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知道他跟麦克开了啤酒会,懒得接腔,直接拿出买来的比基尼向他展示。
老爷笑道:“也许我们应该上楼让你先示范一下。”
“示范什么,又不是我裸奔!”
“哈,你裸奔,那不成了万圣节大游行!”
我气得将纸袋朝他头上砸下。女儿见了我拿出的比基尼,不屑一顾,说:“穿比基尼去裸奔,不等于脱衣服放屁毫无意义!”
女儿来美太久有些汉语俗语已经生疏,不过她终究在我的怂恿下带走了比基尼。
从星期一开始,我跟老爷就每天数通电话:到底是奔了没有?
这裸奔是半即兴,只知道是这个礼拜,届时通知。女儿不耐烦起来,下令不准再电话骚扰,“乖乖等我周末回去再告诉你们结果。”
我跟老爷打赌女儿会穿比基尼,若我赢了他三个月只能每周三瓶啤酒,他赢了我得穿比基尼在家里裸奔!好不容易熬到礼拜五晚上,女儿回来了。
“结果呢?”我跟老爷一拥上前,劈头就问。
“什么结果嘛,你们在说什么?”去,这小鬼──我跟你爹朝思暮想都熬五天了,你还卖关子!
当然我不敢直言另有玄机──搞不好老妈我还得穿比基尼裸奔呢!
“星期四晚上天气太冷,所以我就暂延了。”女儿坐下后宣布。
暂延?我和老爷愣了两下子才顿悟,赶紧附和:“暂延好,不急不急,明年再奔不迟,天冷感冒怎么办?马上就大考可不是闹着玩!”
女儿让我们看录像。我看见一大群孩子嘻嘻哈哈地呼叫跑过,有些一丝不挂,有些穿着袜子、比基尼、披肩披风、国旗校旗、标语、油彩及各种宠物玩偶还有一个男生重点部位用绑彩带的生日礼盒包起,最抢眼的一个男生那部位还点着一支小蜡烛!老爷看得哈哈大笑不断叫好,“这个有创意,明年你也这样奔!”
我直跟他白眼他都没发觉。
那晚临睡前,我跟老爷也关在房里玩“裸奔”,一会儿他的重要部位扎着黑领结、一会儿我的重要部位涂满刮胡泡沫,两人争奇斗艳像小孩般嘻哈奔来奔去──突然我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念大学,一定也去裸奔!
蓦地,女儿轻轻敲门,说:“不必跟我说怎么回事,我只是要确定一下你们有没有事,要不要打911叫救护车?”
我捂住嘴笑得无法开口,老爷止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娘不小心从床上跌下来,我已经给她做过人工呼吸,现在没事了!”
过后我跟老爷躺在地上笑到肚子痛,然而一边你心里有个声音轻轻道:唉,女儿真是长大成人了不过,这感觉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