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父亲苏家良回来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面对父亲,苏殊阳话到嘴边又打住了。父亲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可他的腰却弯得像一张弓。父亲下岗那年母亲就离开了他们,当时苏殊阳才六岁。父亲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成人,自己却累出了残疾。如果他再追问自己是不是陈世强的私生子,这不是朝父亲的心窝里捅刀子吗?
苏殊阳想,反正陈天高已经认定他是他老爸陈世强的私生子,已经对他痛下杀手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对付他。苏殊阳一夜辗转反侧,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对付陈天高的绝招。
2.脱了衣裳都一样
这些天,苏殊阳一直在谋划怎样实现对付陈天高的绝招儿,机会终于来了。这天下午放学后,陈天高带着他的“死党”们去郊外的玉女湖游泳,苏殊阳悄悄地跟在他们后边。在玉女湖堤岸的一棵大柳树下,陈天高他们脱光了衣服,让白毛留下来给他们看守,因为陈天高的衣服有手机、钱,还有他戴的珍珠项链和金戒指。待他们下水后,苏殊阳来到堤岸上,在另一棵柳树下也脱光了衣服。因为湖里游泳的人不止陈天高他们几个,所以苏殊阳下水时并没有被陈天高他们发现。
苏殊阳在水里慢慢向陈天高他们靠近,然后沉到水底潜到陈天高身旁,突然袭击把他拖到水底,对着他的头部砸了几拳。接着他迅速浮出水面,用陈天高平时的口气对王皮他们喊道:“王皮,不玩了,咱们回去。”
因为苏殊阳跟陈天高长得一模一样,在光身子没穿衣服的情况下,王皮以为他就是陈天高,赶紧招呼其他弟兄:“走,跟陈哥回去。”
陈天高的“死党”们簇拥着苏殊阳,一窝蜂跟他上了岸。待苏殊阳穿上陈天高的名牌服装,戴上他的珍珠项链和金戒指后,陈天高才从水里冒了出来。他指着岸上的苏殊阳骂道:“苏殊阳,你他妈找死!”
苏殊阳顿时“哈哈”大笑,回头跟王皮他们说:“他不是苏殊阳吗?怎么骂自己找死呢?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王皮他们也跟着苏殊阳“哈哈”大笑起来。
陈天高光着身子冲上湖岸,命令王皮他们把他的衣裳从苏殊阳身上扒下来,把他往死里打。苏殊阳对王皮他们几个说:“这小子竟敢冒充我,看来是真疯了!你们把他扔到湖里去,灌他几口水,让他清醒清醒!”
王皮几个一拥而上,把陈天高抬起来扔到了湖里。陈天高再次爬上岸,大骂王皮他们反了,不认识主人了,说他才是陈天高。可现在陈天高光着身子,而苏殊阳却穿上了陈天高的衣裳,既然他们长得一样,王皮他们只有“以衣取人”了,认定苏殊阳才是陈天高,陈天高是苏殊阳。陈天高越是骂得凶,王皮他们打他越是打得凶。陈天高被打得狼狈不堪,越狼狈越像苏殊阳。
苏殊阳心想,衣裳是人的符号,我现在穿上陈天高的衣裳,我就成了陈天高。现在得让陈天高穿上他苏殊阳的衣裳,那么陈天高就铁定成了苏殊阳了。于是他指着陈天高对王皮他们说:“别打了,你看苏殊阳在堤岸上光着身子多不雅观啊,快帮他穿上衣裳。”
王皮跑到相邻的那棵大柳树下,抱来苏殊阳的旧衣裳,强行往陈天高的身上套。陈天高蹦着、跳着、叫着:“这是苏殊阳的衣裳,这是叫花子的衣裳,我不穿!”
可这时候却由不得他陈天高了,王皮他们又把他一顿痛打,打得他无力反抗之后,把苏殊阳的衣裳强行穿到了他身上。这一整,就把陈天高活生生整成苏殊阳了。其他同学也围上来嘲笑陈天高:“你本来就是苏殊阳嘛,想冒充陈天高,想脱胎换骨成为大富豪的儿子,人家不打你才怪呢!”陈天高顿时百口莫辩。
现在成了陈天高的苏殊阳带着他的“死党”们往回走,在大街上遇上了欧阳菁菁。王皮朝她喊道:“菁菁过来,刚才苏殊阳那小子闹得陈哥不开心,你过来陪陪陈哥。”
就在这时候,成了苏殊阳的陈天高追上来了。陈天高一把拉住欧阳菁菁说:“菁菁,王皮他们有眼无珠,你是我最亲的人,你一定会认出我是谁。我是陈天高,不是苏殊阳,是苏殊阳乘我游泳时穿了我的衣裳,又让他们逼着我穿上苏殊阳的衣裳,就这样我成了苏殊阳,苏殊阳成了我陈天高……”
欧阳菁菁打量着陈天高身上的旧衣裳,笑着说:“苏殊阳,你就是苏殊阳,你永远也成不了陈天高。你认了吧,要不他们再打你,我又得护你呢。”
陈天高先是仰天长叹:“我完了,我完了,连菁菁都认不出我是谁了!”忽而他又狂笑起来,“你们认不出我是谁没关系,我老爸陈世强会知道我是谁!”
陈天高说完,一路狂奔朝家跑。苏殊阳一惊,不能让陈天高抢先回到他家里。现在好不容易把他鼓捣成了苏殊阳,他要是抢先回到家,穿上他以前的衣裳,戴上家里的金银首饰,那他不又成了陈天高了?苏殊阳赶紧跟王皮他们说:“快上去截住他,别让他闹到我家去!”
王皮他们跑上去截住陈天高,又把他摁到地上往死里打。这时候,苏殊阳顾不得刚才帮他说话的欧阳菁菁了,赶紧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陈天高的家里。
此时陈天高的老爸陈世强正在家里接待市里的一位重要领导,看见苏殊阳,以为是他儿子陈天高回来了,就说:“高儿,快上前问候你的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