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无常”这两个字,人们首先会想到,这是一个形容词,是变幻不定的意思。最早用这个形容词的是荀子,“趋舍无定,谓之无常。”现在人们常说:“人生无常”、“世事无常”。佛教认为,世间一切有为法生灭迁流而不常住。一切有为法皆因缘而生,依生、住、异、灭四相,于刹间生灭,而为本无今有、今有后无,故总称“无常”。
佛教《十王经》里称:“阎魔法王遣阎魔卒,一名夺魂鬼,二名夺精鬼,三名缚魄鬼,即缚三魂至门关树下。”以上“三鬼”即是专门勾魂的无常使者。
后来,大概是受到佛教这种“人生无常、死生有命”的消极思想的影响,在中国民间的迷信传说中,无常也就成为阎罗王帐下勾摄人间生魂的“勾魂鬼”的名字。在“鬼域”丰都里,就有一座无常殿,内殿供着专管山上猛兽,保护人畜安全的山神——保山大王、无常和无常娘娘等像,以及狰狞恐怖、专司捉拿坏人的鸡脚鬼、鹰将、蛇将塑像。
无常在阴间的地位虽然不高,但在民间迷信里影响却不小,因为谁要“见”了他就要马上死亡。古人有诗云:“一朝若也无常至,剑树刀山不放伊”。由此可见无常鬼的厉害,也就理解为什么民间要把无常描绘成一副披发高帽、口吐长舌的可憎形象了。但这可怕的无常鬼出现得较晚,最初的勾魂使者大都幻化成普通的人间小吏,并不使人感到恐怖。
汉代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周式到东海郡去,路上碰上一官差,持一卷书,请求搭乘他的船。行十余里,官差对周式说:“我去拜访一个人,这卷文书先存放在船上,千万不要打开。”吏去后,周式好奇,打开偷看,上面全是将死之人名字,最后也有周式的名字。
官差回来发现后,十分生气,周式叩头流血求饶。良久,官差说:“感谢你老远搭乘我,但文书上的名字不能除掉。你回家后三年不准出家门,可免一死。不要对人说起此事。”周式回家后果然足不出户,如此二年有余,家人感到奇怪。
后来邻人去世,周父逼他前去吊唁。周式无奈,才出门就遇到以前的那个官差,官差说:“我受你连累挨鞭子抽打,叫你三年不要出门,可你今天出了门,我也没有办法,三天后我来取你。”三天后果然来要他的命,周式便死了。
这个故事中的勾魂者非但不可怕,而且还很好说话,很有人情味,但以后的勾魂使者则鬼味越来越浓了,样子也越来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