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转瞬变禽兽
年轻漂亮的田玉佳是天津某中心医院的护士,受过良好的教育。一次,在一家夜总会和同事聚会,田玉佳被一个醉鬼欺负,她的同事都怯懦地退后,这时夜总会的部门经理董新出现了,一记组合拳让田玉佳立刻迷恋上了他。
田玉佳的父亲私下打听,得知董新是打手出身,现在虽是部门经理,但主要靠打架维持生计,就多次劝阻女儿断绝和他的交往,可女儿却执意要嫁给他。
婚后不久,董新的几个朋友来家里做客,田玉佳热情款待,孰料他们却忘乎所以,肆无忌惮地挑逗田玉佳。田玉佳忍无可忍,脸色一沉,回卧室砰的一声锁上了门。待他们走后,田玉佳才从卧室出来,对董新说了一句,你的朋友怎么都跟流氓似的。她的话音刚落,董新就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田玉佳既委屈又愤怒,扑上去和董新厮打起来。打手出身的董新,已经习惯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结婚前,他还可以勉强控制自己,婚后,他就变得无所顾忌了。田玉佳很快被董新打得鼻青脸肿,无助地趴在床上痛哭,她万万没想到,这只是她噩梦的开始。在随后的半年时间里,她记不清自己遭受了多少次毒打,只要田玉佳的言行稍不合董新的心意,他就会大打出手。田玉佳开始后悔当初不听父亲的劝阻,嫁给董新,现在,她甚至没有脸面回家哭诉。
就在田玉佳感到心力交瘁的时候,一个叫萧雨生的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萧雨生是田玉佳的同事,有一次,萧雨生看到田玉佳的手臂上有一片紫色的淤青,也不便询问,偷偷买来跌打药膏,趁中午无人时递给田玉佳。田玉佳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刷地涌了出来。接着,田玉佳向萧雨生诉说了自己酸楚的婚姻生活,萧雨生欷歔不已。
那次之后,萧雨生就成了田玉佳的倾诉对象,两颗心也渐渐走近了。
9月的一天,田玉佳因为加班没来得及做饭,又遭到董新一顿暴打,田玉佳哭着跑出家门,给萧雨生打电话。看着梨花带雨的田玉佳,萧雨生心疼不已,没有过多考虑,就去找董新谈判。谁料萧雨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董新一拳打倒在地,随后一阵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萧雨生身上,起初萧雨生还想反抗,但董新体壮如牛,又受过专业训练,萧雨生根本没有机会反抗,他感到腰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蓦地昏了过去。
醒来后萧雨生躺在医院,医生说他折了两根肋骨,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田玉佳的脸上也挂了彩,一个星期不能上班。她对自己的婚姻绝望了,义无反顾地向董新提出离婚。
听说田玉佳想要离婚,董新狞笑着抽出他心爱的瑞士军刀,贴在田玉佳白皙的脸上说,你在外面勾引野男人,还要和我离婚,信不信我刮花你的脸,看那个男人还要不要你。
田玉佳吓得缩在墙角,哭着乞求:“董新,怎么说我们也曾相爱过,看在我们婚姻一场的分上,你放过我吧。”
董新又向前逼近了一步,阴冷地说:“是啊,我们曾经相爱过,而且我现在依然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为了你,我可以杀人,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董新的声音让田玉佳一阵阵发冷,她知道董新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他是个变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田玉佳彻底绝望了,看着董新狰狞的脸,她杀心顿起……
蓄意引诱多疯狂
想要杀死董新并不难,他是个孔武有力而毫无心机的人,田玉佳可以买点儿毒药或安定什么的,轻易除掉董新。但这样一来,田玉佳也难逃牢狱之灾。她还年轻,她已经爱上儒雅而心地善良的萧雨生,她不能让自己的后半生在监狱度过。所以,田玉佳一时想不出除掉董新的办法。
年初,田玉佳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被调到住院部,专门护理病危老人和绝症病人。3月中旬,住院部转来一个脑癌患者,安排在田玉佳看护的病房。他叫刘东,一个22岁的年轻男子。
就在刘东刚转来的那天晚上,田玉佳值夜班,她慵懒地扫了一眼监控器上各个病房的情况,突然发现刘东躺在病床上的姿势有些怪异,他后背对着监视器,看不到他的脸,只感到他的手臂在不停晃动着。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田玉佳的心头,她立刻冲进病房,蓦地发现刘东正捏着玻璃片在手腕上割着,她大惊,抢夺刘东手上的玻璃片,刘东痛苦地说:“让我死吧!你让我死吧!”
抢夺中,玻璃片在田玉佳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刘东也惊住了,不再挣扎。
经过简单的包扎,刘东冷静下来,苦笑着对田玉佳说:“连累你了。其实你不该救我的,活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自从患了脑癌,女友离我而去,父母辛苦赚来的钱也所剩无几。最重要的是,不论怎样,等待我的终将是死亡。我不怕死,但我害怕等待……”
刘东的话让田玉佳突然灵光一现,是的,绝症患者并不惧怕死亡,甚至希望自己的生命快些了结。如果自己能够劝说刘东,让他为自己杀死董新,自己不就可以解脱了吗?
田玉佳为自己的想法兴奋不已,她回到监控室,精心筹划着该怎样说服刘东。对于一个绝症患者,金钱显然起不了多大作用,而且还会留下犯罪的把柄,只有贴心的照顾和情感上的付出,才能打动一个绝症患者的心,让他同情怜悯自己,心甘情愿为自己杀人,而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不需承担法律责任。眼前的刘东,不正是可以为自己除掉董新的最好工具吗?
此后,田玉佳开始悉心照料刘东,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除了喂药打针等工作,田玉佳还利用休息时间,和刘东聊天,鼓励他坚强起来。病房里没什么娱乐,田玉佳就把最近上映的电影下载到手机里,和刘东一块儿观看。
渐渐地,刘东看向田玉佳的目光中有了一些感激之情,但那点感激之情很快转为烦躁不安。
4月9日,田玉佳买了一款Mp3播放器,下载了数十首刘东喜欢的古典音乐,不料刘东接过Mp3只看了一眼,就冷冷地塞进田玉佳手中。田玉佳不解,疑惑地看着对方,刘东却突然烦躁起来,冲着田玉佳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富翁对乞丐的施舍!你是不是非常可怜我?告诉你,我不需要廉价的怜悯和关心。”
刘东一口气说完,不再答理田玉佳,田玉佳愣在一旁,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接近刘东的方式出现了问题,单单物质上和言语上的帮助,并不能让刘东走出心中的阴霾。
田玉佳想了一会儿,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说:“刘东,医院里这么多病人,有些生命垂危,身世比你可怜,但我从没有给他们过多的照顾。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说着,田玉佳联想起自己的遭遇,清澈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刘东惊呆了,过了片刻才说:“不,你最好离我远点儿。我一无所有,又身患绝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没错,我就是喜欢你,我爱上你了,爱上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说完这番话,田玉佳的脸兀自红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非常具有表演天分,同时她确信刘东正一步步走进自己设下的圈套,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自己的杀人工具。
4月10日晚上,又轮到田玉佳值班,当她走进刘东的病房时,刘东一把搂住她,亲吻着她的发丝。多日来,虽然刘东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但他依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善良的姑娘,他恨自己时日不多,恨田玉佳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他甚至愿意为田玉佳去死。
那个晚上,田玉佳真切地感到刘东身体的颤抖和内心的渴望,当刘东的手缠绕上来的时候,田玉佳迟疑了一下,竟没有阻止刘东,为了让刘东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杀人工具,田玉佳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虽然刘东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但是在激情澎湃的时刻,他依然完成了这次灵与肉的结合,他想,有这样善良美丽的姑娘陪伴,即使自己立刻死亡,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阴错阳差无归路
4月13日,田玉佳突然对喝得醉醺醺的董新说:“你觉得我们这样生活有意思吗?”
董新一愣,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田玉佳,因为多日以来,田玉佳已经学会逆来顺受,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想不到此刻竟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难道她又想找打吗?
董新猜对了,田玉佳就是想激怒董新,她的目的很快达到了,头脑简单的董新仿佛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几句话之后,他抽出皮带向田玉佳打过来,片刻工夫,田玉佳的身上就布满一道道紫色的鞭痕。
董新打累了,走进卧室睡觉。田玉佳揉揉被抽打得红肿的肌肤,心里竟有几分欢喜,她忍着疼痛来到医院值晚班。
刘东很快就发现了田玉佳手臂和小腿上的伤痕,起初田玉佳还有意掩饰,刘东一把抓住她,脱下她的外衣,赫然看到一道道紫色的鞭痕印在田玉佳的后背和小腹上,也像抽在刘东的心上。在刘东再三逼问下,田玉佳终于说出这是自己丈夫的杰作。
田玉佳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就把自己结婚后董新的所有暴行统统说了一遍,说到伤心处,田玉佳声泪俱下,把她所受的伤痛和委屈,全都一股脑倾诉出来。刘东气得脸色青紫,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刘东说:“为什么不和他离婚?”田玉佳告诉他,自己的丈夫是个禽兽,自己提出离婚,那个禽兽就疯了一样打她,还说要杀死她全家。
田玉佳期待着刘东说,他会杀了那个畜生!但刘东只是默默生气,什么都没说。田玉佳不免有些失望。她想,难道刘东也怕死吗?
一连几天,刘东都没有任何表示,田玉佳不免有些心急,和董新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不想再等待下去。她想让董新主动去找刘东,挑起两人之间的战争。即使董新杀了刘东,他也要坐牢,自己就可以自由了。
4月18日,田玉佳突然冷冷地对董新说:“我们还是离婚吧,医院里一个叫刘东的病人主动追求我,我们,我们已经上过床了。”
董新一巴掌扇过来,阴冷地说:“我不是说过嘛,谁敢抢我的老婆,我就杀谁,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田玉佳说:“是刘东让我离婚的,他说有本事你去找他。”
董新果然被激怒了,腾地站起来说:“敢抢我老婆!”
董新走后,田玉佳长长叹了口气,心里依然有些忐忑,她不知最终的结果怎样,但她只能这样做,也算是她渴望得到自由的最后一搏。
晚上10点左右,一个警察给田玉佳打来电话,说董新身中数刀,不治而亡。但让田玉佳想不到的是,杀死董新的并不是刘东,董新也没去过医院。作为夜总会打手,董新得罪了不少人,不知是谁寻仇,在路上袭击了董新,警方正在全力侦查。
田玉佳不想知道是谁杀了董新,她只关心董新死了,自己终于自由了。她立刻打电话给萧雨生:“董新已经死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说罢,她流下了辛酸的泪水。
董新死后,田玉佳不再需要刘东这个所谓的杀人工具,一下子对他冷淡下来,有时候刘东想要抱一下田玉佳,田玉佳立刻闪开,并且让刘东放尊重些,刘东尴尬地愣在一边,许久才说:“是不是你老公又打你了?”
田玉佳想摆脱刘东的纠缠,就顺着他说:“是的,我老公说如果我还和你在一起,他就打断我的腿。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来往了。我正在申请调往其他部门,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听了田玉佳的话,刘东没说什么,只是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5月10日,田玉佳约萧雨生逛街,两人甜蜜地走在人流涌动的步行街上,在他们对面,走过来一个神色阴冷而略显憔悴的男人,他一只手揣在怀中,等走近田玉佳他们,那只手突然从怀里抽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刺入了萧雨生的心脏,萧雨生还没明白过来,男人紧接着一刀又是一刀,直到把萧雨生刺成了个血葫芦。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而后发出惊慌的尖叫,整个步行街顿时骚乱起来。
男人依然握着刀,满怀深情地望着田玉佳,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
警察赶来的时候,男人依然没有离开,他平静地说:“我叫刘东,我杀了人,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但刘东万万没想到,他杀的人,并不是田玉佳的老公。自从田玉佳告诉刘东,她有个禽兽一般的老公,经常虐待自己时,刘东就想杀死田玉佳的老公,但他又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一旦成了杀人犯,就永远不可能和田玉佳在一起了,他正沉浸在与田玉佳的幸福爱恋中,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时刻。但突然有一天,田玉佳不再亲近他,而且告诉他,她老公不允许他们来往,否则会打断她的腿。刘东终于愤怒了,他跟着田玉佳,看到一个男人牵着田玉佳的手,于是抽出了刀……
而工于心计的田玉佳也终于尝到了自己酿的苦果。刚刚摆脱董新的阴影,以为可以永远和萧雨生在一起了,却不想自己苦心孕育的杀人工具,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冉斌/荐
（读书人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