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钱开终于摸到那个洞口,钱开闭上眼睛,清醒了一下头脑:也许央央已经死了,而自己这一进去,也许会一去不复返,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拼了性命也得去尝试!
钱开深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洞里,洞口极为狭窄,仅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子。潜在水里,钱开想起当初威逼央央爬进去时还是个可爱活泼的姑娘,现在则有可能变成一具尸体时,他的心里不免隐隐作疼。顺着水势大力推送,钱开顺利地爬进洞内,一进洞,他一眼就看见了只露出一丁点面孔的央央,只见她仰着头,努力地保持着两只鼻孔的呼吸!钱开惊喜不已,赶紧拔掉她嘴里的破布,接着割断绑着她手脚的绳索。绝境逢生,央央竟然显得格外平静,完全没有半点惊喜激动之情,这很出乎钱开的意外。
钱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难以支撑,央央终于发现钱开的伤势,他让钱开坐在一块岩石上检查他腿部的伤口。那颗子弹从钱开的小腿肚横穿而过,伤口处肌肉外翻,已被水泡得发白。央央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创伤,于是追问钱开,钱开只得将实情道出。听完,央央呜呜地哭起了:“我爸妈对不起你,你知道吗,刚才就是我真的被淹死,我也不怪你,真的!”
央央解下连衣裙上的裙带紧紧地将钱开的伤口包扎起来,接着扶起钱开:“走,咱们出去!”
钱开面色苍白,无力地说道:“你走吧,我在后面推你,能推多远是多远,我恐怕无法活着出去了!”
钱开说得并非夸张,他进来时是顺着水势推进来的,现在出去要逆水而行,而那岩壁常年被河水冲刷,已变得光滑无比,根本无法着力爬行,况且他还受了伤,体力根本无法支撑。
洞外的洪水不断地涌进来,这是一个死洞,水位越来越高,而且空气越来越稀薄,俩人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再不走,就会被活活闷死在里面!钱开将密码箱递给央央:“拿着,替我还给你父母,本来我拿它还有重要事情要做,但现在……”可无论怎样,央央都不肯独自离开,她找到那根绑她的绳子,一头系住钱开的双腋和密码箱,另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两个一起死,如果抛下你走了,就算活下来,我也一辈子心里难安!”钱开感慨不已:想不到姓朱的夫妇还能生出这么个讲情义的女儿!
两人试着向洞外潜,但洞外水压明显增高,涌进的洪水更凶猛,两人几乎寸步难移。这时,钱开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拔出那把宰羊刀递给央央。央央拿着宰羊刀,每向前移动一段距离便拿刀戳进岩壁以作挂靠,抗拒洪水的冲击力。而钱开则努力地撑开双臂,用手指头尽可能深地抠进岩壁。这样艰难行进一段距离后,央央几乎绝望了,照这种速度,他们非被闷死在这十余米长的洞里不可!
就在这时,央央忽然感到耳边痒痒庠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萦绕,一把抓住它,竟是一根藤条,用力扯了扯居然还算牢靠,显然这是从悬崖上垂下来,又被洪水冲进了洞内,央央心里一阵狂喜,俩人抓着藤条终于爬出洞来。
5
夜幕降临,钱开仰躺在水面上,而央央则在前面牵着他吃力地游着。上岸后,他们在河边休息了片刻。望着浩渺的夜空,钱开不禁感慨万千,突然他问央央:“你对我向你父母讨要五十万有什么看法?”央央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应该的,就是再多的钱也不算过份。”钱开说:“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听完故事你再发表你的看法好吗?”央央点点头。
钱开说,有一个心肠特别好的老人,在乡里很受尊重,也因此在村里管了二十多年的钱账。这天,他进城卖菜路过一家洗浴中心时,发现那里正起了大火,就在大家都以为所有人都已经安全逃生之时,耳尖的老人隐约听到里面有微弱的呼救声,于是想也没想就扔掉扁担冲了进去,果然发现一个被断裂的空心板压得动弹不得的男人。老人吃力地搬开滚烫的空心板,救出了那个男人,但接着自己又被另一块刚断裂的空心板砸中。老人被消防队员救出后送进了医院,老人全身大面积烧伤,但那个被救的男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听到这时,央央长长地叹了口气,面色显得十分凝重。
“更凄悲的还在后头,”钱开继续讲述道,“本来,像这种大面积深度烧伤对伤者来说是非常痛苦难熬的,但老人咬着牙自始至终连哼都没哼一声,主治医生摇着头说:简直不可思议,这种能忍耐的病人我行医几十年都未曾碰到过啊!”
老人家里很穷,耽误了十几天后,就算是做植皮手术也是回天无术了,后来院方也正式下达了病危通知单,声称老人难以熬过最后三天,让家属准备后事。但老人硬是以一种顽强的毅力坚挺着。老人的儿子知道父亲在等一个人,等那个被他救出的男人来看望他,因为每每提及此事,这个坚强的老人就泪流满面,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拼了命救他,他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我死了都不瞑目,死都不瞑目呀。”
为了让父亲走得安心,于是老人的儿子哄骗他说,爹啊,那个男人其实来过好多次,但那时您正昏迷着,到后来,他们夫妻俩又到外地给您筹钱做植皮手术,所以一直没来看您。但是老人还是将信将疑,他要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来看他才肯瞑目!
听到这里,央央不禁潸然泪下……
“那后来呢,那个男人来看他了吗?那老人又怎么样了?!”央央关切地问道。
钱开摇摇头:“那个男人也许永远也不会来看他了,老人也许死了,也许还活着。”说这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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