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顺地看着爸爸说:“爸爸,以后我搞工作(我们那里的习惯说法,意为跳出农门在城里有了工作)了,就把你和妈妈接城里住好不好?”我记得爸爸开心地笑了,隔着汗帕摸了摸我的脑袋,满脸的欣慰。如今过去快20年了,年幼天真的承诺还那么真切地搁在心底,而爸爸的欣慰就算还在,也该在一点点老去的岁月里爬满沧桑了吧!
杜小红这次很支持我。我把想接爸爸到长沙的事跟她说过之后,她就在离火车站不近的地方找好了一套房子,三室一厅,1200块钱一个月,还不含水电。这房租收得跟抢劫没俩样。我说用得着租这么好的吗?杜小红却不以为然,说:“爸爸在深圳住多久我们就租多久吧,等爸爸回去我们再换便宜的吧!”我心里那不是滋味啊,打肿脸充胖子,怎么着还是一副面黄肌瘦相。
我于是退了西乡那边的房子。东西不多,我找朋友弄了辆小面的,一车就完了。谁知车开到半路,苏菲打电话过来了:“宇哥哥,出事了,刘婷自杀了!”我的心猛地一紧,说:“怎么回事,你别急!”其实我自己一下也急了,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或许是在妈妈去之后我太害怕生命里的人突然离开。我把新租的房门钥匙交给朋友,说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