌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转回来,叹了口气:“大娘,莫要口不对心,你成日家在房中‘城北徐公齐之美男’,下人都告诉为兄了,女子确实需要矜持,但你分明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却又做这副痛不欲生模样,着实虚伪!”
小段心里下起了倾盆大雨,不是这样的啊大兄,大兄你别走你听我说啊!
徐公是好,长得美貌,奈何吾想归家呀!至少!大娘我不是虚伪的人!
邹忌没有听,而是去找了徐公,也不知徐公怎么说的,小段被打包丢去做新娘子的事竟然没再提起,邹忌只是和小段说,徐公要去钱塘游学,看看山川,游游大江,交交朋友,暂时没空成亲,但是不急,等他游学回来了,说不准就成亲了。
小段心里的大石头瞬间就松了下来,然后等她知道徐公要去钱塘游学时,她就哭了。
钱塘县!后世的杭州!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杭州人,她在下邳这鬼地方叨叨了千万遍徐公之美都没把自己叨回去后,她怎么可能没想过回老家叨几遍?兴许在来的地方叨一句,自己又能回家了呢!
小段立刻赶着牛车去了徐家,求见徐公,管家将她上下一阵打量,忽然老脸笑成了一朵花:“郎君小亭稍候,家主稍后便来。”
木屐咚咚的声音传来时,小段就知道徐公来了,她出门作了男装打扮,此后看起来像个漂亮少年,徐公在她身侧坐下,桃花眼一挑:“段……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