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农村出生的田明，大学毕业后，应聘进了市里的一家外资企业，当上了白领。他勤学苦干，工作能力强，很受老板重视。不到三年，就两次晋级加薪，按揭贷款买了套二住房，与同单位的王兰结了婚。婚后一年，生了一个白胖胖的儿子，有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人见人爱，取名洋洋。眼看已长到两岁，聪明活泼，一天蹦蹦跳跳，到处东奔西跑，请了小保姆在家照护。王兰感觉小保姆带，有些不放心，对田明说，要是多一个年纪大的人照顾就好了。
田明想到，他五岁丧母、童年不幸，父亲田富一直未娶，既当爹又当妈，风里来雨里去、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把他养大。父亲每天在一个劳动强度大的厂里上斑，还要给他煮饭洗衣、料理家务，几乎都是五更起半夜眠，把他养大成人能有今天，是多么的不易。他心里曾暗暗发过誓，爸老了一定要让他享福，而今父亲退休在老家，每月领几百元的养老金，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享不到儿孙绕膝的福，当儿子的不能再不管了。于是他和王兰商量，把他父亲接到市里来，让老父享受天伦之乐，同时也多一个人照看洋洋。王兰认为他说得有理，应该把爷爷接到家里来，夫妻两人取得了一致的意见。
田富原是乡镇的一个集体小厂工人，从厂里退休时，虽然还未满花甲，由于过分劳累已显得十分苍老。春暖花开时节，儿子专门开车回去把他接出来，刚跨进家门，小孙子洋洋就活蹦乱跳跑过来喊爷爷，要爷爷抱，他看到这个乖乖的孙子，抱起来亲了又亲，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王兰早已给爷爷的住房和生活用品准备得好好的，田富抱着洋洋走进卧室，感到十分温馨，有了这样好的儿子儿媳，他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住了一段时间过后，田富由于心情舒畅生活好，比刚来好多了，脸色变得红润，眼睛变得有神，精神面貌大有好转。孙子洋洋同他的感情日益加深，转眼不见就到处找，一天也离不开他了。
田富想到，自己带儿子时那样艰难，也把他带大成人，现在有他和儿子儿媳妇还带不好孙子吗？他觉得请这个小保姆实在是多余了，主动提出把洋洋交给他管，就不需要花钱请保姆了。儿子儿媳觉得爷爷的意见也对，他们早晚辛苦一点，可把请保姆的钱，用来把家里的生活搞得更好一些，不久他们便辞退了小保姆。
小保姆走了以后，田富平时带洋洋在住宅小区玩耍，双休日一家四口便到公园、超市玩，生活过得像火爆的玉米——开心。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入秋后的一个星期天，田明出差在外没回家，田富和儿媳带洋洋去超市购物。
这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时而还刮起叟叟的冷风。洋洋一路活蹦乱跳，一会儿要妈妈牵着走，一会儿又要爷爷牵着走，一会儿又自己单独走，万没想到洋洋在挣脱爷爷的手后，奔向他妈妈之时，一只脚撞着了路上的一个石头，脸面朝前跌倒下去，一只左眼受重伤，顿时鲜血如注，哭得死去活来，老人吓得快要晕了过去，王兰急得六神无主，大脑中一片空白，口里好像“板栗连壳吞下了肚——千针万刺痛在心，连声喊叫，天啊怎么办！？
一过路好心人见此情景，马上给拨通了120，王兰这时头脑才清醒了一些，又马上拨通了田明的手机。当120救护车把洋洋接到医院之时，田明已火速赶了回来，他当时看到洋洋的左眼血肉迷糊，心痛万分，两手的拳头就要捏出水了，咬牙切齿的骂王兰，为什么不一直把洋洋牵着走？王兰则把责任推到爷爷身上，说爷爷不该放手让洋洋跑。田明更气愤地说，难道说这都是爷爷的责任，你就没有一点责任了------，
“儿子，你们不要争了！”田富语气很沉重地说；“洋洋眼睛出事的责任完全是我的，我不该放手让他自己走，是我的罪过！”听了老人说的话，这时田明才想不是找原因的时候，现在应去请求医院院长，多安排几个大夫会诊，要千方百计把洋洋的眼睛治好。
医院安排了技术最好的大夫，对洋洋进行了手术和精心治疗，但最终结果不理想，洋洋的左眼角膜受伤严重，不能修复，只有等待日后换眼角膜，才能成为正常的眼睛，否则就要失明。这样的结果，老人和儿子儿媳心里，都悲痛万分。
二
洋洋住了七天医院出院，回到家中，看到那只失明的眼睛，田明、王兰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眼泪往肚里流。
田富心里更是伤悲得难以形容，他恨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的眼睛瞎一只，而要夺去他孙子的一只眼睛，如果用他的眼睛能换来孙子的那只眼睛重见光明，他立刻就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
作为母亲的王兰，看到儿子眼睛的这种状况，心里有多悲伤多难过，更是难以想像，她悔不该让老人牵洋洋走，她也埋怨老人没把洋洋牵好，心里对老人有了一个大结，开始对老人看不顺眼，有时还说一两句风言风语。田明则抱怨自己不该在双休日外出，如果那天自己在一路，就肯定不会出问题。
洋洋眼睛出了事，老人一直责怪自己，心里一直难过，这气不是人呕的，没过多久，老人就明显消瘦了，支气管哮喘病复发，咳咳吐吐，鼻涕眼泪一包糟，王兰越来越看越不顺眼了，心里便有了摔掉老人这个包袱的想法。究竟往那里摔，她左思右想，老人只有这个独儿子，要送往亲朋好友家肯定不可能，即使有亲友愿意，也会遭他人议论，想来想去只有送养老院这一条路，然后把她自己的妈从老家接来带洋洋。她一次又一次同田明商量，田明认为老人为自己辛苦一辈子，没有老人就没有他的今天，他不能忘情忘恩，决不能背个不孝之子的名声，每次商量都没有结果。
王兰和田明，开始背着老人争吵，一次在卧室争吵被老人听到了，老人想到他没有把洋洋带好，让洋洋失去一只眼睛，自己现在身体又不好，确实成了这个家庭的累赘，带不好孙子还要给儿子媳妇增加负担，儿媳妇要送他到养老院是对的，是爱他这个老人的好意。自己到养老院去那里老人多，就不会孤单，就会快活，更重要的是可以使儿子儿媳小两口不发生矛盾。
第二天午餐时，老人便开口对儿子小两口说：我现在身体不大好，不但对你们帮不到什么忙，反而给你们增加负担，你们最好把洋洋姥姥接来，一起把你们这个家搞好，把洋洋带好，再也不能出什么问题了。我决定到养老院去住，我访问过养老院对老人很好，那里的老人多很热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田明一听就想，肯定是老爸听到了他们夫妻的争吵，脸上露出挽留的神情，正欲开口劝说，他桌下的脚好像被媳妇踩了一下，同时媳妇的眼神也不对劲，他只好把挽留的话咽了下去。王兰即忙开口说：爷爷既然想去养老院，我们当后人的应顺他老人家的意，他去了肯定比在家快乐，田明你说是不是这样？田明无奈也只好说：如果老爸一定要去我也只好同意。
王兰听到老公表示了同意，便趁热打铁，当天下午和晚上积极给老人准备好了去养老院的日常生活用品。第二天田明违心地把老爸送进了养老院，他的内心可以说是几十个不想把老爸送走，但为了缓和家庭关系，他只好暂时这样做。他边走边对老爸说：你暂时去住一段时间，那里再好也不会有家里好，过两三个月我一定来把你接回去。
田富说；“明儿，我是黄土堆到颈子的人了，在你家里来我福也享了，这到养老院还是享福，你就不要担心了，现在的关键是你要把家庭搞好，把洋洋培养好，说个不好听的话，今后我死了也才会闭目闭眼。”田明听了说，爸你不要这样说了好不好，你去了如果不适应，生活过不习惯，我一定要把你接回来。
三
田富去了养老院，家里少了一个人，王兰心里感到空荡荡的，很快把自己的妈，从乡下接到城里来，她妈来看到外孙洋洋左眼失明，心里也很难过，说是那辈人作了孽，让她的外孙受这样的难，遭这样的罪。
接着她问了亲家去养老院的情况，她将心比已地对女儿说，如果是洋洋同我在一路，也有可能发生这种意外，那你会怎样对我？她责怪女儿感情用事，把责任推到爷爷身上，难道说你自己就没有责任了吗！何况你当妈的也在一路，怎么能全怪到洋洋的爷爷身上！
王兰听了她妈说这些话，后悔责怪洋洋的爷爷，说过一阵子去把爷爷接回家。
洋洋虽然有了外婆来照顾，但他还是念念不忘爷爷，天天问爷爷去那里了，怎么还不回来。王兰更觉得自己不对。这以后，每个星期天，她都准备一些老人喜欢吃的食品，叫田明带去看望，同老人嘘寒问暖，叫老人别担心洋洋的眼睛和家里的事情，老人对有这样的儿子儿媳感到很满足。
不久后的一个星期天，田明像往常一样去看望老爸，恰逢卫生局来的宣传队，向老人宣传捐献遗体和器官的意义及有关问题，他看到老爸全神贯注听完后，站起来问了两个问题，一是器官捐给自己的孙子可不可以，二是活着时捐器官行不行？
卫生局宣传员答复说，你说的这两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就是捐活体器官给自己的孙子，根据人体器官移植条例第十条规定的条件，应当说是可以的，请你具体说是谁捐给谁？
老人回答说：“我孙子才两岁多左眼失明，我想把我的一只眼睛角膜捐给他，我老了少一只眼睛不怕，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孙子这么小，少一只眼睛问题就大，今后影响他读书、影响他工作、还要影响到找媳妇，要是我的眼给他，使他那只失明的眼睛重见光明，我就是死在手术台上也甘心-------。”
田明还未听完老爸的话就泪流满面，差点哭出声来，他不顾在场的那么多人，几步走过去把老爸紧紧地抱住连声说：“爸，洋洋的眼睛你莫担心，现在有去世的人捐献眼角膜，我已经在医院登记，只要有了捐出眼角膜的人，我们一定把他的眼睛医好，你爱儿爱孙的心，我心里明白，你是这天下最好的老人，明天我就来接你回家！”
“儿子，你快别这么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田富说，只要你和媳妇、洋洋好，我就一切都好了。”
田明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想，他的父亲是多么地爱他的孙子洋洋，竟打算把自己的眼睛给洋洋，这是他一直想也不敢想的事，他的这个父亲，可以说是天下最无私的父亲，回到家里他一五一十地把父亲说“捐眼睛”那一段话向王兰说了一遍，她也感动得热泪盈眶，真没想到老人竟这样有爱心，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一心为的是自己的儿孙，她的眼前好像身材瘦小的老人突然间变得高大了。她后悔自己对老人的一些错误想法，更不该同田明吵闹，导致把老人送入养老院，她向田明连说了数声对不起，并表示要亲自去把老人接回来。
洋洋的外婆听到田明给她女儿说的话，她非常敬佩这个亲家，心里想，真要行，不如把自己的眼睛角膜给洋洋，心里暗想等洋洋爷爷回来，她就到医院去看怎么做这件事。
王兰把老人住的房间打扫干净布置一新，同田明商量好了，他们一起带洋洋到养老院去把爷爷接回来。
早晨，天刚刚开亮口，树上的鸟儿唱起了欢乐的歌，好像有什么喜事一样，王兰催促田明赶快起床，作好到养老院去接老人的准备工作，她边给洋洋穿衣边说，“今天我们去接爷爷回家，你要乖些要听话些，爷爷才会跟我们回家，才会爱你喜欢你，听好了没有？”
小洋洋听了拍着手儿连说了三个“好、好、好！他们一家三口吃了早饭就开车去了养老院。洋洋老远看见爷爷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投入了他的怀抱，田明两口子异口同声喊道：爸爸，我们来接你了，这里的手续费用已全部结清，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家住，永远也不要再来这里了！在场的老人看到他们一家人都来接他回去，纷纷称赞他福气好。
田富听了，心里乐滋滋的接着说：“我这儿子儿媳就是好，我才来这么两个月，又要把我接回去。”说完，他向其它老人招手告别，坐进了儿子开来的小车，离开了养老院。
田富回到家里以后，儿子儿媳对他比以前更好了，特别注意改善生活，每天不是鱼肉，就是鸡鸭，儿媳还给他买了不少的营养补品，家务活都不要他沾边，一心一意要他把身体养好，希望他健康长寿。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自己寻点事做，时时刻刻都关照着洋洋这个小孙子，也时时刻刻看到洋洋失明的左眼难过。他听说儿子已在眼科医院，登记办理了洋洋换眼角膜的手续，已在排号等待之中。他隔三、两天都要跑去眼科医院，问洋洋换眼角膜的事，有没有捐眼角膜的人了，那一天能来做手术？医院每次回答都是六个字：“没人捐，只有等”，说医院登记排号换眼角膜的人多！你不要老是来催促，有了就会通知你们。
田富认为自己去医院是空口说空话，医院不买账，他多次催儿子想办法，给医院医生送红包，请求尽快给洋洋作眼睛的移植手术，儿子总是说洋洋还小不用急，等他上小学前去作也不迟。
眼看时间已过半年多了，洋洋登记换眼角膜的事，还没有一点眉目，田富心里实在难忍下去了，他到医院去找到院长，提出要求说，我孙子的眼睛手术，再也不能等了，请你同意我把眼角膜捐给孙子。院长说，你要捐可以，必须按规定办理有关手续，要你的儿子来亲自签字。
田富听了想，儿子肯定不会同意，更不会来签字，怎么办呢？他左思右想，想到了他的侄儿田兴，找来代替他儿子签字。他打电话去叫到了医院来，终于顺利办好了捐眼角膜的手续。
这天他回到家里，对儿子媳妇说；我到医院去问了，说已经有人给洋洋损眼角膜了，过几天就会通知你们带洋洋去做手术。
“是真的吗？”儿子儿媳同时说：“真是太好了，老爸，你这就放心了吗。”
“放心了，放心了。”田富连声说：“今天，老家打来一个电话说，一定要我回去一趟，办理社保的有关问题，大概五六天才能回来。”接着，他走进卧室，拿出了他带来的老棉袄，儿子儿媳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见他拿来剪刀，把老棉袄的一条缝剪开，手伸进去摸出了一个纸包，剥开了三层纸后，拿出来一个定期存款单，递给儿媳妇说：这存折上有两万元钱，你们拿去取出来，洋洋作手术好用。
儿子儿媳万没想到老人还存了这么多钱，不知他这些年是怎样在省吃俭用，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要这钱，便说：“这钱还是你留着，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作手术的钱不用你操心。”老人说：“我在这里吃的用的都不愁，留着也没有用，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拿去，这次用了我才会安心。”
“爸，你的钱反正我们不会用，洋洋作手术的事你莫担心”田明和王兰异口同声地说：你说回老家去办理社保的事，就放心地去吧。
四
田富给儿子儿媳说回老家，完全是撒谎，实际上他是到眼科医院去作捐眼角膜的手术。他和侄儿田兴约好了到医院的时间，叫田兴对他作手术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手术过后的几天，由田兴给他护理照顾，田兴也满嘴答应了的。
田富到眼科医院这天，刚进医院大门，却碰见了洋洋的外婆，彼此都感到吃惊！
“你是为问洋洋眼睛的事吧！”双方都同时问这句话。
“洋洋他爷爷”，外婆说：“你说回老家怎么没有回？”
“我侄儿家有人来这医院治病”田富指着在一傍的田兴说：“我来看了就回去。亲家母你是-------
“洋洋医治眼睛的事，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音信”，外婆打断田富的话说：“我来问看，我的眼睛能不能捐一只给洋洋？
“洋洋他外婆”田富说：“这你不用担心了，给洋洋捐眼角膜的人已经定了，医院说他们很快就要电话通知洋洋来医院了。
是不是真的哟！
“绝对是真的。”田富说：“但我要求你，回去千万不要给田明和你女儿说我在医院来了。”
洋洋的外婆听了，心里似乎明白了个中原因，为了他外孙洋洋的眼睛复明，她也决定回去不给女儿女婿说。便说，“洋洋他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保守秘密！”
洋洋外婆回去后的第三天，田明就接到了眼科医院打来的电话，叫他作好洋洋做眼睛手术的准备，于十八日，也就是明天上午到医院，给洋洋做换眼角膜的手术。
接到这个电话，田明和他媳妇王兰，像黑夜里突然见到了光明那样的高兴，馬上就动手做各种准备，并给洋洋外婆交待，不要担心，只要把家看好就行了。
第二天，田明和媳妇带着洋洋到了眼科医院，办理了入院做手术的手续，住进了六病室，医生作了术前的一切检查、化验，安排了手术的时间。
田明对医生提出请求，无论如何把损眼角膜的人告诉他，他一定要见面感谢。可医生说，损眼角膜的人，要求他们医生保守秘密，不要向受赠人说出自己的姓名，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洋洋左眼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术后的当天下午，田明在住院部的走廊里，碰见了田兴，感到有些奇怪，问道：田兴哥，你家那个人在这里住院？
我------，田兴半天没想到怎样回答。
“走，你家不管那个住院，我一定要去看看！”田明说着就要田兴带路走。
这时田兴想到，要隐瞒叔父捐眼角膜的事，肯定瞒不住了，只好说，叔叔住在二病室，给洋洋捐眼角膜的人，就是你爸爸！
田明听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田兴，你说是我爸爸？
我还会给你说假话嘛！
田明飞快地走进了二病室，在他爸爸的病床前下跪，五体投地，泪流满面，悲痛地喊着：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作，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你这样做叫我今后怎么想得完------
“明儿，你不要说了，我捐了一只眼，又没伤筋动骨，现在好好的，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田富说：“你赶快去把我孙子洋洋，照顾经管好，不然，我跟你没完！”
田明听了，怀着既悲痛又感激的心情回到洋洋的病室，王兰看到他的表情异样，问遇到了什么事？田明说了实情。
王兰说，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爷爷把眼睛捐给了洋洋，没有想到这梦是真的！她对洋洋爷爷的这一举动，心中感到又惊又叹，又悲又喜，惊的是老人竟独自办了这个事，叹的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悲的是老人这么大年纪了，眼睛做了手术会对身体有影响，喜的是洋洋的眼睛终于能够复明了。她叫田明照看好洋洋，立即就去二病室看爷爷了。
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眼科医院的诊疗技术精明，田富和他的孙子洋洋，换眼角膜的手术作了后，恢复得很快很好，不到两个星期，就同时出院，回到了家里，全家人都欢天喜地庆贺。老人用他自己的一只眼，换得了孙子洋洋左眼复明，真是万幸，真是大喜。
随着时间的推移，洋洋的两只大眼睛，恢复如初，越长越可爱了，脑海中想的问题，有时就象大人想的一样，他对爷爷的感情更深了，经常口里喊着：爷爷，我爱你。爷爷，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