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爸爸那辈子开始,往下每一辈的长子,到五十岁那年,左眼都瞎了。瞎前一点预兆都没有,睡一宿觉,第二天就啥也看不见了。我们家族好几代人都想解决这个问题,钱花了不计其数,名医请了近百个,没用。
我高考那一年,爷爷的左眼瞎了,看到爷爷痛苦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极了。我的爸爸是老大,我这一辈子就哥俩,哥哥大我两岁,我下定决心要找出这个病因,不能让我爸我哥的左眼瞎掉。因而,我选择了医学院,眼科。我毕业以后,回到家乡的县医院,成了眼科大夫。爸爸五十四岁那年,我已有了三年的临床经验。我把我们家族老大瞎左眼的历史,和眼科王主任说了。王主任是很有名气的眼科医生。他给我爸爸检查了眼睛,和我又探讨了几次,都毫无结果。
爸爸进入五十五岁那年,我领着爸爸来到我读书的医学院,找我的恩师——眼科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我的大学同学陆明找我来了。他说:“老同学,你家几代老大瞎左眼的事,可能不属于医学范畴。我们是不是从风水角度探索一下?”陆明的爷爷是他家乡出了名的风水大师,他的爸爸对风水也很有研究,他很小受到爷爷、爸爸的行行熏陶,对风水就十分感兴趣。但是,我是个无神论者,认为风水是迷信,纯属扯淡。陆明看我一脸不屑的样子,就说:“既然我已经来了,我们不妨从风水上着手试试。”陆明这样说了,我不忍拂他的好意,就同意了。
第二天,我和陆明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父亲住的老宅子。陆明和我父亲母亲打了招呼,连屋都没进,就屋前屋后仔细地看了一遍,又拿出罗盘测了方位,对我说:“阳宅没有问题。”他把罗盘放进兜里,提出要去阴宅看看。爸爸也要陪着去,我说:“爸爸,路很远,我和陆明去就行了。”
我家的坟茔地在北山一个僻静的山坳里,离我家所在的村庄有二十多里路。听我爷爷讲,在明朝末年,我们家是个望族,因而才选出这样一个坟茔地。这个山坳有一亩地,十分隐蔽,平时是不会有人来到这里来的,因而经过几百年的时间,都没有遭到破坏。
我们坐着毛驴车,在上午十点钟来到了坟茔地。坟茔地埋着几十座坟,从西北往东南按辈分排列着。爷爷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去世了,火化后骨灰盒也埋在坟地里,他的坟在最前头。
陆明拿着罗盘绕着坟地走了一圈,找了几个位置测了测,又从兜里拿出八个棋子,找了一块平坦地方,把棋子按八卦方位摆好。他把这八个棋子,反复地在八卦方位上移动,大约有一个时辰才定位。他问:“左眼瞎是从哪一辈开始?”我说:“是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爸爸开始。”他听了后,就从我爷爷的坟开始往上查,一直查到我爷爷的爷爷的爸爸的坟。然后,他指着前面的一座坟说:“病因找到了,就在这座坟里。”这座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坟。我说:“病因找到了,就治呗!”他说:“没那么简单,这座坟需要挖开。”我一听可麻烦了,这需要和我爸爸、哥哥商量。
此时,我哥哥已经结婚生子,住在县城里。我给他打了电话,晚上他就坐公交车回到了老宅子。妈妈炒了几盘菜,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商量这件事情。陆明把他看风水得出的结论,和我爸爸、妈妈、哥哥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风水是一门科学,决不是迷信,请相信我,可以说我已经破解了这个谜团。”爸爸一开始对挖不挖开那座祖坟很是犹豫,哥哥说:“陆明兄弟已经找到了病因,就照陆明兄弟说的办,首先要顾活的。尽管挖祖坟是犯了大忌,但是病因就在坟里,你不挖行吗?如果挖祖坟能制止住瞎左眼,老祖宗也是会高兴的。我说这些决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为了子子孙孙的安宁。”哥哥的这一番话,使爸爸下了决心挖祖坟。
次日,陆明让我们准备两条毯子,从中间缝上成为一块,还有四根长木杆。哥哥买了供品、纸钱、银锭、香和一瓶消毒用的酒精。爸爸、哥哥、我和陆明,四个人坐着毛驴车来坟茔地。陆明和我把毯子四个角绑在木杆上,支起来,把要挖开的这座坟遮住,不让阳光照射。哥哥摆上供品,烧了纸钱,点上香,爸爸跪在前面,我和哥哥跪在后面,磕了头。陆阳指挥让爸爸挖第一锹土,接着我和哥哥就挖起来。不到一个小时,整个棺材腐蚀得厉害,打开棺材盖,里面有一层土,盖着尸体,具体说是死人的骨头。陆明用酒精消了毒,跳进去,戴着手套用刷子轻轻地把尸骨上的浮土拂去。整个头骨露了出来,这时我们看到:老祖宗的左眼窝里有一团草根。我们看了半天明白了,原来这个棺材的一个角裂开了,坟上长的一棵蒿草,根子从裂缝探进来,扎进老祖宗的左眼里。陆明说:“这就是病因。”
陆明把草根从眼眶里清出,又把浮土全部清理干净,老祖宗的尸骨完整地露了出来。棺材板有一尺厚,我不知道是啥树木。但我知道一定是优质的,经历三百多年没有完全烂掉就是明证。我们把棺材盖盖好,圆上土,就撤去了毯子。哥哥又重新摆好供品,爸爸领着我和哥哥磕了头。
如今,爸爸早过了五十五岁,他的左眼没有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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