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走南闯北告诉我说:“我的成人典礼是在南园的洋辣子河边举行的,那时应该是我读小学5年级的夏天。” 走兄也是我就读江苏师院附中时的老三届的校友,只是他高我四届,文革之前我在初二(3)班,他则是高三(1)班的学长。走兄说:“我说话胆子忒大!以至于后来常常被人忌惮,说我时不时的会发表反动言论。”而我在校时对他的印象是他很有些神秘的,后来听说他的长辈是中共高级统战对象或是高级统战工作者。这些传闻我也未曾向走兄当面核实,倒是许多年前,我在电视里看到一位时任上海政协副主席的女士风度不凡,有人提示我说:“那就是走兄的姐姐。” 走兄前几日在QQ上告诉我:“最近去了一趟老家。”我问“你的老家在哪啊?”“台南。”走兄的回复就又让我回忆起在校时他的神秘兮兮,想必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自从老三届文革后期离开学校上山下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走兄。查询手边的老三届校友通讯录,上面关于走兄的联系方式也只有“香港”二字,其它的内容空空如也。 今年4月8日,我的老三届的校友、学长倔老头创建了一个500人的QQ群,旨在方便我们附中老三届校友沟通。我参加了这个群体,走兄也加入了。 “你能不能动笔写写天赐庄的原貌,听说苏州准备修复并重现这处民国建筑群落本来的风貌了。”走兄在QQ群里向我发出动议:“如果你手头材料不足,我和汝杰兄可以尽我们所知给你提供素材的。” 关于天赐庄的介绍网上就有,并且我们中学时期也就在这一带广泛活动,“但我还是底气稍差,我恐怕难以胜任。”我实话实说。 “那么,我再提供一个小时候我们常去的地方——南园大队的洋辣子河,”走兄兴致不减:“我们许多校友都是在那条河里学会游泳的。你若有兴趣写出来,我再详细告知你一些趣事。” 走兄说,那时的南园大队地界到了夏季时分,河水的清澈夹杂着河两岸农田之间粪缸里飘逸的粪便的熏臭味;河塘里阵阵茭白的清香袭来也颇有醉人的韵味;田间地头瓦砾堆里,蟋蟀欢快的鸣叫伴随腐败草叶的霉味熏蒸……至今想来还是回味无限的。 “好的,这个内容我写了。因为我那时也是经常出没于南园大队及洋辣子河一带的。”我来劲了:“我第一次下河游泳是在洋辣子河,是由黄孟弟老师带队并作教练的。我还在南园的毛豆地里抓过蟋蟀,我还曾在洋辣子河里钓起过一条1斤多重的野生鲤鱼呢!那么走兄,你还有什么精彩的内容能够填充我的故事啊?” “有啊!”走兄就在QQ群里当众发言:“听说过‘在游泳中学会游泳’这句话么?” “听说过!那好像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啊。”我如此回复,其实现在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的。因为谁都不会在游泳中学会了上电脑,也不会在烧饭中学会了游泳。 “可是,”走兄的故事来了:“我们刚刚进入附中读书时,学校老师就禁止我们自行到河里去游泳。我不服气,我就写信给时任国家体委主任的贺龙。结果,想不到贺龙的秘书还真的给我回信了,信中一方面鼓励我们爱好体育运动的精神,另一方面也告诫我们要听从老师安排并注意安全。这件事情我的同班同学都晓得的。” “文革中贺龙被打到了,那么有没有人将这拿出来说事、来纠缠你呢?”我不无担心,因为动乱年代的上纲上线是不以正常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那倒没有,可能是到了文革开始时,我曾给贺龙写过信的事情已经被人淡忘了吧。”走兄言犹未尽:“不过我在小学5年级时,有一回我到洋辣子河去游泳,那一次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此话怎讲?”我兴趣盎然。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时分,”走兄徐徐道来:“我结束游泳后,回到洋辣子河岸上换裤子。突然,我意外地发现我的小鸡鸡长毛了!我禁不住一阵惊喜、也是一种盼望已久的发自内心的窃喜!我长大成人了!”走兄还这样描述:“一抹残阳斜照过来,直照得我的小鸡鸡上的几根稀稀拉拉的短毛全部呈现着金黄的色彩。这样的氛围,烘托了我的成人典礼,使我今生难忘那洋辣子河边的浓墨重彩!哈哈哈……” 我正不知如何接茬,走兄又说:“紧接着还有故事呢!你要听吗?” “当然!”我意犹未尽。 “待我换好裤子后,一摸口袋,”走兄适时卖了个关子:“你猜怎么的?”我无以应答,走兄这才抖开了包袱:“我口袋里全部家当——1块钱人民币不见了!真是乐极生悲,刚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人——小鸡鸡长毛了的欢欣戛然而止。1块钱哪!在那时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的。” 掐指算来,走兄读5年级时应该是1958年,“那时的1块钱对于我们学生来说简直就是巨资啊!”我立即给出应时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