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海爷

 
土匪海爷
2017-04-14 10:39:00 /故事大全

故事大全百姓传奇大全栏目整理和收集了一些民间流传的一些故事供读者在线阅读。这里小编给大家整理了一 篇关于土匪海爷的百姓传奇,下面请跟随小编的脚步一起去看一下土匪海爷吧。

土匪海爷

大名鼎鼎的海爷,磨盘山上的土匪海爷,那是我爷,我是他孙子。

海爷是干什么的,现在的丰阳,大概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你翻开《丰阳县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海大标,丰阳土匪,曾随着冯二胖子横行整个商洛地区,后死在抗日之中,解放后,被追认为烈士。”

海爷的出名,首在喝酒上。

海爷出生满月时,客人盈门,海爷看着人多热闹,一对眼珠子随着客人转,骨骨碌碌的,一不高兴,脚一蹬,手一伸,“哇哇”大哭起来,那声音很刚猛,惊得一屋的客人都回过头,张大了眼,接着就咯嘎咯嘎地笑,说,这孩子,声音像张飞一样。

喝酒时,海爷他妈,也就是我太奶,抱着海爷,给客人敬酒,那小家伙在怀里闻着酒香,小嘴一张一翕的,就有客人笑说:“看这娃儿,也想喝酒了。”说着用手指蘸点酒,放在海爷的嘴唇上,谁想,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就香喷喷地砸起那带酒味的手指,“吱儿吱儿”响,津津有味。

一席人都啧啧称奇,说:“不得了,这娃长大了,一定是个武将,玩枪的。”

一番称赞,让我太奶的脸开成了一盘花,将海爷抱在怀里,在那胖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一亲一个响。

谁知后来,海爷没有当将军,却当了丰阳有名的土匪,不过,这是后话,不提。

海爷好酒,但以酒出名,却是在猎了那条白狐之后。

那时,海爷家道中落,我太爷太奶也早早过世,一把天火,把海爷烧得只剩下了一个光身子,在白少良白三爷府上打工。海爷虽穷,可人穷志不短,坐如钟,立如松,行如风,在丰阳这个地面上是一条叫得响的汉子。

当时,为了防止土匪,每个财东家,都少不了几杆枪,土匪来了,守住寨子。土匪走了,拿着枪,跟着财东,摆摆排场。

枪的多少,就表示着身份高低。

白三爷当时有三十多条枪,三十多条啊,震住了丰阳一带大小土匪。丰阳土匪大大小小几十股,冯二胖子、石大锤、大北风,愣没有一个敢到白三爷一亩三分地上捣乱。怎么着?一则白三爷枪多;再则,白三爷有海爷啊。

海爷那枪法,蚊子过去,一枪都能打折一只腿。

现在,谁也弄不清海爷的枪法从那儿学来的,但是,那个枪法的准啊,据多年后见过他枪法的王大眼说:“那哪叫枪法啊?那是阎王爷的咒语!”

一次,白三爷带着自己的小老婆,丰阳有名的美女冷小玉,在花园里看花。冷小玉这女人,爱把一朵朵花拉到鼻子边嗅,一嗅,一笑,笑得天蓝水白,风轻草绿。

但就有一只不知怜香惜玉的蜂,在花上忙碌着,受了惊吓,“嗡”一声飞起,撞在那张水嫩的小脸上,一刺,蛰在冷小玉的脸上。

冷小玉一声叫,捂住嫩脸。

白三爷心痛的,马上抱住冷小玉,仔细地看着,粉白的脸上,立时起了个包,红红的,桃子一样。

那只蜂干了坏事,想逃,展翅一荡,刚绕了一圈,海爷当时就在身边,举起枪,“砰”的一声,黄蜂不见影子了。

那黄蜂,愣叫海爷一枪击毙了。

白三爷本来很喜欢海爷,也挺相信海爷的,出门回家,都让海爷跟着,提一只枪保护着。但是后来,却因为冷小玉,和海爷反目成仇了。

事情还得从白三爷进城说起,白三爷城里经营着几爿店铺,有绸缎,有瓷器,还有茶叶。没事时,过一段时间,白三爷要进城去一趟,去时,一定要带着海爷,还有冷小玉。

可那次,却没带。

白三爷说:“一天多就回来了,就不要去了。”于是,海爷和冷小玉留了下来,白三爷带着几个人,坐着马走了,一直上了大道,灰尘荡漾,向县城进发。

可白三爷并没走远,出庄转了一个大弯,绕过一个树林,就歇了下来。到天黑左右,又回来了。白三爷进门,鸡不叫狗不咬的,直奔自己的房子,打开房门,让人上前,把床上被子一掀。被子里,窝着两个赤身裸体的人,一个是海爷,一个是冷小玉,还在忙活呢。

白三爷很大度,说:“美女爱英雄,自古这样,没什么。”然后对着海爷,双目灼灼,问,“海大标,你只回答我一句话,你这样做,是真心爱冷小玉呢,还是为了给我戴绿帽子?”

海爷精赤着身子,“嗵”一声跪下:“是爱冷小玉,绝没有作践三爷的意思。”

白三爷笑了,满意地点点头说:“这样吧,你是个英雄,我愿意结交你。说实话,一个女人我舍得,但我怕传出去,别人误认为我怕你,把女人让给了你。那样的话,丰阳一带,就没我这号人了。”

海爷望着三爷,满脸惭愧,说:“请三爷示下。”

“你送一个别人都没有的聘礼,别人就不是没话可说了吗?”三爷慢条斯理地坐下,慢慢喝口茶,“咕噜”在嘴里一转,吞下,望望海爷,“把塔元山那只白狐猎来,浑身上下不要一点损伤,冷小玉就是你的婆娘了。”

这不是让海爷去捉那只白狐吗?那家伙很狡猾,用枪都打不到,能捉吗?一厅人都愣住了,冷小玉冷住了,海爷也愣住了。

“怎么?不敢?不敢就给我滚!”三爷的声音冷得像石碾子,一个一个滚下来,在大厅中回荡着,“嗡嗡”作响。

海爷嘴角冷咧地一翘,似笑非笑地说:“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白三爷什么时候失过言?”

“给我一坛酒!”海爷要求。

白三爷一挥手,一坛烧刀子拿了出来,外带一个海碗。海爷接过碗,“哐啷”一声,打得粉碎,然后一掌,拍开酒坛的泥封,嘴对着酒坛口“咕咚咕咚”几十口,坛子底朝天。然后,一下扔了坛子,往外就走。

“海大标!”冷小玉喊。

白三爷冷冷地回过头,眼光如电,射退了冷小玉。

海爷回过头,望了冷小玉一眼,一笑说:“我要回来了,以后有好日子等着过。如果回不来,你就把我忘了吧。”

说完,打开门,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外面,雪已齐大腿根深,天空,雪团子棉朵一样,一团一团往下砸,落下地就是一个坑,漫天遍野,都是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不说去捉那只白狐,就是出去撒泡尿,也会把人冻死。

望着消失在雪帘中的海爷,白三爷呵呵地笑了。

一天,两天,到了第五天上,大家都认为,海爷这回完了,不知被埋在哪一处雪原下,大概要到明年春天,雪开化了才能发现尸体。

那天,白三爷心情很好,叫来冷小玉,陪自己在前厅喝酒,说:“海大标这小子,这会儿还不知死在哪儿,可惜了那枪法。”

话还没说完,门“砰”地撞开了,一个冰雕的人走了进来,浑身一抖,冰渣子“咔啦咔啦”往下直落,一看眉眼,是海爷。

海爷把肩上的白狐往地下一放,还是活的,四蹄缠着,对白三爷说:“聘礼我已送来,人,我带走了。”说着,一把拉过冷小玉,向外走去。

有庄丁来拦,海爷掏出枪,笑笑:“我的枪瘾犯了,你们谁来?”一屋人,包括白三爷在内,痴愣愣的,钉在那儿,一动不动。

白三爷是什么人?丰阳城里城外响当当的人物,说出的话,放出去的马儿一样,有斤有两,岂有收回的道理?

海爷走了,带着冷小玉没影了。白三爷坐在太师椅子,呼呼地只喘气,过了一会儿,气足了,神闲了,把一伙庄丁叫了进来,吹胡子瞪眼地问:“谁叫你们刚才拦海大标的?”

大家嗫嚅道:“我们准备给三爷拦下冷小玉。”

“放屁!”白三爷大怒,拍着桌子,桌上茶杯直跳,“你们把我白三爷当成什么人了,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骂完,挥挥手,一伙庄丁个个如霜打的茄子,退了下去。

白三爷又喊来账房先生,吩咐:“给准备三百块袁大头,用那匹白玉梅花马驮了,给海大标送去,连马带银元就当给冷小玉的嫁妆。”

账房先生一愣,抬起头,望着东家,惶惑地问:“三爷,那马磨盘山的冯二胖子看上了,几次来信要,你要送给海大标,不是得罪了冯二胖子吗?”白三爷“哼”一声,眯了眼睛,吸一口水烟,两股烟从鼻孔窜出来。然后,带着一种沉闷的鼻音,“我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按我说的办,沿途鞭炮锣鼓一起响,给我放热闹些。”

账房先生眨巴眨巴眼睛,仍摸头不知脑,摇着头下去了。

第二天,白三爷庄上热闹起来,白三爷的坐骑白玉梅花牵了出来,这是白三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纯蒙古种,雪白的身子,上面撒着梅花小点,茶盏大的蹄子,竹尖耳朵竖起,“咴咴”一叫,马圈里所有的马都噤了声。

白玉梅花见了三爷,“咴咴”长鸣,靠过来,温顺地用头挨着白三爷。白三爷用手拍拍马头,说:“伙计,去吧!宝马随英雄。”说时,眼圈发红。

旁边有庄丁不满,气愤愤地说:“三爷,以你的气势,凭什么巴结那样一个小子?”白三爷瞪了庄丁一眼,又叹气,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人要讲江湖义气,说出的话就如板上的钉,怎能更改?”一切准备就绪,白三爷一挥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匹马驮着礼物,随着一群人,向着海大标的村子热闹地前进。

一路上,人们纷纷看热闹,谁不夸一声白三爷是个仁义的主。

礼物送到海家,海爷和冷小玉都红了眼圈,迎出来,迎进客人,摆上酒席,请客人喝酒,可这些庄丁都不喝,放下东西,按白三爷吩咐的,一个个都忙忙离开了。

冷小玉对着远离的人影,“咚”地一声跪下,一个又一个头,叩在雪地里。

海爷,也从心里称赞白三爷,是一条汉子。

当晚,海爷的庄子就被围了,海爷听到外面有动静,暗暗拉开箍在脖子上的冷小玉那双嫩白的胳膊,偷偷溜下床,突然看见外面一颗人头一晃,举起匣子炮“砰”的一声,一顶帽子飞了老远。

墙角,突然飞出几个人影,扑到海爷身上,抓胳膊绑腿,将海爷捆成了一个大粽子。这一下,海爷纵是枪法如神,也只有干瞪眼了。

接着,里面一声叫喊,是冷小玉的声音。

“不要难为她,有什么冲我来!”海爷喊,双手使劲挣,胳膊上的棕绳“咯咯”直响。

这时,一个小胡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说:“放心兄弟,我们当家的有话,请你们两口子上磨盘山走走,绝不会伤害你们的。”

说着,向里一声喊,里面,几个人架出冷小玉,穿得整整齐齐的。海爷见了,一颗心才放回腔子。

当夜,海爷和冷小玉随着小胡子一行上了磨盘山,当然,走时小胡子没忘了拉上白玉梅花。

土匪海爷(2)

磨盘山,是丰阳最高的山,山高得碰着了天,树粗的有一抱那么壮,是一个土匪出没的好地方。

这儿,是丰阳最大的土匪冯二胖子的老巢。

冯二胖子这家伙,杀猪出身,一把杀猪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这个行业十八年。忽一日,为了“花月楼”的小风仙,一刀捅了一个嫖客,自知难逃性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上了磨盘山,日久天长,竟也混出了气势,杀猪刀换成枪,手下也有二百多人,几十条枪,自称司令,耀武扬威起来。

这家伙当了司令,发下三桩心愿:第一,要小风仙为司令夫人;第二,弄到白玉梅花当坐骑,抖抖威风;三嘛,听说海爷枪法好,“让那狗日的上山来,加入我们兄弟伙。”别看冯二胖子人粗鲁,也知道爱惜人才。

娶小风仙做妻子简单,派小胡子带了一包银子下山,到了花月楼,送给老鸨,月亮地里打兔子——明开,说:“小风仙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不然,银子得不上,一把火烧了‘花月楼’。”一句话,说得老鸨肥肉直抖,忙忙地用一辆轿子,打发小风仙上了磨盘山。

后两样却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白三爷那狗日的三十多条枪可不是吃素的,为着这事,弄得冯二胖子吃喝无味,险些瘦掉了一身胖肉。

机会说来就来,白三爷送礼,一路锣鼓鞭炮也招来了冯二胖子的密探。冯二胖子听了兄弟们的报告,双眼乐得眯在了一块儿,摸着光光的胖脑袋,笑道:“吆喝,该着本司令发了。”连夜派小胡子带弟兄们下山。

上了磨盘山大寨,小胡子进去汇报:“大当家的,值得,那马,那人,都值得。瞧,一枪,就在这个帽子正中穿了个洞,幸亏我是用树枝挑着,不然,看不见大当家的了。”

冯二胖子一哼,说:“你以为那枪法是虚传的吗?算你小子不笨。”说完,伸了个懒腰,让把马拉到马圈里,喂养好。一切都结束后,张着个胖嘴长长地打个哈欠,一抬手,小胡子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不一会儿,海爷和冷小玉被推推搡搡,拉了进来。

“跪下!”所有的喽罗一声喊,冷小玉没有跪,却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接着“嘤”地哭开了

海爷直直地站着,不动。

“跪下!”大厅里又是一声喊。

海爷望望冯二胖子,嘴角噙着冷冷的笑,瞥了冯二胖子一眼。

“来呀,把那个娘们的衣服扒了,让兄弟们尝尝腥。”冯二胖子冷哼一声,两只三角眼眯起,如两点香火头,闪闪发亮。

几个喽罗一声吼,眼睛放光,向冷小玉扑去。

“住手!”海爷喊,声音变得嘶哑。

可没有一个停手,一双双手扒拉着冷小玉的衣服,扯着裤带。冷小玉雪白的胸脯露了出来,挣扎着,嘶叫着,发出母狼一样的惨叫声。

“住手啊!我求你们住手啊!”海爷“咚”地跪下,叩着头,一下一个血印。

冯二胖子一摆手,那几个喽罗忙放了手,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望着。

冯二胖子望了一眼海爷,冷冷一哼,说:“海大标,你只要忠忠诚诚地跟着我冯二胖子,吃香的喝辣的,由着你。如果脑后有反骨,哼,跑得了你,可跑不了那个一掐一出水的娘们儿,听着了吗?”

“听着了!”海爷轻声回答,一颗心,也慢慢落回了腔子。

海爷从此成了冯二胖子的手下,被人称为海爷。

大概在日本人打到丰城的第二年,白三爷和冯二胖子发生了一次火拼。

那时,丰城一带,乱成一锅粥,丰城左近大小土匪一时都六神无主:投降日军吧,当然不愿意。和日军干,又打不赢。大家想起了冯二胖子,人多势众,靠得大树好乘凉,纷纷投靠了磨盘山。

冯二胖子见了这种情形,高兴地一搂胳膊,道:“娘的,怕啥?日本人还不是一枪一个窟窿,看我的。”就扯了一杆旗,大书:抗日救国军。堂而皇之地自任司令。

海爷,也随着升为副官。

一天,冯二胖子派海爷下山,去寻白三爷:“拿着我的信,去看看,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了。打东洋鬼子,是中国人,都有份。”

海爷不想去,可冯胖子说,军令如山倒:“兄弟,成功了,你也算立了一功。”而且,为了赶速度,冯二胖子特意把白玉梅花送给海爷骑。

海爷舍不得冷小玉,怕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冷小玉千叮嘱万叮嘱:“如果我去了,不能回来了,你千万要为我守寡。”一直望着冷小玉流了泪,点了头,说了狠话:“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才放心地在冷小玉身上捏了两把,恋恋不舍地下了山。

谁知,白三爷并没有难为海爷,白三爷拍着海爷的肩膀,笑声如红铜一样,道:“我知道你们会找我的,瞪着眼睛瞅,可让我等来了。”

海爷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联络打小日本的事啊,冯司令还会忘了我?”白三爷很得意,哈哈大笑,一边让坐,一边让人端茶。

海爷心中,过去的一些不快烟消云散,也随之大笑起来。

谈到归顺的事,更是顺利得出乎意料,白三爷谈到小日本,胡须竖起,双目圆睁,一拍桌子:“小鬼子,太欺负人了,冯司令就是不找我,我也要联系他。”而且,即刻让海爷回山报信,请冯司令三日后下山,收编自己的庄丁。

海爷非常满意,一揖而别,跨马而去。

可收编的过程,却充满了危险,

那天,临出发前,冯二胖子调兵遣将,固守山寨,然后才带着海爷他们一大队人马出发。海爷说:“司令,收编白三爷,不必带这么多人吧?”

冯二胖子“哩嘿”一乐,说:“兄弟,有些事,还是小心为好啊。”

海爷望望冯二胖子,很不解。

冯二胖子带着海爷他们,并没有径直去白三爷府上,而是去了丰阳城到白府的必经之路,在石梁坡埋伏下来。冯二胖子命令大家,不许出声,就是要撒尿,也得忍着,“娘的,过一会儿,有小日本的军队经过,给我往死里打,不要手软。”冯二胖子擦着满脸油汗,狠狠地说。

兄弟们不信,日本人没事,轻易出来到这儿来干嘛,喝西北风啊?

“老子给他设好了一个钓饵,他狗日的还不来贪吃?”冯二胖子说,胖脸上挤出一片阳光。

果然让冯二胖子料中了,不久,一辆汽车过来了,车上满载着日本兵。

冯二胖子大手一挥,海爷“当”一枪,驾驶室里那个开车的小鬼子头一歪倒了下去,汽车摇摇晃晃,向路边奔去。驾室室旁边坐着的一个小鬼子见了,忙急着去把方向盘,海爷又是“当”的一枪,那人头一歪,倒了下去。

车冲下了路,一车小鬼子炸了窝。

喜得冯二胖子直拍海爷肩,说:“兄弟,好样的,大哥没看错你,看那个举东洋刀的,干掉他。”

海爷一噘嘴,枪一点,那个举指挥刀的家伙一头栽下,来了个狗啃泥,再也不动了。

一时,枪声如炒豆。

当一切结束,打扫好战场时,冯胖子吼道:“兄弟们,知道日本人准备去哪儿吗?”

兄弟们都摇头,不知道。

“去白三爷府上,捉我们的。”冯胖子把胸脯拍得山响,非常愤怒。

“可,日本人怎么知道啊?”海爷问,睁大眼睛。

“问得好,兄弟!日本人怎么知道啊?走,去问白三爷。那个老狗,一定是他投靠了日本人。”冯二胖子说,挥动着手里的枪。

海爷一听,炸了。

兄弟们一听,也炸了,

大家摩拳擦掌,跟在冯二胖子后面,还没到达白三爷府上,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惶惶急急,从白三爷府上奔出,绕小道向丰城奔去。

“想跑,没门。”海爷要过一杆长枪,瞄准着那个领头的人。

那,正是白三爷。

“兄弟,算了,不要打,以后活捉他,让我活剥了他的皮,才解恨。”冯二胖子伸过大手,一把抓住了海爷的枪。为了解恨,让一把火烧了白三爷的家。并且贴出布告,捉住白三爷,给两千块大洋。

海爷觉得,冯二胖子真是多事,一枪,什么都解决了,多好。

土匪海爷(3)

白三爷最终死在了海爷的怀里。

白三爷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血已经把他的衣服染红了很大一块:“海大标,你狗日的不是人,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占了我的女人。”

海爷不说话,紧紧的拉着白三爷的手,搂着白三爷。眼眶里,眼泪滚豆一般往下落。

“你不要让冷小玉当寡妇,你要让她幸福。”白三爷仍在说,血仍在一口一口地喷,把海爷都喷成了红色,“让她远离日本人,让她不要为你担惊受怕。”

海爷点头,海爷已经泣不成声了。

“让小玉远离枪炮吧!她见不得这些,连杀鸡都怕。”白三爷说,脸上仍带着一丝笑,慢慢合上了眼。

海爷嚎啕大哭起来,像死了爹娘一样难受。冯二胖子也落了泪,在白三爷尸体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白三爷是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死在丰阳城攻击战结束的时候。

打丰阳城,是冯二胖子梦中都忘不了的事,他说:“当司令如果不住在丰阳城里,还像什么鸟司令。”为了像司令,冯胖子决定打丰阳城。而且,叫来海爷,特地嘱咐:“打丰阳城,兄弟,你的枪谁都可打,千万不要打白三爷。”

“什么?那个狗汉奸为什么不能打?”海爷脖子上的筋鼓多高,愤愤地问。

“你忘了,我说过,要活剥了他的皮。”冯胖子一挥手说,一脸狡猾地笑。

丰阳城,城高墙厚,前临漫川河,背靠苍龙山,易守难攻。这样个地方,不是说攻就攻得下来的,很多兄弟都暗暗担忧,怕这一次得跟着冯二胖子横尸丰阳城下。

“别怕,兄弟们,攻下丰阳城,我请大家喝酒吃肉。”冯二胖子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一张胖脸,笑得横肉直抖。

大家暗骂冯二胖子,想进城都想疯了,不顾惜兄弟们的命了。

可结果,攻打丰阳城,却有惊无险。

半夜里,抗日救国军出发,天蒙蒙亮,就到了城下。冯二胖子让部队围住城,却并不偷袭,只是枪声齐鸣。

日本人听到,纷纷往城头上跑,可是枪炮还没摆好,身后,飞来了子弹,雨点一样密密麻麻,是白三爷的手下,刚刚改编不久的皇协军独立团。

日军丰阳守备队队长藤田大佐刚举起指挥刀,就倒下了。他旁边,就站着白三爷,手枪枪管冒着烟。

海爷那时正精神抖搂,特意拿了一杆长枪,准备露一手,城门开了,白三爷手下的几个兄弟把手直招,喊快进来快进来。冯二胖子骑着马,带着下属们,一拥而入。

这是一次里应外合的攻坚战。

再坚固的堡垒,也怕遭到内部的攻击。

白三爷,是埋在丰阳城日军中一颗炸弹。

过去的一切,都是白三爷和冯二胖子演给日本人看的,为的就是让日本人相信白三爷。只要白三爷一旦进了丰阳城,丰阳城,也就算攻下了。

狗日的冯二胖子,难怪整天看《三国演义》呢,真成了诸葛亮。海爷边射击边想,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白三爷。

白三爷戴着皇协军大盖帽,手上提着盒子枪,看到他和冯二胖子,就笑了,向这边跑来。身后,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声枪响,非常清脆。是一个日本伤兵,打的黑枪。

“狗日的。”海爷恶毒地咒骂一声,一枪,那黑枪再也不响了。

但同时,他发现白三爷踉跄了一下,倒了下去。

“三爷!”他跑过去抱起白三爷,子弹从白三爷的背部穿入,前胸透出,拳头大一个血洞。对白三爷,过去,他的心里一直都充满了仇恨。在冯二胖子偷袭他之后,他就明白了白三爷送他礼,还有马,并且一路上吹吹打打那么热闹的原因,是给冯二胖子报信呢。他是想借冯二胖子的手,害死自己。

再后来,白三爷投靠日本人时,他在对白三爷的愤恨中,已经掺杂了鄙视。如果不是冯二胖子提前吩咐,他的子弹早已钻进了白三爷的头颅。然而,现在,抱着白三爷,他的心里只有佩服,只有愧疚,和悲伤。

三爷死了,可眼睛没闭,大大地睁着,望着他。

“三爷,我一定对她好,你闭眼吧。”海爷说。

三爷不闭眼,仍大大地睁着。

“三爷,我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你就闭眼吧。”海爷把三爷眼睛往一处合,可一放手,仍睁着。

海爷想了想,说:“三爷,我把她带走,安生地过日子,你放心吧。”海爷说完,看三爷时,三爷的眼闭得严严实实的。

海爷从此有了心事,有了挥之不去的烦恼,像磨盘山上的雾,怎么挥也挥不去。

海爷想,三爷是一条多好的汉子啊,可说没就没了,就像风中的灯一样。

海爷想,说不定自己哪一天也会那样,说没了就没了,留下冷小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该多■惶啊。再说了,冷小玉那样一个嫩生生的人啊,在兵荒马乱里,怎么生活啊?最后,不是进窑子,就是改嫁。还有,还有自己未出生的娃娃呢,还没见过爹啊。

海爷的脑海中,那情景就像在眼前,真真实实的一样。海爷闭了眼,可闭了眼,那情形就更加明显了,海爷甚至能听到冷小玉的哭喊声,还有孩子的喊爹声。海爷一惊,巴掌在脸上一扇,醒了,可是额头的冷汗,却一粒一粒滚了下来,

吸过三根烟,海爷扔了烟蒂,骂了一声:“狗日的!”也不知骂谁,进了屋。

海爷定下了心,走,带着冷小玉远走高飞,逃到乡下去,置几亩田,过几年平安日子。可是,置地要钱啊,海爷没钱,但冯二胖子有钱,海爷打起了冯二胖子的主意。

冯二胖子攻下丰阳城后,自己搬进了县衙门,将县长的二层小楼改造为司令部,自己堂而皇之,开府治事。

原来的县长小别墅,被冯二胖子改造后,成了冯公馆。海爷和小胡子也接受了新的任务,一人一班人马,不干别的,轮流坐庄,守在冯公馆的楼下,架着机枪,吃喝拉撒,枪不离人。

“兄弟,这不只是我冯胖子的身家性命,也是整个丰阳人的身家性命。”冯二胖子带着他们两个人,上了楼,齐齐看了一遍,然后笑着拍着两个人的肩膀,嘱咐道。

原来,这座小楼上,有一个密室,密室里有一个铁柜。柜子里面,有珠宝,还有一张丰阳城防图。柜子上安有机关,一动柜门,铃声大作,楼下的人就冲了上来,几挺机枪就会同时开火。

“好好防守。娘的,甭说人,蚊子也休想上来。”冯二胖子安排好,蛮有信心地走了。

海爷和小胡子听了,都微微地笑了。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海爷上了楼。海爷如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进了密室,三下五除二,铃不响人不惊的就打开了铁柜,大把的珠宝也就进了海爷的腰包。装得差不多了,海爷轻轻推上柜门,锁好。刚准备撤时,“吱”的一声,身后的门蚊子似的一哼,开了。海爷一惊,忙一闪身,藏在了柜子旁边。

两个人影随着声音飘了进来,脚不带声,轻车熟路地摸到柜前,同样熟练地打开柜门,像海爷一样,用手摸起来。海爷躲在柜子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心里暗暗纳闷,今天怎么了,做贼的赶场?然后又暗暗好笑,这个冯二胖子,弄的这个柜门,豆腐渣一样,屁用。

其中一个黑影摸了一会儿,拿出一卷纸,轻声惊喜道:“找到了!”另一个一听,忙拧亮一个小小的手电筒,接过去看了一会儿,连连悄声道:“好的好的,你的很好,打败了冯二胖子,皇协军五旅旅长非你莫属。”

荧荧的灯光下,一个是一个仁丹胡,另一个则是小胡子。这一刻,海爷的心如掉进了冷水盆,透凉。他知道小胡子他们偷盗的是什么,也知道给谁偷的。他想喊,可嗓子眼里如长了草,喊不出声音来。海爷的身上,汗珠子“唰”地冒出来,吧嗒吧嗒往下直落。

那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关上铁柜门,刚准备转身离开,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警报铃声,也在这个时候急促地响了起来,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楼下人冲上来,枪声爆豆一般,密匝匝响起。枪声结束,当冯二胖子带着人冲进密室时,只见地上倒着三个人,都已经被打成了蜂窝,死了。就是死了,海爷的手,还仍然摁在警铃上。室内,警铃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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