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史料笔记《水窗春呓》载,乾隆中期,江浙一带的富商巨贾云集,只有百万以上的富室人家,名声才会为他人所知。当时洞庭山的巨富以席氏居首,周边的王氏、陶氏与之鼎足而立,大家私下里都互有不服,暗有比较之意。
一日陶氏乘船到席氏家里做客,从他停船处到席宅约两里的路程,一路都设有灯棚,至夜点起灯烛,亮如白昼,表面上看是方便客人行走,其实就是席家暗中炫耀财力的一种方式。
好酒好菜招待几天后,主人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看我家还有什么地方不够完善?”陶氏答道:“也没有其他的,就是觉得你家客厅的地砖太大了,像是行宫(古代京城以外供帝王出行时居住的宫室,也指帝王出京后临时寓居的官署和住宅)用的一样。还有就是书房窗外的池塘,没有种上荷花,略感美中不足。”
席氏听厂默然不语,两个时辰后,主人再邀客人到书房外的水榭,陶氏一看,池塘已经种满了荷花。再到客厅,地面也全部换成了小块的地砖。至此,对席氏的首富身份,陶氏方才服气认可。
当然,陶氏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有一次到苏州看当地最有名的”绝秀班”唱戏,戏子见他衣着老土,以为他是个乡村土财主,就嘲笑他:“你这么喜欢看戏,怎么不请班子到家里唱?不过,我们戏班子除了每天两百两银子的戏钱,每天的饭食也必须有风鱼和火腿才行。”陶氏恨其无礼,一下订了一百本戏,每天让“绝秀班”的戏子在自家的花厅里自演自唱。无人观看不说,每天的两餐饭食,也只供应风龟和火腿,再没有其他的菜肴。吃了十天后,戏子们纷纷讨饶,陶氏这才放过他们。
清人孙静庵的《栖霞阁野乘》,记载了清初季振宜炫富一事。季振宜为江苏泰兴人,在顺治朝曾任户部员外郎、广西道御史等职,康熙朝又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出巡盐务,辞官归里后以豪富闻名于天下,尤以生活豪侈著称。有一年天下大雨,半月方晴,雨停后,季振宜让仆人把家里的裘皮衣服拿出来暴晒,说是怕潮湿,易霉变损坏。于是仆人把季家所有的裘皮衣服都拿小来,当着众人的面,将紫貂、青狐、银鼠、金豹、猞猁狲,一一罗列,然后用棍子拍打,从裘皮衣服上面打落下来的脱毛积地达三寸厚。
清末重臣荣禄也是一个爱显摆的主清代《宾退随笔》载,荣禄的面貌英俊,仪容举止风雅,对衣裳和装饰杂佩极为讲究,务必精好。每年冬天自十一月起,到来年的元宵节,两个半月的吋间,荣禄身上穿的貂皮袍子没有重样的,每天,件为了方便区分管理,他的衣服内里都用布条标有号码,以避免重复穿着衣服的款式也很有讲究,即使遇到大风雨,也要求四不露褂,意即不能出裘皮的毛里子来。荣禄就是以这种奢侈性的炫耀,来标榜门己的品位和身份实力的
选自《文史博览》2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