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关怀医院里的人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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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关怀医院里的人生(2)
2014-11-14 10:16:05 /故事大全

“上帝怎么还不把我带走”

86岁的邹瑛习惯安静的生活,她的单人间藏在楼道的最深处,窗台上摆着满满一排可乐。邹奶奶说,晚上觉得口渴时,她就抿一小口润润嘴唇,这样夜里才不容易起夜。“不然我还要叫醒护工扶我小便,太麻烦了。”

丈夫去世后,邹奶奶和独生子在一起住了很多年。“我儿子工作很忙,我不想呆在家里给他添麻烦。”

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就读于教会学校的邹奶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法语。无论是和儿子通话,还是跟记者聊天,她都时不时地蹦出一两个英语单词。

邹奶奶每个月的退休金是6000多元,“我儿子说这些钱正好能负担我在这里的所有费用。”“虽然我有自己的房子,有退休金,但是我呆在家的话,还是会让儿子分心。”邹奶奶说,自从一年多前来到这里,即便身体情况完全允许她回家小住,但她却再没走出过松堂的大门,因为不想给儿子添麻烦。“儿子上班很忙,我在这里已经很好了。我对生活没什么要求,我就是经常会想,上帝怎么还不把我带走,把我带走了,我儿子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把她送走后,我就去养老院”

65岁的郭怡今年年初被丈夫送进了松堂。

郭怡在20多岁时就患上了乳腺癌,双乳切除,由于身体原因,她和丈夫杨先生终生不曾生育。三年前,她又被查出肺癌,尽管进行了一系列治疗,但病情恶化,如今已转成脑癌,脑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

“我一个人实在是照顾不过来了。我今年73岁,她犯起病来白天晚上都会闹,跟我打架,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杨先生说,即便他每天下午2点到6点都会来陪妻子,但是郭怡还是经常会认不出。杨先生推着妻子的轮椅,边陪她晒太阳,边告诉记者:“她住的是单人间,我给她请了两个护工,每个月在这里的费用大概是6000块钱。”

杨先生和郭怡都是工厂退休职工,每个月的退休金分别是2900元和2200元。“我幸亏还有一点点积蓄,都花掉了,就只能豁着老脸跟别人借钱了。”没有子女养老送终的杨先生就盼着妻子能少遭些罪,安宁离世。“我把她送走以后就去住养老院,即便得了病也不会去治了。”

从医院直接送来的婴儿

在松堂,不仅有暮年老人。

松堂的主楼旁有一个被称作“东楼”的阁楼,在阁楼二层,有一间不算宽敞的婴儿房。

房间的门是锁着的,就连窗户都被贴纸和纱帘遮住了。透过纱帘的缝隙,记者看到这个开着灯的房间里贴墙放置着七八张婴儿床,床上躺着五六个婴儿。有的在睡觉,有的盯着天花板,有的在努力翻身,试图和旁边的小伙伴打招呼。房间里再没其他人。

“这些孩子都是唐氏患儿。”唐氏综合征,是由先天因素造成的具有特殊表型的智能障碍。护士告诉记者,“父母把他们生下来以后,就从医院直接放在我们这儿了。一般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每月付费;另一种是一次付清后,家长就再也不来了。”“一次付清”的费用,大概在两万元左右。

“现在不是怕有传染病什么的吗,所以屋子都锁上了,不消毒不让进去。”护士回身望了一眼房间里的婴儿,自言自语道,“我路过的时候,也会趴在窗户上看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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