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与喜剧(5)

 
罪案与喜剧(5)
2014-05-12 21:29:07 /故事大全

马俊眼中露出了不屑:“你就是为了上位!孟哥宠着你、惯着你,你说走就走!”

“不!”我用极强的气势突转话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孟磊都是按照他个人的好恶填写员工的月考核表,我才知道,什么珍惜光阴、珍惜平台的大道理都是鬼话!惠梨香,你这场架打得对!打得好!”

马俊的表情立即狰狞起来,冲我大嚷:“你说什么?你他妈说什么?!”

“说什么?说的就是东方梦幻动画!说的就是孟磊!”我的声音虽小,但气势逼人,“明明是闫雯羯仗着有你撑腰,镜头少了一百多个,孟磊却降低惠梨香的审核等级,扣惠梨香的奖金!还有你,每天在公司吹牛闫雯羯有多优秀,今天,我就让你睁开狗眼看看她到底有多优秀!”

我激愤地把背包扔在桌子上,继续说:“她双目呆滞,眼神涣散,对周围的人和事物的刺激基本上在五秒之后才能做出反应。我们都知道她身体虚弱,常年服用抗过敏药物。这一类药物用药后会产生困倦、嗜睡等反应,让人全身乏力,精神不集中。闫雯羯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工作了!”

马俊奋力辩解道:“天灾人祸的事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也不想生病啊!”

“不!你们想生病!闫雯羯每天都是十一点半以后才到公司打卡,放下书包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其他同事聊天,聊到十二点半跟随大家去食堂吃饭,吃完饭趴在桌上睡到两点半,大概工作一个小时就开始下午茶,六点钟晚饭回来再看看电影、看看视频。到了晚上十一点以后,同事们先后回家了,她就开始‘勤奋刻苦’了,趴在拷贝台上画画好像很辛苦,劝她早点儿回去睡她又不肯,不折腾到后半夜决不罢休!”

闫雯羯听到这儿,像只小狗一样抬起头看着我。

“身体健康和工作技能都需要时间和心血去经营,这种工作方式不仅没有效率,还要昼夜颠倒毁了健康!这就是人与人思维能力的差距。”

“你说什么!”马俊大喝一声,狠狠地拍桌子。

忽然,砰的一声,陈队和卫嘉辉推门进来。陈队看了看我们,说道:“罚款已经交了,出去写检查吧!”

我最后一个离开值班室,无意间看到小曹又是满脸笑意地望着我。

“你到底笑什么?”我问。

“嘿嘿,你们这是个什么公司呀?这帮大哥大姐也太逗了!你们是做动画的吗?我瞅着怎么像整喜剧的呀。”

我感到难堪,转身就走,却把陈队手中的文件撞落一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急忙蹲下去捡那一堆盖着红印的纸。

陈队并未理会,他继续对卫嘉辉说:“法医根据你上次提供的情况做了第二次解剖,发现孟磊口腔中”

陈队后来说些什么我再也听不到了,因为我已在思维空间里走进了停尸房——孟磊赤身裸体躺在解剖台上,消毒灯的冷色光芒笼罩着他,法医正在解剖他的身体,停尸台两侧都是血迹。

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从我的眼中滚落——我竟然在这个时候,在这些人面前哭了起来!

“糟了!”我心想,“快停下!”我对自己说。

陈队和卫嘉辉都吃惊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我。

我一边流泪,一边在想,我曾经努力建立起来的在卫嘉辉心中的形象——美丽,优秀,聪明全被这两行眼泪毁于一旦。孟老师,他在生时伤害我,死后也令我不得安宁。

六、你的生命如此多情

好电影剧本的标准,同动画、电视剧并没区别——把故事讲好。所谓好故事,就是值得讲,而且世人也愿意听的东西。这需要作者相信自己的观点并能够通过电影主题来传达,相信虚拟的世界会比真实的世界更深刻。

整个晚上,我都坐在桌前,为那部即将由我主笔的电影做准备工作。我将自己对写作的热爱,对电影的执着都倾注在方方正正的汉字中。不知不觉,夜深了。

我抬起头,打开的电脑文档上只有一行标题,而面前的白纸上,却是我密密麻麻的手写体。我叹了一口气——这种在白纸上手写故事线索和提纲的习惯,都是当年做动画时跟孟老师学的,他总是把思路和镜头写在纸上。

自从我上次在公安局为孟磊哭过之后,卫嘉辉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有来找我了,在公司他也对我爱答不理,能避就避。虽然我们的关系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而卫嘉辉也心甘情愿做我这个知进退、懂规矩的“聪明女孩儿”的踏脚石,但当我“大张旗鼓”地在他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流眼泪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我扁扁嘴,男人真是麻烦!但我还不得不想办法哄哄他。

我的视线落在了电脑文档上,也是那次卫嘉辉气冲冲地打电话来质问过我的小说评论。如果我把这几个文档删掉,下次卫嘉辉再翻看我的电脑,发现孟老师的“遗迹”已经被删除,他一定会很开心。

我立即把鼠标移至文档处,右键,删除,正当我准备确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你一样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好!”

又来了又来了,这么严厉的指责只有孟老师才说得出口!

我手指一抖,删除变成了打开——他为我写的小说评论字字句句呈现眼前。

那是几年前的冬天,就在二楼的办公室里,他把我刚刚发表的小说批判得一无是处:“你在写之前做过资料收集吗?你的小说写一个超级富豪,你真的了解超级富豪的生活吗?”

“我看了电视,电视上都是那样演的。”我很不服气。

“你看的电视里演的是超级富豪吗?还是一个只是有车有房开小公司的小资产阶级?”

“我”又被他说中了,可恶!

“你见过哪个超级富豪去KTV?你见过哪个超级富豪带着针管去开毒品Party?”

我忍不住笑了。

他也笑了,继续说:“笑!还有脸笑?那些打针吸毒的都是最底层的吸毒者,而且当一个人要靠打针才能获得快感的时候,这人差不多就废了!这就是你作品中的硬伤,你这篇小说简直就是胡诌!”

墙上的钟表时针悄悄滑过十二点,我已经站在这里接受他的“批评教育”长达两个小时,中途我想趁他接电话的时候溜走,但被他拦截回来了。

东方梦幻动画的冬天特别难熬,一千多平方米的巨大空间里没有暖气,而夜半的窗外又在呼呼刮着大风。孟磊裹着羽绒服,将瘦削的身体蜷缩在椅子里,他的嘴唇张合,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我这篇非动画作品的“硬伤”。

这一幕铭刻在我脑中,当时我对自己说,将来写小说一定要把这个画面写进去。可当我终于有机会把这一幕写下来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在了。

我又要哭了。我急忙站起来去抽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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