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希望,电影最终可以把理想中的现代性呈现出来。”
接近“最自然”
25年前,80岁的黑泽明在柯达剧院舞台上领取奥斯卡终身成就奖时说:“我一生中都在寻找电影之美。”稍停顿,“对不起,我没找到。”
这一幕贾樟柯不止一次谈起。他说:“从来没有一种艺术可以像电影一样,如此具象地表现人、光线、运动、质感、重量、状态,所以我拍电影,就是想表现这种最自然的状态。”
而电影里的“最自然”,反而意味着分毫不差的精准细腻,最难不过是巧夺天工。从最初的《小武》(1997)到《天注定》,在贾樟柯,也是电影之美探索的一路前行。《天注定》从构思到完稿,贾樟柯说,自己脑子里始终想着60年代的老电影陈怀凯的《野猪林》,京剧、《水浒》,旧体白话小说式的直接推进叙事,非常明确的因果关系,整个主题也都集中在作为外部动作的暴力上。
他说《山河故人》却是自觉美学上最放松的一部电影。用三段式的结构讲述一个时间跨度30年的故事,1999年,女主人公涛儿是单纯开朗的女孩,晋生和梁子都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她与晋生走入了婚姻,生下了儿子Dollar;2014年,涛儿失婚别离幼子,面对跃升财富新贵的前夫,和贫病交加走向生命终点的旧日恋人,送走相依为命的老父,轰隆向前的岁月里,她人生的伴儿只剩下老狗;2025年,在澳大利亚生活的晋生和儿子Dollar受困于疏离封闭的父子关系,Dollar爱上了近乎自己母亲年龄的中文老师,他只记得母亲的名字叫Tao,波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