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陶魂(10)

 
烈焰陶魂(10)
2014-07-31 21:14:50 /故事大全

“倪殳,妈有事和你商量”母亲的口吻很淡定,仿佛倪殳是刚下班回来,而非从与世隔绝的深牢大狱里出来。

母亲的样子让倪殳的胆子开始缩水,她胆怯地看了看角落里父亲的遗像,为赵靖霖倒了杯水,挨着他坐了下来,似乎想汲取一些勇气和支持。

“是这样,你进去这段时间,妈想了下,咱们家还是分开为好,多福路那套房子归你姐姐,这套算是妈的养老房”母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倪殳,妈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你曾爷爷留下的那个老教堂就归你了。你知道,那是咱们家最大的一处房产了”

倪殳知道自己被净身出户了。她像抓救命稻草一般,不自觉地抓紧了赵靖霖的手,因用力过猛,像在拍卖会上那样,指甲再次掐进了他的皮肉。赵靖霖没有吭声,任由她掐着。她太疼,才没顾及到他是否会疼。她是个情感上的哑巴,被亲情一次次砍伤后,无法张嘴喊痛,只会流血流泪。她觉得手脚尽断,血流如注。

母亲的话就是法官的判决,而且不会给她辩解的机会。倪殳无力地松开了赵靖霖,走向父亲的遗像,轻声说:“爸爸,咱们不哭!”

走进房间,倪殳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日常用品,把父亲生前研制陶瓷的资料和笔记一并装了起来。这些东西在她眼里是个宝,在这个家别的成员眼中却是废纸一堆。

“来接我。”这个世界上,可供她驱使的唯有曾晓白了。因为她是个有家如同无家、有亲人如同举目无亲的孤儿。

半个小时后,曾晓白开着她的沃尔沃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竹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倪殳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疲惫不堪。

曾晓白知道这种状况下,无论自己怎么问也是白搭。欢乐是世人的通用语言,而忧伤却是一个人的独白。将倪殳送回去,给她的脚涂过红花油,在她请求独处的眼神中,曾晓白只得离开。

倪殳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当她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时,窗外已暮色四合。她看了下手机,除了曾晓白叮嘱她吃药吃饭的信息外,再无其他。

倪殳下了地,像失落的孤魂,前院后院楼上楼下地飘着。不知是红花油的药效,还是心疼盖过了脚疼,她竟然健步如飞。天越来越暗,她越走越快,她在等心口的疼痛不再尖锐,等它变钝。

待东方露出那缕粉红的霞光时,倪殳终于用倔强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内心巨大的痛楚兜住,藏好。然后发信息给曾晓白:“心情郁闷,外出几天散心。归来后联系。莫担心,一切安好!”

发过信息,倪殳就关掉手机,来到那堆陶土前,她要用创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用成功来化解心中的苦痛。这些日子,她与赵靖霖相处之外的所有业余时间全用在了绞胎瓷的试验中。古绞胎瓷的庄重高雅、简洁明快、绚烂多彩,吸引着倪殳去探秘,想让那浓厚的艺术韵味和精神内涵,蕴含在新的面孔中,在千年后重现于世。

倪殳参照父亲留下的资料,一步步实践。绞胎瓷是用多种不同颜色的胎泥相互糅合,坯体上就形成了两色或多色相间的图案,再施以透明釉或黄、绿、棕、翠蓝、三彩釉入窑烧制,或先高温素烧,再施釉二次入窑。倪殳严格按照父亲笔记上的步骤一步步地进行,可作品出炉时,从风格到纹样,都不是太理想。一种挫败感无情地袭来。

她打开手机,赵靖霖并无片言只语传来。看来他已经将自己从他的生活中屏蔽了,像清除一堆垃圾,毫不怜惜地把她给丢掉了。

痛苦可以压垮一个人,却也可以转化为动力。逆境可以成为砸死你的大锤,也可以成为撬起你的杠杆。倪殳又回到了炉窑前。她要完成父亲的遗愿,她不能倒下去。

当她置身于拉坯机前,手捧一团柔软的陶土时,就会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大自然的灵性悄悄地通过泥土注入了她的心灵。她那颗疲惫疼痛的心,终于得到了安抚。幽深的老教堂里,倪殳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到月升,从月落再到日出,和泥,成坯,晾坯,打磨,上釉,入窑当她用心和手感悟泥性的时候,同时也在与大自然进行对话。她以泥土为媒介,经火焰的焙烧,让纠结的心灵得到净化和升华。她不眠不休地坚持着。

终于,那对龙凤呈祥的盘子、一把提梁茶壶和四个杯子出炉了。倪殳的眼睛像一部X光机,仔细地扫描着——作品呈现出玉一样温润的光泽,色彩丰富,尤其纹路千变万化,自由而奔放。这才是她想要的!父亲的心血没有白费,父亲的梦想终于被她实现了!她成功了!

一股激流在倪殳体内奔涌,她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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