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吾爱

 
52 吾爱
2016-12-22 16:51:35 /故事大全

第一次与她分别,看她站在立交桥下徘徊寻觅着回家的车,我一脸茫然的不知所措。后来,她伸手向我比画出一个数字——52,然后就往东南角的车站走去,我紧随其后,想说些什么又开不了口,只麻木地向公交车的背影挥了挥手。回过神来,眼前是一排整齐的公交站牌,52路——通往她回家的公车。

现在回想,那第一次与她分别,可能也是惟一一次让她独自坐52路回家。此后,52路上拥挤的人群里就经常多了一个我的影子,52路成了我们见面和送她回家固定的交通工具。认识她之后,来京工作3年多的我才首次用上了公交月票,以至于单位同事都纳闷地问我:“郭子,不会吧,从一墙之隔的职工宿舍到办公楼走不了5分钟吧,怎么还用月票坐公车啊!”

在北京经常坐公车的人都知道,坐52路车(其实应该是站52路车)是需要很大勇气的。除了始发站,上车就有座位几乎是千年等一回的梦想;上下班的时候,更是一上车人就被挤成了照片;夏天车厢里的臭汗加香水味,让人一阵阵作呕;冬天的车厢扶手永远都像冰锥般冰冷。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感觉来了的时候,其它的都变得无所谓了,送她回家,我风雨无阻。

7月15日,是我们相识的第99天,我送她99朵红玫瑰,她送我“酒石酒”(很有创意地在两瓶精致的美酒中间挂着石头记的彩石,取谐音“九十九”)来彼此纪念。吃过晚饭,我送她回家,我们同往常一样等候熟悉的52路车,没想到,老天特别照顾我们,竟然有两个座位。她一手捧着玫瑰,一手挽住我的胳膊,依偎着我的肩膀,脸上洋溢着甜蜜,俨然一个幸福的小女人。52路没开出几站,车厢里就挤满了人,大捧玫瑰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我们则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望着车窗外。一个可爱的孩子不停追问我:“叔叔,这是多少枝花啊?”“你自己数数吧。”没想到,孩子倒真的数了起来,到站下车时,我高举着花下车,他还在后面喊着没数完。想到车厢那孩子的较真劲儿,我俩“哈哈”大笑起来,拉着手往家跑。那一刻,给我们一双翅膀,我们就能双双飞,追上前方的52路,告诉孩子想要的答案。

我和她吵架那次,也是带着满肚子的怒气坐52路与她见面的。车上想好了一肚子的“毒言恶语”,准备将她彻底打击的时候,看到她一瘸一拐地从过街天桥上蹒跚下来,我的心一阵刺痛,所有刚才打好的腹稿变成了心疼的问候,迎上前抱着她,她扑进了我怀里抹眼泪。最后,还是买了两串糖葫芦才止住了眼泪。我像美国大片《拯救大兵瑞恩》一样搀扶着她追上52路时,才发现她哭肿的眼睛已经跟两个膝盖红紫的摔痕一样大了。我指着她的膝盖说:“你就跟52路车一样了,这是两个大灯。”又指了指她的眼睛,“这是左右转向灯。”她破涕为笑,眨着左眼睛,嘴里还“嘟嘟”地叫着:“前方路口车辆左转弯,请注意扶好站稳……”

我带她回家乡看望我的父母。从她家坐52路去北京站的路上,她告诉我家里快要搬迁了,过了春节可能就不能再坐52路回家了。我们就一起回味曾经发生在52路上的故事,甚至上了火车还在一起谈论52路换了几种车型,买了多少次月票,多少次上车有座位以及车上发生的趣事。

到了我的家乡,一出火车站,她充满了新奇,眼睛到处望个不停,拽着我问这儿问那儿,我拖着大包小包寻找空驶的出租车。突然她拽住我的胳膊大叫:“52路,快看啊!你们家乡也有52路车。”她一边指着车一边转过头问我:“52路车到你家吗?”她这一问提醒了我:“到啊。”“那还傻愣着干嘛啊!”说罢拽住我和行李朝车飞奔去,高兴地嚷着:“今天轮到我送你回家喽!”

写这稿子时,寝室的朋友拽我出去,扫了一眼稿子问我:“她是谁啊?”我说:“她叫……”被朋友抢白:“她什么她啊?还有用‘她’这个称呼的吗?该改改了!”

我暗自思讨:她,不!我的甜心?宝贝?达令?蜜糖?心上人?哎……肉麻的词太多啦,一会儿还得坐52路去,52?对!

她就是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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