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可是，我们心里都清楚，在这个漫长的夜里，其实我们都还没有睡着。
时间：2006年春节
地点：南京郊外 灵洁父母家
人物：书影 许灵洁 林晓翼 灵洁爸妈
晓翼她征服了我，至少是在身体上。只有她不在的时候，我才会偷偷地去想念一个人。我突然就变得很伤，我知道我无法原谅自己。灵洁她也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很憎恶自己，我在心里笑自己，灵洁她曾经以为的事情，原来真的发生了。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做，还有没有可能挽救什么。
白天的时候，晓翼会带我出去玩。
有天，她开着车，带着我一直开到郊外。然后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停下。她突然转过脸来，什么也不说，就吻我的唇。
很炽热的吻。我不自主地去抚摩她的身体。听到她的呻吟，我说，晓翼，再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书影，你做什么都可以。她笑着拉着我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去抚摸她的胸部。
我抚摸她，开始解她的扣子。
那里很静，没有人看到我们所做的一切。
初七的时候。灵洁的爸妈打电话过来，让我过去吃饭。
我答应了，问灵洁什么时候回来啊。
灵洁她昨天晚上就到家了啊。怎么，小书你不知道吗?
恩。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我带着小猫去了灵洁爸妈的家。
我到的时候，灵洁的妈妈让我先去灵洁的房间里坐会。
我把门推开了，她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并没有什么表情。也许是她早就知道我来了。所以她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保持她的姿态。
我的心里涩涩的，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我把小猫的篮子放到她面前，灵洁，这只猫是我买给你的。
她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看篮子里的小猫。又把脸抬起来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被她看得也有点寞然。
却没想到，就在我独自发呆的时候，灵洁竟然抱住了我。
书，她喊着我的名字。她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上，依旧是很柔软的。
我没有动，也没有抱她。她突然的温情让我感到惊讶。我心里放下了什么，却依旧沉重。
我任凭她抱住我，但却沉默。我的手在她的腰间碰了一下，手一颤，又放了回去。
她看着我，我感觉她的目光很柔和，但我像是从很长的世纪回来的人一样，缓不过神来。
在清醒的那一刻，我很想抱她。
灵洁，你不要不要我。我突然就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不知道我自己又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声音哽咽了。
灵洁只是抱着我，拍我的背，好了，书，都过去了。她松开我，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书，我还是会陪着你的。
晚上。他们留我。
我说，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灵洁说，书，不要走了。我有话和你说。
我看看她，点头了。
夜深了。
和灵洁躺在一个被窝里面。这种感觉，我是很熟悉的，但是，我却突然不自然起来。我的头在被窝里埋了很久。还是没有说话。
灵洁把我的被子拉下来。我赶紧闭上眼睛。
书，你在假寐吗?
恩。没有，我把眼睛又睁开了。不知道何时，灵洁已经伏在我的身上。她的呼吸就在我的眼前。我很久没有和她靠这么近了，心里跳得厉害。
这一个星期，过的好吗?她就那么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怜惜。
好…我终于说出了这个词。可是心里却很酸。灵洁她还是在意我的。可是，我却不是以前的我了。
是在生我的气吗?她问我。
没有。我顿了顿，又说，灵洁，是我不好。
又沉默了很久。
我的心一下硬了起来。灵洁，我们睡吧。
我的身体平躺着，闭上了眼睛，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在那一刻，我又看到了晓翼的脸。我心里一阵难过，翻了身，把脸朝过去了。
灯关了。
黑暗里，再没有任何声音。可是，我们心里都清楚，在这个漫长的夜里，其实我们都还没有睡着。
可是，当我真真切切地又看到灵洁的身体的时候，我又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想到我在她身上的热情，想到我们两个做过的事情，我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下雨了。黑暗中，一直沉默着的我突然吭声了。我知道我们彼此都没有睡着。我听到外面的雨声，大滴大滴地落在窗户上。风很大，摇掣着玻璃窗。
我的头在被子外面，突然感觉到有点冷，风从玻璃的空隙里钻进来，房间里一下冷了许多。
灵洁，你冷不冷?我去把窗帘拉上。说着，我就准备起身。
恩。灵洁在被子里和我说话。只是简单的，很沉寂。
我从被窝里一下坐起来，掀开一角，就爬出去了。关紧了窗户，又拉上窗帘，房间里没那么大风，安静多了。
因为穿的少，顿时觉得很冷，急忙打开被子钻了进去。身体平躺着，整个人还在被子里发抖。
书，过来。灵洁的身体一下侧过来，伸出手臂将我抱住了。
我的身体不自主地向她靠去。脸靠着脸，胸口贴着胸口，我已经不发抖了，心却加快跳动。灵洁的呼吸就在我的脸上，淡淡的清香，却一直诱使着我向前。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渴望在身体里升起，只好低头下去，尽量不靠到她的脸。
我在心里想着我这几天来一直反复想的问题。我是否真正能给灵洁带来幸福。我已经错了，我做了最对不起灵洁的事情。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和她在一起?每次一想到这个，我的心里就有一股酸酸的疼痛，压迫着我神经。
灵洁的手抱住我的肩膀，我感觉到她在摸我的头发。书，你的心事很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我并没有说话。我只是在心里预测着种种说的话，种种可能发生的结果。但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很多事情或许本不该预测，预测会带来犹豫，而犹豫的最后结果就是让人心里恐惧。我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某些事情我终究无法摆脱。
因为想的累，我感到疲惫。头埋在灵洁的怀里，想着也许真的说出实话，以后灵洁都不会再管我了，她再也不会要我了。即使我不敢再贪恋灵洁的爱，她的温柔，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我害怕她再也不理我，不要我。可是，我究竟该怎么做。
我把头抬起来，突然问了句，灵洁，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不好，你会不会恨我?
灵洁的眼睛看着我，手抚摸着我的脸，轻轻地说，傻瓜，你想这么久，就是要和我说这个吗?
你先回答我。我突然就变得执拗起来，心里固执的想知道一些。
她的眼睛还是凝望着我，没有出声。我感觉到她的脸在靠近我，然后，我看见她的唇轻轻地印在我的上面。
我低低地喊她，灵洁。
她的气息和拥抱覆盖住了我。书，我从没想过去恨你。
真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对我好吗?我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在这一刻，还在想着一些言语的无谓的答案。错的是我，偏偏还去要求着别人。
不管你做什么都好，好不好?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再让我担心你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听到她说，书，这一生，最牵挂的人始终是你，最放不下的人也是你。
我被她的话感动了，一下抱住了她的身体，将我的唇紧紧地贴住她的，我亲吻着她，将灵洁的手拉在了手心里，抚摩着她的手背，身体也不自觉地就压在了她的身体上，双手在她的胸前游走。
我突然有点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很激烈地吻着她，恳求她，灵洁，我想要你…好不好?
灵洁没有说话，抬起脸，搂住了我的脖子，又吻了吻我的脸颊。
我一边吻她，一边不自主地就去她的背后面解她的文胸，索取着她的爱，想要她的温柔。身体里的冲动一下大过了我的理智，只想着我爱这个女人，我想要这个女人。
可是，当我真真切切地又看到灵洁的身体的时候，我又想到了另一个女人，想到我在她身上的热情，想到我们两个做过的事情，我突然停了下来。
我看到她的眼睛微闭，等待着什么。
我突然感到了心里的挫败，重重地将我击倒。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