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日，假期前最后一个工作日，一份紧急文件抵达中昊晨光，那是中国中化控股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中国中化”）防疫应急指挥中心下发的，文件要求各企业全力做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疫情防控工作。李嘉的心揪紧了，她一边想着生产上的部署，一边发动干部、员工，全力采购防疫物资。24日除夕，对晨光院来说是僥幸的，他们买到了1000个N95口罩和几把体温检测枪，紧接着，整个自贡市和周边地区便什么都买不到了。大家火速清点库存物资，又将分厂物资集中到一起，总共不到3000个劳保口罩。此时生产线上轮班的员工约有1000人，口罩最多维持一周。
初一一大早，晨光院兵分两路，一路在生产岗位上，一路满世界找口罩。这个年，李嘉过得特别揪心，每天看着疫情变化，纠结要不要停产。化工生产是连续生产的过程，运行中的装置停下来再开起来，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带来安全风险;若是继续生产，防护物资不能及时到位，员工的健康安全就难以保障。眼看口罩存货要见底儿了，大家心急如焚。
初四这天，采购团队告诉李嘉：市面上纱布口罩还能买到。于是9000个备受期待的口罩好不容易被搜罗回来，可大家马上失望了：纱布面料的孔隙太大，根本起不到防护作用。总经理助理、首席商务官肖平说：“要是能提升纱布口罩的过滤效果就好了。”李嘉听了，笑着说：“咱给它穿件衣服吧？”
这话一说，众人豁然开朗，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家的宝贝：膨化PTFE微孔膜。这种膜，是由晨光院自主研发生产的，具有良好的阻隔性，透气不透水，性能十分优异，在医疗、环保、空气净化等领域备受青睐。晨光院还曾用它制作自用的化工防护服，相比原来的橡胶面料，更轻更透气。
2月1日，肖平将一块PTFE膜对折、缝好，做了一个“挂脖式”口罩，试戴后感觉很好，虽然是两层，但呼吸通畅，加上材质轻薄，舒适度也不错。得到李嘉的认可后，他又将纱布口罩和一片膜缝在一起，制成一个新口罩。经过电镜观察和透气度等指标测试，大家认为PTFE膜口罩可以增强对飞沫和小颗粒的防护效果，透气性良好，而且PTFE膜采用的是物理阻隔原理，能经受多次水洗和酒精、84消毒液消毒，改良纱布口罩方案切实可行……
在李嘉的指挥下，晨光院成立了22个党员突击队，分别负责疫情防控、疫情物资协调、PTFE膜生产、口罩改良等工作，李嘉担任“口罩防护提升党员突击队”队长。经过紧急协调，膜加工生产线启动。肖平带领营销团队和职能部门的几十个职工，开始裁剪和缝制，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么一只只缝下去不是办法，他提议用双面胶粘。建议马上被采纳，口罩改造的速度大大提高。然而还是太慢，有人提议，将制作步骤录制成视频，把裁好的膜和纱布口罩发到每个人手里，让员工自己改造。很快，一段3分钟的纱布口罩改良制作视频录制完成，通过各微信群分享出去，大大缓解了口罩改良团队的压力。2月初，晨光院仓库里已储备了几千个改良版口罩和一摞摞裁切好的膜片。
此时李嘉稍稍松了口气，颇有一点“家里有馍，心里不慌”的淡定，她向上级领导表示，晨光院已经解决了口罩问题，请把有限的资源分配给更需要的单位。中国昊华化工（集团）总公司（以下简称“中国昊华”）领导了解后，对他们不等不靠、自力更生的做法很赞赏，并询问能否支援一下兄弟单位。李嘉当即表示全力支持。不久，昊华系统内的一些企业都用上了这款另类口罩，有些是晨光院的同事一只只粘好寄去的，有些是他们用寄来的膜片照着视频自己改造的。
中国中化的领导得知此事后，立刻给李嘉打电话，问：“通过第三方检测了吗？”接着他说，希望晨光院能把这种口罩在全系统推广，以帮助企业复工复产。如此，必须要通过权威机构的检测，并得到市场监管部门的认可。
李嘉一下子蒙了，原本她觉得疫情只是一阵子，临时应应急，把这段日子熬过去就好了。至于送检和认证，她还没想过，一方面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家的口罩模样不太好看，怎么好拿去检测呢？然而此时的中国中化随着企业复工复产，口罩资源不足的问题十分严峻，上级单位希望晨光院能够为国内八万兄弟企业员工的安全防护做出贡献，李嘉毫不犹豫地扛下了这个重担。2月6日，中国中化给晨光院下达了口罩研制生产的紧急任务，李嘉临危受命，带领晨光院，全力投入一场看不见硝烟的“口罩”阻击战……
晨光院启动应急攻关，李嘉组建了课题组，进行口罩大批量量产方案的研究。十七年前的一幕在李嘉眼前重现，当时她和时任总工一起去省里接了一项任务：研发生产裂解仪，那是抗“非典”药品生产的关键设备。科研团队火线攻关，日本供货需要三个月以上，晨光院七天便完成了任务。十七年后，晨光院的“硬核”科研团队再次经受住了考验，经过几天连续奋战，PTFE膜材料“芯”口罩样品成功下线，这种口罩更轻更透气，韧度更好，寿命更长，过滤效果更佳。
然而此时的自贡市和周边地区已经找不到一家可以为他们加工口罩的工厂，几经辗转，在市经信局的协调下，李嘉和一家临时转产的缝纫厂对接合作。2月8日，第一批样品发往广州，在国家指定的专业机构进行检验。2月11日，检测结果显示：性能指标完全符合《日常防护型口罩技术规范》，过滤效率达到99.2%，为KN95级别。
2月13日，经过紧急筹备，缝纫厂的生产条件得到四川省质监局确认，火速开工。然而缝纫机加工出来的口罩质量稳定性较差，加上工人奇缺，产量上不去。李嘉一边让院里继续改造纱布口罩，一边寻找新的合作工厂。几经协调，在自贡市委、市政府的指导下，动用了自贡市仅有的一条医用半自动口罩生产线，加班为晨光院生产，经信局领导和副总经理唐建国通宵守在现场，解决各种困难。
口罩厂自己的加工任务很重，人力严重不足，唐建国从院里抽调了十几个人，培训后火速上岗。然而这批应急生产的设备故障率极高，大家争分夺秒解决各种生产问题，设备维修、布料整理、生产线监测、焊接、产品清点和运输，全需要人工操作。一个多月来，晨光院班车经常在凌晨两三点、三四点，从位于自贡的口罩厂开回晨光院所在地富顺县，早上八点再开回口罩厂，由此保证了每天5万只的产量。自2月17日第一批检测合格的口罩寄出，晨光院先后向兄弟企业发送口罩70万只，这数字现在看并不惊人，可那是2020年年初呀，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实在来之不易！这些口罩，有力地保障了中国化工系统企业的复工复产。
中国中化党组书记、董事长宁高宁给这款口罩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春味”， 寓意是嗅到了春天的气息，防疫阻击战胜利在望……
（发稿编辑：姚自豪）
（题图、插图：豆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