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吻

 
错吻
2017-04-10 13:18:24 /故事大全

错吻是一篇能触动心灵感人的爱情故事。为您讲述唯美的爱情情怀,让你在平凡的生活中收获感动。

 柏林慢:淡定外表下闷骚到骨子里的灵魂。

在一次次错误的爱情里,我们才会渐渐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以及什么是真爱。

【1】

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你会在某天早上的公交车上木然地问自己:我认识这个地方吗?这是哪里?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我脑袋里常常有各式各样的疑问,而这些疑问让我渐渐地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虚无、缥缈、甚至是绝望。我曾经很好心地把我的这些疑问拿去跟胡蕾蕾分享,可是胡蕾蕾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我索性再也不找她了。

其实我跟胡蕾蕾从一开始就不大谈得来,或者说不是谈不来。只是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出于朋友身份,看待问题的态度对于朋友那是怎么着都能容忍的。可是后来,胡蕾蕾突然决定跟我在一起盖一床被子了,这种对待生活态度的问题在我们之间成为了深深的鸿沟。

说句矫情的话,真的是那么近,那么远。

我跟胡蕾蕾那唇齿相依的坚定友谊是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就火速升级的。那时候大家一毕业都各奔东西,我和胡蕾蕾硬是死皮赖脸地不走。我跟胡蕾蕾叫嚣,作为一个男人,我要么带着一大袋钞票回家,要么就带一大票人回家。我最见不得的就是窝囊的男人。

而胡蕾蕾的愿望则简单很多,她只是想纯粹地离得父母远一点,好满足她抽烟喝酒泡帅哥的伟大梦想——而我就作为让胡蕾蕾泡到的第一个帅哥。

与此同时,我跟胡蕾蕾还有一个玩伴,叫陈楚连。此人甚有钱,常常拉着我跟胡蕾蕾一起海吃海喝,好不潇洒。他好像没什么朋友,所以把我和胡蕾蕾当做最知心的朋友,因为明白朋友的重要性,他常常愿意在我和胡蕾蕾身上花钱,尤其爱在胡蕾蕾身上花钱。有一次他出差去了香港,回来的时候提着一大包的衣服就往我们家赶。他站在门口说,看,我给嫂子买什么了!

我说,进来再看进来再看,你嫂子还睡着呢,我去叫她。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张黑色沙发上,把手里拿的东西轻轻地搁到脚边,他还紧了紧领带,顺了顺头发。

我回到房里把胡蕾蕾拍醒,我说,嘿,你的爱慕者来了。

胡蕾蕾拍掉我的手,懒懒地说,胡说什么呢?什么爱慕者啊。然后就从被窝里刺溜钻了出来。而我则迅速地又钻进了被胡蕾蕾暖热的被窝。胡蕾蕾看见我又睡下了,连忙叫道,嘿,你怎么又躺下了?

我转过身说,陈楚连那小子,我不待见。

【2】

我的工作是杂志社编辑,不过做的是本不入流的小刊。社会上什么好卖,我们做什么。听起来职业倒是体面,其实我们和商场里的那些售货员差不多。一个月顶了天也就3000块钱,除了房租、水电,基本上就所剩无几了。

胡蕾蕾常常说我,就你这样的,我还不如去找陈楚连呢!

我说,你去,你去,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着回到我身边。

这个时候胡蕾蕾就娇笑着拧我的胳膊说,坏东西,坏东西,你就吃定我了。

我喜欢胡蕾蕾这么跟我说话,听着就好像别人说地球上没有我就不转了一样,我的重要性得到充分地体现。当然她把我跟陈楚连比,让我觉得确实有点不大高兴。陈楚连算个什么东西,除了钱,要才没才,要貌没貌,哪比得上我才貌双全。

可是社会上的重点是,我什么都有了,除了钱。

【3】

胡蕾蕾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回来后开始唠叨,这个同学月薪8000,那个同学月薪1万。更过分的是,她居然带了一个月薪8000学金融的同学,借住我们家。同学叫高博,还是一男的。

胡蕾蕾客气地说,人家高博学的是金融专业,念本科那会就有大公司要找他去工作,人家月薪开到8000他都不乐意去。

胡蕾蕾说起高博来如数家珍,高博扶扶眼镜,摇头道,那工作老出差,我这人就不乐意东奔西跑。

我说,哟,瞧你说得,要是我啊,给我每个月8000块钱,让我跑哪儿我都去。

胡蕾蕾听了我这话,一手就掐着我的耳朵说,你是不是想这样更好,省得天天见到我烦啊!

我说,哪里,哪里,我不是想着8000块钱能让你过得更好一点吗?以后我在外面赚钱,你就在家里死了命地花。

这样说着,胡蕾蕾才撒了手,微蹙着眉头说,小样。

由于胡蕾蕾的过分热心,高博最后同意到我家先住上几天,慢慢找到房子再搬出去。可是,这事却从头到尾没有征求到我的同意。

回了屋,我一把把胡蕾蕾甩到床上,我说,嘿,你怎么回事啊,嫌家里不够小是不是。

胡蕾蕾说,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火,高博跟我从小玩到大,我还连个歇脚的地方都不能给人提供哦?

我说,那你是不是该事先也问问我的意见啊,就算要我出钱给他开家宾馆我也乐意啊。住在咱家,多不方便啊!

胡蕾蕾斜眼瞪着我说,是是是,你可是有钱人啊,还给别人开宾馆呢!

我承认女孩爱无理取闹的时候怎么跟她说,她都是有理的。于是我决定让我们俩都先冷静一下,我说,行,我先出去喝一杯,你们俩爱在家干吗干吗!说着我砰的一声把房门甩开,看见高博惊恐地看着我,我说,没事,我同事找我出去谈点事呢,你们好好聊聊啊!然后我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4】

站在大街上,我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出门的时候忘记带外套了,身上穿着件薄毛衣,寒风刺得我瑟瑟发抖。我摸出电话想着约谁出来喝一杯,这个时候恰巧李丽的电话就进来了,她说,柏林哥哥,你是不是都快把我给忘了啊!

我说,哥哪能忘了妹子呢?你在哪儿啊,要不要出来陪哥喝一杯。

李丽是我大学时候的学妹,小我两届,那时候她是我见过所有学妹里长得最漂亮的。人小小的,笑起来甜甜的,很受我们这些学长的喜爱。李丽总是特别黏我,上学的时候就老打电话给我让我陪她去看电影。我倒是陪她看过一次,可是她选的那部爱情片陈腔滥调,看得我直打瞌睡,她却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至那以后,我就再没有陪她去看电影了。因为我知道我跟她一点都不合拍,索性就少了往来。我这人就是这样,对于早已预知后果的事情从来都是悬崖勒马。

这次看见李丽发现她漂亮了不少,我说,怎么着,多日不见,都变妖精了。

李丽来回打量自己,真的吗?真的吗?我男朋友就老夸我性感呢。

我的手越过吧台在她的细腰上拧了一把,我说,嗯,是不错,柔软有力度,跟我吃的今麦郎弹面差不多。

李丽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张大了嘴慢慢坐直了身板。这样的反应让我倒有点无所适从起来,要知道我一直以为李姑娘可是个很有胆色的姑娘,不会被我这样掐一下,就掐得岔气了吧!

后来的半个小时里,我和李丽都各自默默地坐着喝酒,没有再说一句话。再后来李丽先站起来说,那个,我估计我男朋友快回来了,我先走了吧。我也站起身来,我说,那我跟你一起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了酒吧,然后我还没来得及跟李丽说再见,就只看见她萧瑟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了。这样的光景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我曾经也见到过李丽这样的背影。

【5】

自从高博那男同学在我们家住了几天以后,我跟胡蕾蕾就一直保持着冷战的状态,这在之前的相处中是从未有过的。

有一天晚上我睡得实在是酣畅淋漓了,半夜里听见一声闷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胡蕾蕾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睡在床上的我。她的眼泪花子在眼眶里偷偷旋转,但是眼神却异样坚定凶狠,让我不敢向她靠近一步,连伸到半空中的手也不自觉地收了回来,就是怕她突然扑过来,猛咬我一口。

这样的对持差不多有半分钟,胡蕾蕾腾地站起来,穿好衣服向外走去。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到哪里去,就听见“咚”的一声巨响,门掩上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胡蕾蕾窝在沙发里,苍白的脸靠在沙发扶手上,地上是一地烟蒂。我小心翼翼地回屋穿上衣服,然后拿着扫帚开始打扫屋子。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胡蕾蕾来做的,她还老在我面前邀功说,看吧,为了你,我沦落到黄脸婆了。那时候的胡蕾蕾因为照顾我而显得自豪、骄傲和甜蜜,如今她小小的身体蜷在沙发上,像是一块经历了多年海水拍打的礁石,倔强而心灰意冷。

我为她做的始终及不过她,我蹲在沙发边上,抚摸着她的脸颊。她在睡梦中醒了过来,看见面前的我,脸上有一瞬间惊恐不安。我温柔细语地说,醒了?想吃点什么吗?

她看着性格突变的我,笑了笑说,我想吃豆浆油条。

我说,好,我去给你买。

面对爱情里的分歧终究是需要有一方必须先妥协下来的,可是这并不是认输,在跟胡蕾蕾冷战的日子里我透彻地感觉到我们俩对对方的伤害。躲着沙发里的她是个战败的战士,而我是对她同情的敌军,如今,我们敌对联盟了。

【6】

陈楚连来找我。

陈楚连这次的性格有点雷厉风行,一点都不像以前的败家子形象,他说,我想跟你说个正事,我现在手里有了闲钱,我想自己搞实业来玩玩,你又是做编辑的,我想,要不然我们一起开家文化公司怎样?

我被陈楚连这个提议吓了一跳,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出来单干,一是没钱,二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自己单干所能承受的风险。不过现在陈楚连既然提出了他出钱,我觉得这倒是变得切实可行了。我说,那你等我想想怎么着手开始做了来吧。

回家以后我跟胡蕾蕾商量了陈楚连跟我说的事情,胡蕾蕾说,那还不赶紧开始干起来。我说,开公司又不是做爱,能说干就干的啊?

胡蕾蕾敲着我的头说,我就说你是个榆木脑袋,我认为做事情就要着手去做了才知道会面对什么困难,才知道这些困难怎么去解决。你怎么遇上大事情就跟个娘们似的。

我没接胡蕾蕾的话,我在心里暗暗想起晚上遇上高博的情景,那才叫娘们。胡蕾蕾欢天喜地地说,我今天煲了酸萝卜鸭子汤,给你去火气的。

【7】

在陈楚连的投资下文化公司很快上了轨道了,他主管发行部,我主管编辑部。由于杂志的市场定位好,我们在公司成立的第三个月起就开始大幅度赢利了。陈楚连说,要不然把蕾蕾也找过来帮忙吧,拉拉广告啊什么的,她口才那么好,长得又漂亮,肯定能给我们拉到大广告的。

我这个人就有一点好,就是民主,我不会干涉胡蕾蕾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回家以后把陈楚连的建议说给胡蕾蕾听,胡蕾蕾说,哇,真的吗?那我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

我听到胡蕾蕾这样不假思索地回答,心里有点小酸楚。我说,你想好了啊,这是换工作,不是小孩子扮家家酒。

胡蕾蕾沉浸在自己疯狂的幻想中,嘴里不耐烦地说道,知道啦,知道啦,啰唆。

就这样胡蕾蕾辞掉了她原来的工作,去了文化公司做发行。她刚去的第一天,陈楚连还特地招齐全公司的同事一起给她举行了一个欢迎派对。胡蕾蕾的虚荣心在那晚得到彻底地释放,陈楚连在同事的面前一口一个俏妞地叫着她,同事们也纷纷向她敬酒。她倒也痛快,来者不拒,喝到最后连大门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了。

我背着她走在午夜的大马路上,此刻路上已经鲜有行人了,踩着昏黄的路灯光,拖着胡蕾蕾我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不喜欢胡蕾蕾来公司上班?是厌恶陈楚连对胡蕾蕾的这种特殊待遇?还是我们两口子现在都沦落到为陈楚连打工而心有不甘?

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其中的滋味来。

胡蕾蕾在我的背上东倒西歪,她迷糊地叫着我的名字,她说,柏林,许柏林啊,我觉得我们就快要过上好日子了。

女孩的想法有时候就是很肤浅,她以为我跟陈楚连都算是公司的老板,其实说白了,我还不就是帮陈楚连打工的,公司的赢利我能分到的也并不多。胡蕾蕾把未来都看得过于乐观,而我天生就爱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作打算,那以后才不至于会太绝望。

当我真正开始意识到胡蕾蕾的异样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晚了,那时候胡蕾蕾经常喝得醉醺醺的被陈楚连送回来,每次陈楚连都说是应酬客人去了,喝两杯是免不了的。为了这事我曾经在办公室里跟陈楚连大吵了一架,我说,陈楚连,蕾蕾是来为我们工作的,不是为我们陪酒的。陈楚连给我陪着笑脸说,哎呀,这个喝酒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嘛,不要说得那么难听。看着陈楚连那不知所谓的脸,我真想一个拳头回到他的鼻子上,可是我没有,我冷静地想了想,把气全部撒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我指着陈楚连的鼻子说,下次喝酒你自己喝去,别拉着蕾蕾。

我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胡蕾蕾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自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刚坐下没多久,胡蕾蕾就走到我面前敲着我的桌子,她说,我有话跟你说。

我被胡蕾蕾一本正经的劲儿给震慑住了,起身跟着她走到了楼梯口子上去。我靠着墙没有说话,眼神也游离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倒是胡蕾蕾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盯着一个犯罪嫌疑人。我被她的眼神搞得快要窒息了,我说,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胡蕾蕾咬着嘴唇,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说,许柏林,我在你眼里现在到底像是什么?

我冷哼一声,我知道肯定是陈楚连又对着胡蕾蕾放了什么屁。我说,我当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胡蕾蕾一下子被我的话噎到了,她结结巴巴地差点没了词,叹了口气后,胡蕾蕾说,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你从来就没有试着去了解过我。

我说,胡蕾蕾,你说这话是在自己给自己扇耳光吧,咱们俩谁不了解谁了。你胡蕾蕾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啪”的一声,我迎接上胡蕾蕾响亮的巴掌。

【8】

一个人无法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所以我一直觉得人与人应该保持宽容的态度。对待胡蕾蕾我也一直如此,我从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孩,金钱、事业、爱情,她每一样都想要,没一样都不放弃。我以前常常说她像武则天,她就会翘着嘴说,武则天有什么不好,做女孩要懂得自己去争取。她从来就是个强势的女孩,可是我以前至少会觉得她在这样的强势里总是有一些自己的准则是不可违背的。

因着那个耳光我觉得我是开始不了解胡蕾蕾了,晚上我坐在家里看电视,她回家以后很安静地坐在我旁边。她说,柏林,我们谈一下吧!此刻的我连胡蕾蕾的样子都不想看见,更何况坐下来跟她心平气和地谈话呢。我说,没什么好谈的了。胡蕾蕾正准备再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

我起身去阳台接电话,听见胡蕾蕾在我身后清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就转身进卧室去了。

电话是李丽打来的,她在电话里有低低的抽噎的声音。我说,你怎么了?李丽说,柏林哥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呀,我现在在市医院里。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看见李丽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医院那条冰冷的走廊里,她抱着双腿,披肩的长发柔顺地散在她的身后,她不停地擦着眼泪,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个爱哭鬼。

我放缓脚步,轻轻地向她走去,她像是草丛里散放微弱光芒的精灵,让我生怕惊扰了她。她惊觉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警惕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看见来人是我,又放松似的吐了口气。她叫我,柏林哥哥。

我抚着她的头问她怎么了,她红着眼睛扯着我的衣袖说,柏林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跟几年前一样,还是说话找不到重点,我急了,说道,说,什么事?也许是我的口气重了点,李丽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其实是想跟他彻底说清楚的,可是他不听,还不让我走,我一失手就拿着烟灰缸把他的脑袋给砸了。

听完李丽的叙述我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错愕地盯着我,她说,你笑什么啊?我说,你真有意思,居然能下得了手。

李丽被我笑话得手足无措,低声说,我不是小吵小闹,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跟他分手的,我打他也是因为自己一时心急,才……

我一脸怜爱地摸着李丽的脸,我说,好了好了,他现在怎么样?

李丽说,还在处理伤口呢。

送过李丽回家,我坐在出租车上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的李丽跟现在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是很胆小,固执和单纯。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和男孩子交往,连跟男生牵手都会手心流汗,我曾经对她一见倾心,可是后来当我发现我们不适合的时候却没想到李丽已经爱上我了。她给我叠一千只纸鹤,给我织围巾,打球的时候为我递矿泉水。我把我自己的感情一点点收拢起来,可是她却把她的感情一点点散开,散到我都能感觉到的时候我约了她出来,我说,小丽,你看我们俩像是合适的人吗?

也许我应该找个委婉一点的方法对待像李丽那样的窈窕淑女,可是那时候的我就是年轻气盛,不懂得什么是伤害,于是李丽给了我一个萧瑟的背影。这个背影在我的记忆里晃动晃动,最终成为一个模糊的影子。

【9】

当我从噩梦中猛的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胡蕾蕾已经不见了。她给我写的信是三天前留下来的。她临走还在控诉我的不是,她把她的背叛说得名正言顺,她说,柏林,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跟你在一起,我甚至现在仍然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我们其实不合适,我们合不来。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你说过我是武则天嘛,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我以后能有好的生活,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落魄。我相信爱情的美好,同时我也知道物质所给予我的富足。

我放下手里的信,三天前跟胡蕾蕾大吵一架以后,我好似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在家足足睡了三天。起来以后我好似想清楚了很多问题,觉得生活也豁然开朗起来。我知道胡蕾蕾跟陈楚连在一起了,因为陈楚连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我没有再去陈楚连那里上班,甚至连电话也没有给他打,我知道即使我不交代他也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我开始重新找工作,在网上找相熟的朋友介绍工作,也在家写写稿子赚点小外快。李丽常常带着煲汤来看我,她每次来我这里都很高兴,她说,其实你现在这种状态是最好的了。我轻轻地笑,我牵过她的手,我说,那还不是你的汤把我养得这么好的。

一个新的姑娘迅速在我的生活中绽放光彩,在经历了胡蕾蕾以后,我开始重新发现李丽身上所能吸引我的所有魅力。她热情、柔弱、温柔、体贴,她像是一个真正全心全意对你的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呆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感到很安全。偶尔她出门在外的时候我也总是会心心念念地想着她。

当四月到来的时候我找到了我又一份工作,那天是愚人节,我的一个老哥们给我打来电话说,老弟,听说你在找工作,我给你引荐一个人认识一下怎么样。起初我以为哥们儿在开玩笑,不过我还是如约去了那家他指定的酒吧。

见到哥们儿的时候他的旁边坐着一个体貌臃肿的中年人,哥们儿给我介绍说,这是《xx时报》的总编辑,你要是想去他那里工作的话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我赶紧献媚地去跟这个总编辑握手,随后叫上服务员说,再来一瓶芝华士。有时候文艺圈的人也跟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没什么区别,别把我们想得太文艺。

起身上厕所的时候,我听见隔壁隔断里细细碎碎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了陈楚连和一个满脸粉的女人拥吻在一起。他们俩抬头也看见了我,我们三个站在洗手间昏暗的灯光里都尴尬地笑起来。

出了酒吧,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就是胡蕾蕾。我不确定她是否知道了陈楚连跟别人的事情,我想这可能对她会有很大的打击。我思索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猛拍了我一下。我转过身,看见来人是陈楚连。

陈楚连给我递了支香烟,我接过,他给我点火。他问我最近怎么样?我说,这不,今天刚有人给我介绍工作呢,不过今天是愚人节,我还不知道是不是别人耍我的呢?

陈楚连好像对我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自顾地问道,你最近看见胡蕾蕾没?

我说,哎,好久没见了,她也没联系我。停了一下,我说,你不是应该每天都能看见她吗?

陈楚连撇着嘴干笑了两声说,胡蕾蕾辞职了,她说同一时间经历太多事情人应该停下来歇一歇了。

我说,难道她知道你的事情了?

陈楚连看着我,脸上有一丝无奈的笑,他说,胡蕾蕾自己倒是没有察觉,是我自己告诉她的,也是因为胡蕾蕾,我才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喜欢小女孩。我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也许我有恋母情节。

陈楚连转身,侧对着我,我看不见他飘忽的眼神到底飘向哪里。停了半响我终于还是把我心底里的话问了出来,我说,你爱过胡蕾蕾吗?

陈楚连异常坚定地说,没有。是她黏我,她喜欢我的钱。

他问我,那你爱过胡蕾蕾吗?

我使劲吸了口烟,伴随袅袅的烟气,我底气十足地说,我爱过。

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谈话,有关于对于一个女孩的爱。

【10】

愚人节的工作安排并没有愚弄我,我正式去了报社做小编辑,虽然是做小编,可是我的心里很满足。公司在一栋高级写字楼里,进进出出的人看着都像是文化人,每天李丽下班了就会来我公司楼下接我下班,日子过得相当地安逸闲适。

两个月以后我在公司楼下碰到了胡蕾蕾,这是分手后第一次看见她,她没什么变化,窈窕纤瘦,风情万种。我出了电梯门看见她跟她打招呼,她取下太阳镜说,你现在在这里上班?

我说,是呀,这么久了,还是小白领一个,你呢?

她正准备回答我,忽然发现身后来了熟人,她朝着我背后挥了挥手。我顺着她的眼睛望过去,发现我们体态臃肿的总编大人正嬉笑地看着她,她说,我要先走了,我男朋友来了。她说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说得极其自然,而我听着却觉得异常刺耳,看见她挽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我竟然低下头痴痴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发现心里有股酸水往外冒。

李丽进大厅看到我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没事,高兴的。

一下午李丽都在询问我有什么高兴事能把我乐成这样,笑得连眼泪都留出来了,可是我始终没有告诉她。

人,始终是不能一开始就明白了解到自己感情的初衷的,总是要有些过渡的情感去让你反思你的需求。我和陈楚连都通过那个叫胡蕾蕾的女孩看到了自己爱情的真实模样,而被爱情遗留在外的胡蕾蕾呢?我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或者,我曾经也是她感情的过渡吧,她终是会游到感情的彼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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