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刚开学,高一一班班主任温老师拿到一份新学期学生名单,他一看就忍不住笑了说:“现在的家长真能瞎掰,你看看给孩子取的是什么名字,姓朱,叫朱子豪,姓苟,叫苟自骄,姓季,叫季鸣,这不是猪子嚎狗子叫公鸡鸣吗?整个一帮鸡鸣狗盗之徒,哈哈……”
政教主任何老师说:“温老师,别瞎说,那个朱子豪是朱仙镇镇长的少爷,苟自骄是幸福村村长的公子,都是我们惹不起的角色,只有季鸣没什么背景,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起初他的爹还不打算让他上学,说是家里穷,一个农民上一个初中就够了,十六七岁了可以出去打工了,也替家里减轻一点负担,他姐姐不是小学毕业就去广州打工了,每月还寄一千元回家呢!他妈苦苦哀求说:‘他爹,农村人考上高中不容易,兴许将来能上大学呢,好歹再让他多读几年书。’季鸣这才来上学,上次我去他们村子听说此事感觉季鸣的妈妈是一个挺有眼光的农村妇女。”
学校实行三人一间学生宿舍,朱子豪苟自骄季鸣三个人就分在一间寝室,朱子豪和苟自骄在县级中学那就算是纨袴子弟,时常带着季鸣一起为非作歹,也有撩男掐女时,也有偷鸡摸狗时,一学期下来,三个人的检讨书都写了一大摞,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一天晚上三个人一起翻越学校围墙去了夜总会,竟然一个人包了一个女孩,被当地派出所抓了一个现行,政教主任何老师提出将三人劝其退学,杨校长说:“现在学校招一个学生不容易,教学经费是按学生人头拨下来的,你减少一个学生就少了一个人的经费,况且朱子豪苟自骄父亲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定在哪儿背后说我们的几句坏话,弄得自己就被动了,这种事是说福不灵说祸灵的,还是多做教育说服工作,我们就是吃这一碗饭的。”这一件事就搁下来了。
进出派出所太容易直接后果就是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朱子豪带领他们俩人星期五晚上不回家,一人买了一把长把砍刀,趁着夜色溜进了月湖公园,顺着弯弯曲曲的河岸,緑柳桃花,一对对恋人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他们三人走到一座亭桥处,看看左右恋人比较少,只有一对男女,感觉下手的时候到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朱子豪在左边,苟自骄在右边一下子冲上去把寒光闪闪的砍刀架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分工,季鸣负责拿钱,就着星光季鸣看见对方竟然是一个警察,他抖抖索索把手伸进那个警察的上衣口袋摸出钱包,一看也是一个穷警察,只有三百元,他刚把钱拿到手,朱子豪就发声喊:“跑!”
整个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警察丝毫未作反抗,他们也没有伤人,如果就此跑掉了,也许这件事情就了结了。朱子豪和苟自骄奔跑速度很快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季鸣到底是农民的儿子,生性胆小,再加上他清楚地看见被抢者是一名警察,跑了没有几步腿一软,扑地摔倒在地上,砍刀飞出去老远,在寂静的夜晚钢铁落在水泥地面所发出的清脆声音传出去很远,那个未做任何反抗的警察一见机会来了,飞身而起一跃将季鸣死死地压在地上,反捡了双手用手铐考上,从容摸出手机打电话叫来执勤警察,案子很快就破获了,朱子豪苟自骄也被顺利拿获归案。
结果却有些出乎季鸣的意外,朱子豪苟自骄因为未满十六周岁免予起诉,关了两天又回学校上课去了,只有季鸣一人年满十六周岁,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充其量只能算一个同案犯,既不是首犯也不是主犯,每一次都是被拉着去的,可是一旦要付法律责任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听说,他的爹为这事狠狠抽了他妈一顿耳光并且骂道:“不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好好的儿子能坐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