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一下惊醒过来，在脸上一抹，什么也没有。这是第几次了，自从来到这个星星培训公司当英语老师来，每次趴睡在这张办公桌上就会梦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黑暗空间里，然后一滴水滴在脸上惊醒，滴在脸上的感受非常真实，但每次醒来什么也没有。
“怎么，又被水滴到啦？”旁边的同事丁玲开玩笑道。
“是啊”
“是口水吧，哈哈。”她笑笑，然后起身去饮水机。
办公室的人几乎都知道我有这个梦，但都不以为然。看看桌上的时间，该去上课了。那群孩子们明明对英语不感兴趣，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硬着头皮来上培训课。
走进教室，扫了一眼，李平居然又没来，这是第3次了吧，再这样下去不得不给他父母打电话了呢。
“李平怎么又没来？”我问道。
他们一脸茫然，最后，一个女生小声道：“好像是有什么事吧”
“什么事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今天连学校也没去。”
“哦。”
我看了她一眼，开始上课。
终于熬到下班了，由于突然把手机忘在办公室不得不再次回到大楼里。出来时，21点25分，同事们都走光了。
这栋大楼差不多有20多年的年龄了，第10层是我们星星培训公司，前面2间分别是接待室和办公室，接待室对面是电梯，办公室对面是厕所，后面依次两两相对的是学员上课教室，一共有8间。每个房间大概40平米，就算上课，也不显拥挤。
站在电梯门口，看着数字一点点熄灭，电梯渐渐升上来。周围安静异常。
“啪”！我惊得抬起头，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我疑惑地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刚才似乎是滴水声。
电梯降到第9层，有人进来了。
“李平！”我惊讶。
李平惨白着脸，抬起眼，如死水般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一点头便沉默站在角落里。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我问道。
李平不发一语。
“你不舒服？”
李平依旧沉默。看他这样，我也不再说话。直到电梯门开，我看着他如幽灵般离去。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今天没来上课就算了，怎么会出现在第9层？想着，准备明天好好问问他。
第二天中午，办公室里气氛诡异，众人都疑神疑鬼的。我最后才到，问丁玲：“今天怎么了？”
“老板死了！”
“啊！”我一惊，看着她，“开玩笑的吧？”
“怎么会，今天连警察都来了。”
“什么？”
“问了些问题，估计待会就是你了。”说着，她看向门外。这时，2名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进来。
“你是管璇吧？”其中一个高个警察问道。
我点点头。
接待室里，矮个警察拿着小本子，高个警察询问。
“你昨天是几点离开的？”
“21点25分，差不多。”
“哦，这么晚，你们除开周末不都是21点下班的吗？”
“因为昨天忘记拿手机了，然后又跑上来了。”
高个警察点点头，继续问：“离开后去了哪里？”
“回家。”
“直接回家吗？”
“是的。”
“回家后呢？”
“洗澡睡觉啊。”
“有什么可以作证的人吗？”
我想了想，道：“那栋楼有些居住者应该会听到我上楼时动静，唔旁边的邻居要是没早睡的话应该也会听到我开门关门声，我住的地方的门声音有些刺耳。”
“你住哪里？”
“xx街xx公寓3楼312室。”
“好的，你感觉昨天你的老板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昨天老板没有来啊。”我疑问。
“是吗，那之前呢？”
“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啊。”我想了想，“难道昨天老板来了？”
高个警察看着我，道：“有人说昨天看到你们的老板了，晚上9点15分。”
“啊？”我惊讶。
“说说你对你老板的看法吧。”
“哦，老板啊，陶老板人还挺好的，感觉很和善，对我们员工也从没有厉色严词，也不拖欠薪资，嗯大概就这些吧。”
高个警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谢谢你了。”
我被询问了大约10分钟就出来了。喝了口茶，从其他同事那瓦罗来的信息在脑中整理这件事。
最先发现老板尸体的是住在12楼1号房的户主，12楼不是办公场所，而是居民住处，有4户居民。1号房的户主因为早上用水时发现水质不对劲，于是拨打了物业，物业来处理，才发现楼顶水箱里的老板。
老板是昨晚9点35分左右死亡的，案发地点就在楼顶。死因是溺死，但脖子上有勒痕，后脑有被钝器打过的痕迹。如果不想被人发现或者被发现的时间晚点的话埋起来或者扔到河里不是更好些吗？难道是凶手临时起意杀害了老板吗？
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是晚上7点到9点的课，星期六是下午2点到4点课，星期日休息，但是除开特殊的日子，比如说临近考试。
时钟快指向14点时，我已经准备好了。
教室里的气氛也和平常不大一样，孩子们并没有特别的害怕，反而流露出一种兴奋好奇。
扫了一眼，李平居然来了，待会一定会逮住他问问。
英语课一结束，孩子们就匆匆整理书包，我以为李平会最先离开，哪知他居然磨磨蹭蹭的，这样也好。待同学们都走光了，李平居然来到我面前。
“管老师”
“什么？”我看着这个有1米8个头的男孩。
“昨天”李平一直低着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
“干脆到斜对面那条街一家茶馆坐坐吧。”我说。
茶馆里，我要了间单间，一扇窗户可以看到街景，另一扇窗户可以看到茶馆内大厅里的小舞台，舞台上正有人唱戏，但是也不会扰着人聊天。
“有什么话要说吗？”我直接挑明。
李平抬起不安的眼，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那是一张老照片了，上面是5个6、7岁的小孩，其中一个隐隐看着像李平。
“怎么了，这照片？”
李平指着很像他的男孩道：“这是我。”然后指着他左边的男孩，“这是我弟弟，李治。”
“这是陶纯。”他指着他右边的女孩。
李平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突然把脸埋进双手中，肩头轻微抖了几下。再抬起头时，李平似强忍着什么，眼神有些崩溃。
“老师其实，是我杀了陶刚”
“什么！”虽然隐隐有所猜测，但不免还是很震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不解。
李平稍微平静下来，道：“因为他杀了我弟弟。”
“啊！”我再次震惊。
“那时我6岁，弟弟5岁。陶刚还没有做培训公司时，住在我家附近，他们一家是新搬来的，陶刚的女儿陶纯和我一样大，6岁。小孩子嘛，很快就打成一片了，我们3个还有其他家的2个孩子经常一起玩，我们也知道了陶纯的心脏不好。那时，培训公司的大楼还不是现在这样的呢，那时的大楼挺新的，住进去的人也不太多，当时10楼在装修，据说是用来做股票咨询公司的。我们一群小孩无聊，就说着要去那里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