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舍身跳下35米高的大桥,奋力救起一个轻生的女孩。巧的是,这个被救的女孩竟是他前女友的妹妹。前女友在当了“星姐”后另攀高枝,但却内心落寞。旧日情人的英雄之举,让“星姐”重新思索爱情的含义……
曲线求爱赢得芳心
周金元今年31岁,6年前从部队退伍回来后,在汨罗市一家超市当保安。服役期间,周金元在一次军事训练中左腿不慎受伤,被评为二等甲级伤残。因为在部队后期治疗效果不错,他除了不能干重体力活外,走路基本正常,看不出左腿有毛病。
周金元家的隔壁邻居文家生有两个漂亮女儿,大的叫文洁,小的叫文静。少年时的周金元经常带着比他小5岁的文洁一起玩耍,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周金元入伍时,文洁已经读初中,两人保持着通信联系。当然那时只是一种兄妹感情,文洁称周金元叫“大哥”,周管她叫“洁妹妹”。
周金元退伍回来后,中专毕业的文洁已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员,两人仍然像小时候一样保持着来往。文家没有儿子,老两口也年岁大了,家里有什么事只要讲一声,周金元二话不说就上阵,连换煤气罐都是他包了。文家两老得知他在部队腿受过伤,不让他干这些体力活,他说:“没关系,慢一点走不碍事。”文家的亲戚朋友因此都十分喜欢这个热情豪爽、正直聪明的小伙子。文洁对金元大哥既感激又崇拜,喜欢听他讲部队里的故事,更乐意看他给她家里做事时的憨厚、精细和卖力。一来二去,两人的交往比过去更密切了,这使早就喜欢上文洁的周金元产生了一种想把兄妹关系发展成爱情关系的冲动。
一天下午,周金元特意从花店买来一束玫瑰花,在广告公司楼下的茶馆等文洁下班。下午来喝茶的人陆续多了起来,从没谈过恋爱的周金元不免有些紧张,他想万一文洁拒绝他的爱,他的面子往哪儿放?趁文洁没下班,他写了一张字条夹在花瓣中,然后给战友小伍打电话,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文洁接到小伍的电话来到茶馆,小伍郑重地将玫瑰花交给她,只说了一句话:“文洁,把握机会,不要错过了一个好男人。”说完就走了。文洁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洁妹妹,玫瑰花代表我对你的真爱,我想让我们的关系超越兄妹,但我这人面皮薄,怕遭到拒绝太难堪,只好采取这种曲线求爱的笨办法。我在鱼头火锅店等你。”
一连看了三遍字条,文洁这才认真沉思起来,金元哥人好,作为邻居大哥全家人都喜欢他,可她从没想过他会成为自己的男朋友啊!她思前想后,又想起刚才小伍说的那句话,最终还是决定到火锅店去。“即使成不了恋人,也还是最可信赖的好大哥啊!”
等文洁来到火锅店,周金元已点了一大盆鱼头火锅。满桌的香气迎面扑来,文洁的食欲大涨,没说几句话就大吃起来。周金元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说:“慢点吃,小心鱼剌!”一边提醒一边替她把鱼肉里的剌一根根剔掉,再把鱼肉放入她的碗中……
那天吃了近两个小时的鱼头火锅,吃饱喝足后的文洁像往常一样和金元大哥聊家常,就是不涉及“爱情”的话题,但周金元已经知足了,洁妹妹能到火锅店来,就说明她没有拒绝他的求爱。“女孩子要亲口说出那个‘爱’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像这温火煮鱼头,得慢慢来,才能越煮越香。”他这样宽慰自己。
不久,周金元考出驾照,买来一辆本田轿车,办好一切手续,当起了的哥。那天下午,他开着崭新的出租车来到文洁上班的地方,接她回家。
“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也是最重要最珍贵的一个顾客,享受免费服务。”把文洁拉上车时,周金元微笑着说。文洁满脸惊讶,当她得知这驾照、这车、还有全部手续,是他在这几个月之内搞定,而且没欠一分钱的债,也从没向任何人张扬过时,她定定地看着周金元足足有两分钟之久,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那眼神里满是惊讶和敬佩。文洁心里当即冒出一个强烈的感觉:“这是个靠得住的男人,是个过日子的好男人。”她娇羞地依偎在金元哥的怀里,用肢体语言向邻居大哥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求爱。
他俩的恋情得到双方家长的赞许和支持。不久,两家就按照当地的风俗办了订婚酒。
当了“星姐”傍上富商
那年夏天,“星姐选美”活动在湖南全省启动。文洁得到消息后,觉得自己无论外形、气质还是年龄,都符合报名的基本条件,唯一欠缺的是学历,只是个中专生,但她决定去试一试。
文洁对周金元说:“我已经23岁了,属于我的机会已经不多,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奋力一搏。至于成败,就看命运了。”周金元宽厚地笑着说;“只要你想去尝试,就去做吧,我支持你。只是别把结果看得太重,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优秀的。”文洁幸福地在恋人脸上印上了一个吻。
到选美组委会报了名之后,文洁辞掉了广告公司的工作,把行李都搬到了长沙的姑妈家,一心一意参加星姐选举。从初赛、复赛到决赛,一轮轮筛选、淘汰,每一个选手都经历了炼狱般的磨难和考验。文洁在4个月内整整瘦了7公斤。值得庆幸的是,经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拼搏,她得以进入“十佳”选手之列。
这时候,长沙一位颇有财力的姜老板看好文洁,决定在最后的角逐中全力帮助文洁实现梦想。为此,姜老板高价从北京请来造型师,包装文洁……
文洁最终虽与三甲无缘,但仍得了最佳微笑奖和最佳肤色奖。
“我尽力了,无怨无悔,结果对我来说是公平的。”文洁的心态很平和。她的心里,对姜老板的倾力相助充满了感激。她把姜老板看作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39岁的姜总对美丽白皙的文洁情有独钟,赛事结束后对文洁说:“我因为打拼事业,把婚姻都给耽误了,至今未娶。自从认识了你,觉得自己该考虑这件事了。你愿意嫁给我吗?”文洁闻言一震,脑中一下子闪过未婚夫周金元的身影,但仅仅是闪了一下而已。虽说姜总其貌不扬,脸上布满坑点,皮肤粗糙不平,但他身家千万,财力雄厚,这是难以抗拒的诱惑。文洁艰难却又欣喜地点头答应了。
从那以后,文洁便开始和姜总同居,很少再与老家的未婚夫周金元联系,如果他不打电话来,她从不会主动跟他联系。她沉浸在与姜总的幸福生活中,天天等待着他娶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每当姜总说“我要娶你”这句话时,她都陶醉得快喘不过气来,似乎一生的幸福就要从天而降。
几个月后,文洁回到汨罗老家,跟周金元摊牌:“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忘了我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的前途。”
周金元听后,心如刀绞,虽然他从两人越来越少的联系中,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没想到事情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这样彻底。他拼命压抑自己的痛苦,对文洁好言相劝,并说自己可以到长沙去开的士,一边赚钱一边照顾她的生活。但对于此时的文洁来说,他的这些话已经毫无意义了。
就这样,文洁毫无留恋地去了省城长沙,回到了姜总的身边,等待他娶她。
周金元仍然每天起早摸黑开他的出租车,把失恋的痛苦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但他仍然执著地期待着文洁的回心转意。“只要她没结婚,我就不找对象。”他多次对劝他另行择偶的家人这样表白。
在长沙那边,文洁与姜总的关系却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样顺利。开始同居时她想去找份工作,也有不少单位和娱乐公司高价聘请她,但姜总不同意:“人家给你多少工资报酬,我就给你多少,你用得着去受这份累吗?”后来,她多次催促和他去办理结婚证,但姜老板总是以各种借口搪塞。
有一次,文洁意外地发现姜总另有女人,而且手拉手逛商店,十分亲密,她惊得目瞪口呆。等他回到他给她租的房子,她逼问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姜总说是自己的姨侄女。文洁不信,说那样亲密,手牵着手,有这样的叔姨侄关系吗?在文洁不问明白不放手的追问下,姜总最终说出实情:“那是我以前的女友,我不想跟她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带她去买点礼物给她,作为分手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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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你们那种亲密的样子,像是要分手吗?你把我当傻瓜啊!”文洁又哭又闹。姜总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面对残酷的现实,文洁欲罢不能,欲弃不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了2年。这期间她其实只能算是姜老板的女友之一,她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可她仍然抱着姜总最终会娶她的希望,懵懵懂懂、浑浑噩噩地生活着。
深夜救美重续旧爱
周金元一边等待女友文洁的醒悟归来,一边依然勤勤恳恳地开出租车。
2007年6月5日凌晨,他驾车来到市中心一家大酒店门口等客。这时,蒙胧的灯影中,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拦住他的车:“上汨江大桥,快点。”他没多想,更没多看对方一眼,等女孩一上车他就开足马力往汨江大桥疾奔。车到桥上刚刚停稳,女孩给了他10元钱就下了车。周金元突然感到很奇怪:夜这么深了,女孩一个人跑到桥上来干什么?而且桥上也没有别的人,不像是来跟人约会的。他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于是打开车门察看。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那女孩跑向大桥北面的护栏,翻身往桥下跳去。
“天哪,她是来自杀的!”周金元一边拨打110报警,一边冲到刚才女孩跳河的护栏边,将手机放在护栏上,纵身跳下35米高的大桥。他在部队学过游泳,对水性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向女孩刚才跳河的位置游过去,脚碰到了女孩的身子,他一个猛子沉入水底,用手摸到了她的脑袋,顺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抱住她,一只手拼命往岸边划。眼看离河岸只有几米了,此时他那条伤残的左腿钻心地疼痛,浑身发抖,体力渐渐不支。医生曾经交待他,受伤的左腿不能受凉,更不能在冷水里浸泡,否则旧伤复发后再难医治。可是此时桥上的人没有一个人跳下来帮他,他大声呼救也无济于事。他知道自己必须用毅力坚持住,战胜伤痛和湍急的河水,只要一松懈,自己和女孩就有同归于尽的危险。他咬紧牙关,什么也不想,拼尽全身力气朝岸边游啊游……等到靠岸时,民警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将呛水的女孩和瘫倒在地的他一同送往医院。
经过医护人员紧急抢救,女孩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周金元也从昏迷中醒来,此时仍感觉到左腿钻心般地疼痛。他听到医护人员在议论这个被他救起的女孩自杀的原因,是因为最近成绩有所退步,担心高考考不上,便扬言要退学。父亲气愤之下狠狠地打了她一顿,她一时想不开便跳河自杀。周金元听后十分同情和担心那女孩,正要去另一间病房里看望她时,一群人却涌进他的病房。一见面,大家都惊住了,原来他救起的女孩竟是女友文洁的亲妹妹文静。由于文静14岁上初中就寄养在长沙姑妈家读书,他很少见到她,加上昨晚深更半夜光线不好,女孩又披头散发的,他竟然没认出乘车人是文洁的妹妹。文家父母和亲戚闻讯赶到医院后,听说救女儿的恩人也住在这儿,便前来表示感谢。大家一时唏嘘不已,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尤其是文家的两位老人,更是百感交集,对周金元既感激又惭愧。倒是周金元一个劲地安慰两老不要为孩子的事过于生气和责怪,更不要打骂孩子,要耐心教育劝导才是。“孩子高考本来压力就大,你们这一打骂,她哪里受得了。”周金元是个极易动感情的人,这样说着,不禁眼眶都湿润了。
第二天一早,在长沙的文洁听说妹妹跳河自杀的事后,火速赶回汨罗,来到医院照料仍躺在病床上的妹妹。此时的周金元已经出院,离开医院时他到病房看望了文静,劝她不要意气用事,说她放弃高考逃课本就不对,跳河就更是错上加错。文静认出他是隔壁邻居周大哥,但此时她并不知晓他就是救自己的恩人,父母也没告诉她。此时听着周大哥的话,她一个劲地哭泣流泪。周金元劝导她一番后就走了。他前脚刚走,文洁后脚就进了医院,两人并未碰面。
当周金元舍己救人的事迹成了汨罗全城街头巷尾的美谈时,文洁却羞愧难当。这时妹妹文静已经知道周大哥是她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姐姐带她一起去当面表达谢意。但文洁不好意思去。在妹妹的逼问下,她才不得不说出自己和周大哥的事。妹妹听后感到十分惊讶,指责姐姐不识好歹。她讲了自己在河里被周大哥抱住,周大哥向桥上的人求援时,没有一个人下来。“要不是周大哥,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了……”说着就哭了起来。
文洁想想也是,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救妹妹,再怎么样也应该去感谢人家一声,便和妹妹一道来到周金元家。周金元神色坦然,似乎毫不在意她的无情,只问她过得怎么样。他并不知道文洁在长沙跟姜老板的事,只是问她工作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一定尽力而为。周金元宽厚地笑着说:“再怎么说我们还是邻居,你还是我以前那个可爱的邻居洁妹妹,我还是你的大哥,我不帮你谁帮你?”他怜爱地望着文洁,好像两人之间从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听了这贴心贴肺的话,文洁想起自己与姜老板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还有自己独守空房的空虚和寂寞……这时她才真正明白自己错了,彻底地错了。更重要的是,自己错过了眼前这么好的男人。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把周金元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一个劲地向她道歉。他越是这样,文洁心里就越难过,越是感到对不起他。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2007年初夏的一天晚上,文洁把周金元约到他第一次“曲线求爱”的那家茶馆。周金元来到茶馆时,没有发现文洁,却见刚刚参加完高考的文静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在等他。文静笑着说:“大哥,我姐在鱼头火锅店等你。周大哥你记住,如果她再变卦,我就嫁给你……”文静说完,满脸通红地将花递给周金元。周金元捧着鲜花,百米冲剌般奔向鱼头火锅店。文洁在门口等着他。两人面对面地站着,四目相对,一时间百感交集。文洁忍不住便已泪流满面,她刚想说什么,周金元捂住了她的嘴,说:不要说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文洁点点头,扑到了周金元的怀里。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离开这个男人了。
两人的爱复活了。文洁彻底断绝了与长沙姜老板的关系,在汨罗的一家公司重新找到了工作。周金元仍然勤勤恳恳地开他的出租车。他们已经商定在今年国庆节结婚,幸福在向这对重燃爱火的恋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