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再怎么残缺也不可怕。怕就怕精神意志残缺了。
上帝:我关上了一道门,但我会打开一扇窗。我要拿走你的下半身,但我会留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完整的人生。你愿意吗?
彭水林:(无语)
把脚动了一下,结果一堆肠子掉了下来
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叫彭水林,湖南人。第一次见老彭,冷不丁看上去,老彭的身体相当不错,肩宽臂膀,肌肉发达,和运动员差不多。
可实际上,真实的彭水林,是一个没有脚,没有腿,甚至没有了屁股,一个腰部以下什么都没有,整个身高只有78厘米的半截人。说到这大伙儿肯定会想,这样的人怎么活的呢?他怎么就成了半截人呢?事情要从一场惨烈的车祸说起。
这天早上,正在深圳打工的彭水林下夜班回家,正准备穿过工厂附近的一条公路。也就在这一刹那,惨剧发生了:一辆疾驰而来的大货车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向左打轮。把猝不及防的老彭死死地挤在了路旁的水泥隔离墩上。
当时,电视台的记者梁巍外出采访刚好打这儿经过,他目睹了现场的惨烈状况。
“这个人就趴在隔离礅上,他的两条腿差不多完全离开了他的身躯,只有一点皮肤连着,地下是一堆碎肉和一大摊血。”
看着眼前的一切,梁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惨不忍睹。当时,彭水林的鲜血已经流到马路对面了,您说那得多少血吧。而且身子都两截了,人还能有好吗?梁巍心里也在说,完了,人肯定没救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差点把摄像机扔了。怎么了?他正怀着惋惜的心情对着那半截的尸体拍摄,突然,对方开口说话了:
“救——救我。”
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人居然开口说话了,您说这能不吓人吗?就这场面,别说梁巍哆嗦了,就连见多识广的医护人员也没好哪去。
很快,深圳市布吉人民医院的救护车赶到了现场,医护人员薛建平想把病人转移到担架上,只是把脚动了一下,结果一堆肠子掉了下来,旁边的护士吓得慌忙退了两步,所有人不知所措。
害怕也不行啊,救人要紧。围观群众也都跟着忙活上了,大伙儿七手八脚地把彭水林送上了急救车。15分钟后。老彭被送到了深圳市布吉人民医院。
按理说,人都断成两截了,什么神经、脊椎、包括主动脉血管,等等,肯定也都完了,正常情况下,像这样的伤势,一两分钟的工夫,人就会因为失血性休克而死亡,可彭水林呢?车祸已经发生15分钟了,居然还活着,这是因为啥呢?难道就他命大?
原来,车祸发生时,老彭被挤在货车和隔离墩之间,也正是因为挤得太狠了,相当于把老彭血管的断裂口给闭合了,所以没出现喷血的现象,这也让老彭躲过了失血性休克的厄运。
第一劫是躲过去了,可后面还有那么多关口呢,老彭能一一闯关成功吗?
像老彭这样的病人,之前有记录的病例不过只存活了6天。所以在手术台前。很多人都认为,他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了。但普外科的范德标主任没有放弃,他当时还试探着问了老彭一句:你是哪里人啊?没想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彭水林竟然很清醒地回了一句:我是湖南人。现在想想,老彭得好好感谢自己,感谢这句话,别看这句话没几个字儿,可意义和效果简直大了去了。
这就是个信号:老彭还活着,他想活着,他也应该活着,必须活着!没准当时医生们心里也在想,这种情况,如果救不活老彭,好像都对不起自己。
经过初步检查,医生认为,彭水林的身体虽然从盆骨处完全离断了,不过主要脏器,比如肝胆脾胃肾,真就没有太大的破损,功能也没衰竭。也就是说,至少从理论上讲,老彭还有生存的可能。
在接近六个小时的手术中,医生从老彭的断腿上移植了一块皮肤缝合了伤口,先兜住了老彭裸lou的内脏。然后,又在他肚脐旁边做了人工造瘘,两个肾脏各cha入了一根引流管。大家一看就能明白,这是用来解决老彭排泄问题的,因为他的下半身啥都没了。
说实话,医生这时也不知道老彭究竟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多久。第二天一早。老彭醒了,医生们一看,状态还行,那就赶紧问问吧,家里都有什么人哪,当地有没有朋友啊,怎么联系啊。别的电话号码老彭是一个也想不起来,可有一串号码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最后听我一次,你和孩子走吧,别管我了
其实,那串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老彭远在湖南老家的妻子——周爱群。说起来让人感动,也让人感慨。可怜的丈夫在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情况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自己的妻子。你说这是脆弱吗?不如说是牵挂、依赖和支撑!啥叫两口子,节骨眼上就看出来了。而周爱群呢,此时不知是应该欣慰还是心痛了。眼前这个可怜的半截人就是自己曾经活蹦乱跳的丈夫?
“我看见他的时候就一直哭,他却不高兴了,说哭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过两天不就出院啦。”
其实老彭这样说,周爱群更加心疼。因为丈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下半身的真实情况,现在他只知道身体下面很疼痛。医生说病人正处在关键治疗期间,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所以就建议妻子一起保守秘密。
就这么着,守护在丈夫身边的周爱群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她和丈夫说,你下面打了石膏,不能动。老彭对此深信不疑,几个月中,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之后的日子里,毫不知情的老彭一直表现得很顽强,他接连闯过了好几个鬼门关,像腹腔皮肤坏死,头部皮肤再植,还有大面积伤口缝合。内脏系统感染等等,都够致命的。这么多关口老彭都挺过来了,可有一关,老彭彻底泄气了。
俗话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两个月后的一天,护理彭水林的妹妹没忍住,把事儿说lou了。后果可想而知,当然搁谁可能都一样,老彭拔掉了针管,拒绝治疗。
“我都这样了,还救我有什么用,你这是害我啊,还拖累你和孩子。”
“最后听我一次,你和孩子走吧,别管我了。”
其实彭水林的想法没啥稀奇的。咱不妨想象一下,这么一瞅,脚没了;那么一看,腿也没了;再一摸,连屁股带骨盆都没了。啥滋味儿?彭水林心想,还完整的家呢,我连一个完整的人都不是了,除了能喘气,我还能干啥?除了增添负担,我还能给家里做啥?从这时候起,老彭就开始郁郁寡欢了,和出事时正好调过来了,那时候是顽强地想活下去,而眼下呢,他变着法儿的想死。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人物的出现,他才彻底有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