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粉刷匠(2)

 
女粉刷匠(2)
2014-05-12 21:09:04 /故事大全

杨软软望望左边,望望右边,又望望身后,怯生生地走到粉刷匠跟前,在粉刷匠脸上亲了一下。

粉刷匠说:“回去把这事告诉你爹,该准备啥的抓紧准备,准备好了就来娶我。”

几个月后,杨软软真的就把粉刷匠娶回了家。这事让全村人都是一怔,弄得大家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

市场经济社会,有能耐敢冒险会钻营的人转眼间成了暴发户,成了大款;其余手脚麻利脑瓜灵光的人也都在千方百计地赚钱奔小康;老实巴交又笨又慢的杨软软只能种几亩地,别的啥都不会。这时候粉刷匠也不干粉刷了,因为几乎找不上平房上的活了,到处都在建楼房,要刷就是刷楼房。她本身就有恐高症,再加上亲眼看见过一个同行在刷五楼外墙时掉下去当场摔死的惨状,所以就决定不干了。她除了帮杨软软干地里的活外,就是忙家务,日子是一般农民家过的那种日子。几年后,粉刷匠生下一个女儿。孩子长得大一些时,粉刷匠那泼辣的性子又增添了几分暴躁。

一天晚上,粉刷匠的老公公把村主任请到家里来喝酒,喝到半醉不醉的时候,村主任就开始胡说八道,说粉刷匠长得腰是腰腿是腿,身条子直溜溜的让人越看越喜欢,说杨软软傻人有傻福,瞎雀嘴里掉了个金谷子。他眯着小眼睛老瞅粉刷匠,还趁粉刷匠过去给他添茶的时候在粉刷匠屁股上捏了一把。粉刷匠一下火了,手一抬就将桌子掀了,指着村主任一顿臭骂:“你人么牲口?哪吃草拉屎的东西!把我当成谁了”村主任站起来灰溜溜地往出走,老公公怕得罪村主任,紧忙追着村主任赔不是,杨软软也软兮兮地责怪了粉刷匠几句,说粉刷匠做得太过分了,惹得粉刷匠又把杨软软大骂一顿。粉刷匠后来给张艳讲这段往事时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粉刷匠觉得种几亩地根本挣不了大钱,一辈子受穷,想承包上几百亩地吧又没有那么多资金,她就拿省吃俭用积攒下的一点钱买了辆农用机动车,让男人学着开。杨软软好不容易把开车学会,却因体力差摇不动车。粉刷匠看着很生气,骂一句“吃屎去吧”,扒拉开男人抓起摇把子呼哧呼哧摇动马达上去把车开跑了。

粉刷匠响应政府发展民营经济的政策,搞起了农副产品收购。她开车拉着男人各村子跑,让男人在车上吆喝,男人战战兢兢地半天都没发出个音儿。粉刷匠气得骂:“吃屎去吧你!”她将脑袋伸出驾驶室窗户亮开嗓子喊:“收豆子喽——收豆子喽——”声音响亮,隔一道梁都能听见。粉刷匠收了豆子再进城倒卖,挣中间的差价。干了几年,粉刷匠翻盖了房子,更新了家具,穿上了时兴衣裳。黑瘦的杨软软脸上也有了红光,头脑学灵活了,四肢也发达了许多。

后来,收购农副产品的人一个撵一个的,遍地都是,同时农民也都变聪明了,将其产品的价格越抬越高,钱给少了他东西硬压着生虫都不卖给你。粉刷匠一看这情形,给杨软软说:“这个事情不能弄了,咱们干别的吧。”

“别的干啥呢?”

“镇上有一家餐厅正在向外承包,咱们去包下来。”

“开餐厅?”杨软软说,“开餐厅可能不行,还是另外做个啥吧。”

“你没听人家说吗,要想富,吃穿住。意思就是这年月卖吃的卖穿的卖房子,肯定赚钱。”粉刷匠说,“咱们就开餐厅。”

粉刷匠说干就干,很快就把餐厅包了下来。粉刷匠泼辣花哨的性格招来不少吃客,开业后生意一直不错。一天,杨软软在粉刷匠跟前嘟囔:“这开餐厅挣钱是挣钱,就是太累人了。”

粉刷匠说:“得雇人,我这几天正思谋这个事情的呢。”

“雇人还得给人家开工资”

“开就开!能给别人开工资,就说明咱是老板了。”

杨软软嘿嘿地笑了,说那就雇吧。

粉刷匠很快就雇了一个厨师和两个服务员。红红火火地一年下来,除掉所有开销,净挣了六七万。

第二年,餐厅的原主人不知做什么生意做赔了,要把餐厅卖掉还贷款,粉刷匠乘机就买了过来并且进行了重新装修。于是,一座店面漂亮豪华的“龙泉酒店”便光光鲜鲜地映入人们的眼帘。不仅寻常百姓纷纷来包酒席、订桌子,镇上各部门那些能拿公款吃饭的人物也常常来光顾。这时店里的雇员已增加到七八个,店里每月的进项都是四五万。杨软软成了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人们见了他再不喊杨软软了,都称杨老板或杨经理,而对粉刷匠的称呼则一直是老板娘。周围有不少人都很高看杨软软,都想跟他套近乎。店里那帮服务小姐对杨软软更是既恭顺又殷勤。尤其那个长得最漂亮的名字叫王菲的小姐,经常在杨软软跟前献媚弄眼的,粉刷匠看了很生气,就捎带几句脏话指桑骂槐。而受老板宠爱的小姐根本不往心里去,该咋样还咋样。粉刷匠想换掉几个服务小姐,其中就包括那个王菲,杨软软不让。杨软软说:“这些都干顺当了,换成新的还得重新调教,耽误事情。”

粉刷匠想想,也对,就作罢了。

以往粉刷匠和杨软软每天不管忙到多晚,两个人都一起回家休息。这天晚上,杨软软说过会儿有个朋友来找他,叫粉刷匠先回去。粉刷匠看看表,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说这么晚了谁还来?杨软软说:“人家打电话讲好的,肯定来,你先回吧。”

粉刷匠站在店门口犹豫了一下,一个人默默地走了。

粉刷匠走后,杨软软就带着那个叫王菲的小姐住进了一家旅馆的单间。

那天晚上,粉刷匠一夜没有合眼,她心里乱糟糟的,自己也说不清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这以后,杨软软随便哪天不想回家就不回家了,粉刷匠似乎也拿他没办法。粉刷匠照常天天往店里去,只是比以前沉默多了。有人来店里订酒席或是办其它什么事,一进门就喊:“杨老板在吗?”或者“杨经理在吗?”从来没见过直接找老板娘的。粉刷匠觉得有些孤独,也有些伤感。她脑子里总是想起放在娘家的孩子。中秋节期间,她回到娘家住了几天。

傍晚,粉刷匠独自走到一片洋芋地边上,想呼吸一下家乡的新鲜空气。张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

“大老板还有时间回来看风景啊?”

“我算个啥,人家杨软软才是老板。”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是一家子。”

“咋能一样呢算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咋了,是不是遇上不顺心的事了?”

“我从小没过过好日子,以为有了钱就能幸福,谁知唉,不说了。”

张艳说:“你呀,总之还是心眼太实,太单纯。”

“就是,我等你哥的时候人家压根不知道,我当时要是向他表示得明白点儿,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粉刷匠说完,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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