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妈妈到程正阳家才几个月时间,她就查出了这个恶毒的真相,原来妈妈和这个男人早就有私情,妈妈甚至还提出过要和爸爸离婚。知道这一切之后,她几乎要崩溃了,她仇视这个男人,曾经不止一次地离家出走以示抗争。这种抗争换来的结果是妈妈严厉的惩罚,好在每次都被程正阳制止了。
和程正阳结婚后,妈妈很快就有了孩子,但是程正阳却居然让妈妈去处理掉了,说是有她就够了。她虽然觉得这话有些虚伪,但心里还是掠过一丝感动。再后来,妈妈因病死去,看着妈妈冰冷的尸体,那一刻她惶恐而又无助。后来的日子,程正阳的事业越做越成功,却一直没有再娶,对她更好了,为她请了专职的阿姨照顾她。那段日子,她就像个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不是程世伟的归来,她的公主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只可惜,她还是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同时她也彻底看清了程正阳的虚伪,他欺骗了妈妈,欺骗了所有人,原来他竟然有个儿子!他是个骗子……
黄美婷把照片紧紧地捂在胸口,无声地哭了出来。很久很久之后,她停止了哭泣,擦掉眼泪,把照片放回口袋,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小的玻璃瓶,里面是淡青色的液体。看着这只瓶子,她的脸上浮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这天,黄美婷安顿好程正阳,到附近的超市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刚走出超市,她和一个有几分面熟的男人打了个照面,那男人诧异地打量了她几眼,刚想说什么,黄美婷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低下头匆匆地离开了。
程正阳已经不再狂躁,眼神变得呆滞而失神,濒死的意味更足了,看到黄美婷,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慢慢地滑过一滴浑浊的泪。黄美婷本想再打击他一下,心里却突然有些不忍,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影集打开,翻看着。突然,她的手停止了翻动,眼睛盯着一张照片,眉头皱了起来。那是一张合影,画面上除了程正阳,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刚才打过照面的那个男人。照片的下面还注有那个男人的名字——律师钟一哲!
程正阳性情怪异,所以他的朋友不多,律师钟一哲就是其中之一。严格来说,钟一哲并不能算是他的朋友,而不过是他的私人律师。程正阳弃医经商后,曾经遭遇过几次官司纠纷,都是钟一哲帮他代理的。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钟一哲有过几次来往。他还曾经说过,将来会效仿西方人那样通过律师留下自己的遗嘱。
黄美婷脑袋里顿时有些乱纷纷的。她隐隐感到,钟一哲的出现可能会打乱自己的计划,至少会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心烦意乱地丢下影集,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提前实施自己的计划。
程正阳突然又唔唔地叫了起来,原来他又把尿撒在了床上。黄美婷厌恶地叹了一口气,粗暴而生硬地给他翻身,帮他换掉尿湿的裤子和床单。在黄美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程正阳的神色显得有些尴尬,眼神中也透出一丝不好意思。看着他那副干瘦无肉的躯体,黄美婷心里又有些犹豫了。这个下午,程正阳更加安静,没有闹腾。
晚上,程世伟回来了。看过程正阳后,他高兴地说:“黄小姐,还是你有招,能让我爸爸安静这么多天没发作,医生说过,他不再狂躁就表示他的病情在好转,真是谢谢你了。”
听了这话,黄美婷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莫非程正阳的病还真有康复的希望?程世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接着说:“我手头的事情就快忙完了,国外的医院也已经联系好,我打算过两天就送他过去治疗。”黄美婷脑袋里乱成一团,程世伟还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吃过晚饭,程世伟又出去了。黄美婷一步一步地走进程正阳的卧室。程正阳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望着黄美婷一步一步走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哀伤。黄美婷仔细地打量着他,是的,他似乎真的好转了很多,莫非正是因为自己的刺激反而促使了他的康复?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养了我五年,我本来打算好好照顾你一个月的时间来偿还你,可是现在看来我没有时间了。你不要怪我,这是你亲手种下的苦果,你必须去亲口品尝。”
程正阳突然使劲扭动起来,嘴里唔唔地叫着,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天花板。黄美婷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把藏在身后的右手拿了出来。她的手上攥着一支小号注射器,里面有大半管略显浑浊的淡青色液体,说道:“这是产自非洲的一种神秘植物的汁液,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黑市上掏高价买来的,它的神奇之处就是能致人迅速死亡,但又检测不出任何毒性。本来我不打算给你用的,但是我没想到你还会有康复的可能!”说完,她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不顾程正阳的竭力挣扎,针头猛地扎了下去……
拔掉注射器,黄美婷顾不得观察程正阳的反应,慌乱地逃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