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说:“不,我妈说了,咱爸整日在外面挣钱……”
顺子问:“那你知道别人欠的有多少吗?”
“好像有十万”
“十万?”顺子一惊:“妈为什么不要那人还?”
“妈说了,欠咱们钱的人家,现在很困难,妈说,就让他慢慢还吧!”
顺子又一想:“就算还了,那也早该用掉了吧?你看我上大学这么几年,还有你也一直在读书,一年得花多少钱?”
“没有,妈说,那钱那人还没还,现在连本带利,你猜,那人欠咱们家多少?”
顺子摇了摇头。
“欠咱家15万。”
“15万?那咱们读书的钱是哪来的呢?”
“肯定是咱老爸赚来的,还有,咱妈在家里养那么多猪……”
“那有钱,咱妈上次来城里,连喝瓶矿泉水都舍不得,这是为什么?”
“乡下出来的人不都是这样,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那咱们就回去找那人要钱去,不能老欠着,妈抹不开面子,咱们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走,去找妈去,问她到底是谁欠的,找他要去,哪怕要到5万,你买房也可以凑个数呀!”
顺子想想也是,要不靠自己,还不知要挣到猴年马月,可他转念一想,小声地对英子说:“那人欠的钱,我估计妈可能是留给你的……”
“你瞎说!”英子白了他一眼,自然知道顺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又说:“其实,妈喜欢你超过了喜欢我,她每次来城里,都是先去你那儿,我还有些嫉妒呢!”
“那咱们去把钱要回来,让咱妈咱爸也多花点,享享福。”
“行!”
兄妹俩就这样一道回了家。
一到家门口,铁将军把门,到隔壁邻居那一问,才知道妈是买猪饲料去了。
一听妈不在,顺子来劲了,说:“快,趁妈不在,咱把箱子打开看看,到底是谁欠咱们家的钱。”
英子在妈老放钥匙的墙洞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箱子,可箱子底翻了个遍,也找不到那张欠条了。“难道那人已经把钱给还了?”英子觉得奇怪,正纳闷着,突然,她拿着妈的衣服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的东西,她赶紧掏出一看,正是那个小本,英子喜出望外:“哥,在这……”
顺子拿过一看,里面除了那一张欠条外,确实还厚厚地密密麻麻地记了很多明细账。看着看着,顺子皱起了眉头,他先是仔细地看了看那张欠条和那些明细账的笔迹,对英子说:“你看,这好像是一个人的笔迹。”
“啊?”英子大吃一惊:“这是为什么?难道这欠条是妈自己写的?”
“肯定。”顺子又指着那小本子说:“你再看看妈记的这些东西,全是老黄历,陈年旧账。你看,我上小学一年级报名费100元,过年买的新衣服80元……”
“这里……还有我的,过年压岁钱100,上学报名……”
顺子看着看着,拿本子的手有些颤抖了,脸色也开始变了,他对英子说:“走,咱赶快找妈去!”
兄妹俩来到妈老买猪饲料的那个店,店老板说他妈早就不在他这儿买饲料了,去了临秋。“去了临秋?临秋比这儿远,妈怎么会舍近求远呢?”
兄妹俩又赶到了临秋,老远就看到了妈用的那辆板车停在一饲料店门口。顺子悄悄地走近店铺,在窗口就听见他妈在说:“老板,就再高两分价,怎么样?”
顺子一听奇怪了,妈买东西舍近求远不说,哪有主动给他涨价的?
只听见店老板在说:“你呀!欠的也太多啦!到时候这账你还得清吗?”
顺子听了一愣,只听妈又说:“白纸黑字写着,还少得了你的?你放心吧,有人欠我的钱!”
“有人欠你的钱?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真的,下次我把欠条带来给你看。”
店老板眼骨碌一转:“欠条我也会写。”
他妈又问:“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你把欠你钱的人叫来,当我面说一句他欠你的钱,那我就放心了!”
“我说你这店老板怎么这么死心眼……”他妈有些无奈了,赔着笑说:“卖给我吧,我们做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
顺子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立即大步走了进去,对店老板说:“老板,是我欠她的钱。”
“你……”顺子的突然出现,让店老板一阵惊讶:“你欠他多少钱?”
“15万。”顺子诚恳地说:“从今后,她欠你的钱,全部由我来还。”
他妈一回头,见是他们兄妹俩,惊道:“顺子,你们怎么来了?”
顺子说:“妈,我就是来替你还钱的……”
店老板听了喜上眉梢……
回家的路上,妈从英子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抱歉地对顺子说:“顺子,穷日子要用手掐着过,妈从小就有一个坏习惯,每次用了多少钱爱记个账……”
顺子笑着说:“妈,你别解释了,那习惯好,账也记得好,我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没有记这笔账的习惯啊!”
说着,顺子拉着装满饲料的板车,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