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监室,我气呼呼的跳上铺,郑雷问我:“组长,案子有进展。”“进展个屁,是来捅刀子的。”我没好气的回答到,一转头,我看见铁门边还站着一个人,不是我们监室的人,我问郑雷:“怎么回事?”郑雷说:“你出去的时候,冯所长送进来的,本地人,叫吴彪,8号监一桌的,被阿锋打了,要求调过来的。”还有这种事,阿锋真疯了,连1桌的也打。
我问吴彪:“和阿锋怎么回事?”吴彪说:“我和阿锋一直有矛盾,我跟以前那个值日关系很好,他走了后,阿锋就一直给我穿小鞋,他叫我打犯人我也没打,那天打郑雷我就没有参加。”我转头看了看郑雷,郑雷点点头,“那天是没有动手,不然的话我早揍他了。”吴彪继续说:“因为阿锋指挥不动我,他这几天就开始搞我了,昨天把我打了一顿,”说完,拉下衣服让我们看,整个胸口都是紫的,那是阿锋定心拳打的。“所以你今天报告所长要求调过来了?”吴彪点了点头。
“你犯的什么案子?”我问,“我那天喝醉酒,在网吧把老板砍了两刀,故意伤害进来的,”吴彪回答,我仔细看了看他,这家伙看上去也不是个好东西,典型的一个街头混混,已经有个郑雷了,再给我扔进这么个货色,当9号监真是垃圾收购站啊,我没好气的说:“你在8号监是一桌,到9号监还是一样,从头开始,我这里没有照顾老乡的习惯,我只照顾听话能干的人,知道吧。”吴彪点点头:“知道。”“好,现在你从头开始,洗碗吧。”
由于国资委的收购协议被我一口回绝后,第二天,我的律师来见我了,谈的还是这件事情,并且把协议又带来了,龚律师告诉我,昨天国资委也找他了,也找了我公司的股东,要求龚律师说服我接受国资委的条件,同时也带来了其他股东的要求,股动们希望我还是签字,他们都担心国资委另起炉灶,不收购我公司的资产和设备,到时候一些车辆设备就真成废铁了,趁现在国资公司急着营业,价格还可以就赶紧卖了吧,可能会对我的案子也有帮助,我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这样一起活生生的政府与民争利的滑稽戏在我身上上演了。其实我知道,在这场国资公司收购我个私企业的闹剧中,如果不收购我的资产和设备,他是不敢自己另起炉灶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合法的,他必须剥夺了我公司的生产资料,才敢堂而皇之经营,可惜外面的股东眼光太浅,看不到这一点,龚律师很认同我的看法,他是支持我不签字的,他说:“国资委这样做太黑了,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我拿过那份协议,上面签满了股东们的名字,我对龚律师说:“算了,胳膊总归是扭不过大腿的,我一个人在牢里面顶有什么用呢?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从律师手里拿过笔,在法定代表人处签下了我的名字,连笔和协议扔给了龚律师。
龚律师接过协议说:“也好,遂了国资委的意思,你的案子也就快到结束的时候了,”我说:“是啊,检察院和法院都在等我在这个协议上签字呢,我不签字,案子一定还会拖下去的。”我真的在看守所里呆怕了,我想回家。
正在龚律师把那份协议收进包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他说:“等下,我要补充几句话。”龚律师把协议递给我,我在协议下面又补充了几点:“我对员工的安置问题有保留意见,本协议太简单,等我出来再做商议。”我写上这几句话的意思就是,表面我还在看守所里,哪怕签了字其实也是无效的,出来以后还是可以和他们周旋的,龚律师看了我写的几句话,对我竖了下大拇指,“好,这样写着进退自如,出去后还有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