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杀机再起
李天方跟着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条路灯损坏的巷子里时，那几个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矮个子突然冷笑道：“对不起了，有人请我们来教训你。”
“什么？”李天方话没说完就被迎面打了一拳，随后，更多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
李天方只能护住重要部位咬牙挨着。几个人又踢了他几脚，矮个子掏出一把缠着红缨的刀，按住他的胸口说：“我们跟你没仇，但拿了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办事。对不住了！”说罢，举刀便要刺下去。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喊：“警察来了！”
那几个人惊恐万分，转身就跑。李天方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声音的方向，有一个黑影。但他没去感谢对方，而是一瘸一拐地跟上了那几个人。
那几个歹徒显然没想到他还敢追他们，跑出巷口后就分开了。李天方追上了那个矮个子，从后面用胳膊一把搂住矮个子的脖子，猛地向上一提。他个子高，这一提几乎把矮个子提离了地面，随后他一松手，矮个子顿时像死蛇一样摔在地上。
李天方用膝盖压住他的胸口，一使力，他立即鬼喊鬼叫起来。
“谁让你来杀我的？是不是王功？”李天方确信自己从没得罪过任何人，除了王功。
“是他是他！”矮个子痛苦得五官都挤在一起了，“你轻点，我喘不过气了……”
显然，是王功知道了他在寻找目击者，担心他会真的找到，于是干脆要杀了他。李天方悲愤难抑，本已浇灭的杀机再次燃烧。他膝盖上用力，喝道：“他现在在哪儿？”
矮个子发出一声惨叫，忙不迭地说：“在东海酒店，说请我喝酒……”
李天方从他身上掏出了那把刀子，矮个子以为他要杀自己，吓得面无人色，连声求饶，但李天方只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李天方杀气腾腾地走着，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能阻止他了。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老板娘打来的，李天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老板娘气吼吼地说：“你赶紧给我回来！不不，就待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
“什么？”李天方有些发愣。
“就待在那，你要敢动一步，我就……我就……”老板娘显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我已经上车了！”
放下电话，李天方有些发愣，难道老板娘知道他想干吗？可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时，身后转来一声咳嗽，他回过头，看到了何光达。他明白了，刚才救他的是何光达。看来是何光达通知了老板娘。“老何，你怎么在这里？”
“我正巧路过。老弟，你冷静一点。”
李天方苦笑道：“冷静？我是想冷静，可是他非得逼我。”
“不管怎么样，杀人总是不对的。再说，万一你杀不成，自己还进了监狱，那就太不划算了。”
李天方想到王功身边的保镖，沮丧地坐在了地上。何光达陪他坐了下来，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当初让孩子拼命读书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能留在大城市而不择手段？还是为了利益不顾别人的利益？不是，我的目的不是这样的呀！”
几天不见，何光达更显苍老了。李天方知道只要他肯为自己作证，那案子复审的机会就很大，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老人，李天方实在不忍心去恳求他。何光达已经很痛苦了，如果痛苦之后还是两手空空，而且还会与儿子产生矛盾，那就太残忍了。
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响起，老板娘下了出租车，飞奔着向他们跑来。她冲李天方笑骂道：“你这死东西，吓得老娘魂儿都没了。走，回家去。”她上前去拉李天方的胳膊，看见那刀子，皱眉抢过来，扔进了边上的垃圾箱。
李天方心里一热，这个世界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冷漠，至少还有老板娘关心他。他其实早就知道老板娘的心，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也不会注意到他的裤腰带往里紧了三个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