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为寇

 
落草为寇
2015-06-18 01:54:49 /故事大全

祖母嫁过来才发现,自己同时嫁给了一个猪一样温顺的男人和一头男子汉一样神气的猪.祖母心平气和地接受了现实,对家里唯一的一头猪呵护有加。

迎娶祖母的那天,祖父成为人们取笑的对象。祖父不肯去迎接新娘子,专心致志地给猪挠痒痒,其实祖父是在逃避——祖父对神秘的婚后生活充满了恐惧,祖父一看到女人就局促不安。乡亲们把猪关进猪圈,七手八脚给祖父洗了手和脸,足足搓下来一风车黑乎乎的猪屎和猪身上的粘液与体味。新婚的夜里,祖父蜷缩着身子蒙头便睡,在睡梦中因为腼腆害羞而浑身瑟缩着,祖父把躯壳蜷缩成一只不起眼的跳蚤,祖母在一望无际的婚床上烦躁不安地窥视祖父的青涩,直到半年以后祖父才明白女人对于男人的意义。

那年雨季,家里唯一的一头猪被土匪盯上了。一群土匪吆喝着把猪赶到山上去,土匪打算把猪喂肥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打头的土匪是村里阉猪的王麻子,祖父苦苦哀求不要抢走家里唯一的一头猪,祖父跪在地上磕头。那些昨天还和和气气的乡邻突然变了脸,他们似乎根本就不认识祖父,所以丝毫不会有同情怜悯之心。祖父抱住王麻子的腿央求放过家里唯一的一头猪,叫王麻子的却朝地上开了一枪,火星四溅石破天惊,子弹擦过祖父的脚脖子,祖父依然抱住麻子的膝盖,麻子没办法,就威胁再不放开就喂给家里唯一的一头猪一颗子弹。祖父绝望地放开了,目送土匪们赶着家里唯一的一头猪扬长而去,后来祖父面如死灰地用眼神央求祖母。祖母已经怀上了孩子,可祖母不愿意面对祖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祖母上了山。

祖母上了山以后,土匪们色迷迷地盯着祖母,恨不得把祖母的衣裳剥得精光,实际上土匪们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不过毕竟有些不大好意思,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土匪们兴许真的会禁不住诱惑,把祖母的衣裳剥得精光,那时他们会自豪地体验到做土匪就是痛快淋漓,土匪们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他们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匪首李四说只要祖母让他在脸上捏三把,就让祖母把家里唯一的一头猪赶回家去,祖母平静地接受了。匪首李四笑嘻嘻地在祖母脸上摸了一把,祖母依然落落大方;匪首李四笑嘻嘻地轻浮地在祖母脸上又摸了一把,祖母依旧一声不吭;匪首李四抱起祖母在祖母的鼻梁上咬了一口,土匪们快活得挤眉弄眼。匪首李四把祖母放下来,祖母对土匪的哄笑置若罔闻,背过脸去低着头赶着家里唯一的一头猪下山。祖母在遭受屈辱的时刻,眼前浮现着祖父绝望的哀求,祖母知道失去家里唯一的一头猪对祖父来说简直无法想象。

祖母赶着猪刚走了几步,土匪窝里骚动的浪潮汹涌而来。土匪们吃惊地发现——祖母落寞而沉重的背影更加动人心魄,匪首李四很清楚土匪们的欲望。匪首李四拦住祖母,笑嘻嘻地说最好祖母留下来当压寨夫人,李四说还有很多兄弟舍不得让祖母下山,接着李四掏出家伙瞄准家里唯一的一头猪,枪声一连响了一串炮仗的工夫,祖母嚎啕大哭,当天晚上祖母咬下了匪首李四的一只血淋淋耳朵,两天后祖母下山了,人们发现祖母淹死在洪水泛滥的雨季。

祖父亲眼目睹全世界被雨水淹没,现在祖父真正是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被雨水淹没的村落,又一次看见家里唯一的一头猪从猪圈里跑出来,而祖母忙着割麦插禾,当然这纯粹是一种挥之不去的幻觉。祖父揉了揉眼睛,在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是川流不息的饥民——不知从何处涌来,也不知会漫无目的地蔓延到何方。

祖父终于鼓起勇气,到山上去当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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