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雄风尘仆仆地来到家乡金龟湖,一看,家乡果然正在拆迁建设中,不少推土机、挖掘机等机械设备在村里忙碌,一些旧房子与湿地在推翻平整中。他顾不得一路旅途的疲惫,直奔自家的老宅。果然,从老宅里热情地迎出了一个面目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子:“你是……”
“哈哈,陆大哥不认识我了?”中年男子一边迎捋上前,一边向他举了举一只缺了一节小拇指的手。见状,陆志雄记忆的闸门渐渐开启:“您就是赵腾飞?”“对呀!”赵腾飞一边热情地把他往屋里请,一边笑道:“大哥好记性,我就是赵阿根的儿子赵腾飞。那年,就是我开车把您送机场的。”
顿时,陆志雄什么都明白了,他忍不住激动地冲上前,紧紧握住了赵腾飞的双手。交流中,他知道那年他刚伤心地离开赵家,赵腾飞刚好回家,他在听得父亲的叙述后,就急忙驾起汽车一路追了上去,以顺路为名,把陆志雄送到了机场。现在七、八年过去,陆家老宅真的要拆迁了。于是,压在他心底的那份物归原主的夙愿,终于可以实现了。于是,他找出陆志雄当年送给他的名片,连忙按图索骥地寻找起了陆志雄。没想到陆志雄这张名片上的所有联系方法,都不存在了。情急中,他只得向陆志雄家原址的警署写信求援……
交流中,当他又得知九十多岁的赵阿根已在几年前因病去世的消息时,自又是不由黯然神伤了一番。尤其是当他得知赵阿根那天在他走后,非常悔疚,直到临终时还一再关照儿子要在移动这批银杏树时,务必要找到陆志雄,请他回家乡接收他们陆家的祖产时,他更是被赵家那一片真情实意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大哥,您知道当年我父亲为什么不同意您挖树寻找遗产的原因吗?”说到这里,见陆志雄一脸茫然,赵腾飞即自问自答地解释道,“在大学求学期间,我主修的是植物学,所以拥有这方面的知识。银杏树是国家的二级保护植物,未经政府有关部门的批准,谁也不能轻易挖掘。”
“私人种植的也不行吗?”听到这里,陆志雄不由脱口而出问道。
“根据我国《森林法》第三十二条规定,采伐林木必须申请采伐许可证,按许可证的规定进行采伐。为此,私人种植的也需要有政府核准的采伐许可证,否则属于违法行为。所以我父亲当时一听说您为了您家的那坛金银遗产,居然要大动干戈,他就急了,就说出了那些不客气的话,结果使您误会了。”
“原来是这样呀!”在台湾始终以做餐饮行业为主的陆志雄听到这里,这才如梦初醒,明白了赵阿根当时为什么要突然翻脸、坚决反对他掘地三尺的原因了。于是,他不无感激地笑道:“所以,您就打算趁这次拆迁,把全部银杏树放倒的机会,通知我来了……”
“不,”赵腾飞摇摇头:“前不久,当地政府有关部门已来现场勘察,为了完好地保存这批六十多年的古银杏,不使它们受任何损伤,决定就在原地建造一个市民公园,而且连公园的名字也起好了,就叫银杏公园。这里的十几棵银杏树,就可以一棵也不挖掘了。”
“哎呀!”听到这里,陆志雄不由颓丧地叹了口气,嗔怪道:“那您还叫我来干什么?我这不是又白跑一趟了吗?”
“您别着急嘛!我通知您来,当然是不会让您白跑的。因为政府部门考虑到您父亲埋在树下的那笔遗产的实际情况,批准了我的申请,批准我可以从中有选择地放倒两棵树……”
“就批准了两棵树?”陆志雄一听又急了:“您知道这十几棵树中,哪棵才是我父亲当年种下的呢?”
“别急,我们先一起到院子里去观察分析一下再说。”说着,赵腾飞向陆志雄招招手,领先走向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