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死眼

 
诡案死眼
2016-06-30 16:05:46 /故事大全

我的门口高挂着“主人出差”的牌子,自从北京回来我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人都变得懒了。

今天是元宵节,要不是沈小蕾硬是拉着我去参加了一个充满商业气息的花灯会,我是不会出门的,那些现代的电子花灯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跟我国传统手工艺的花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仰着脑袋懒洋洋的抓着如蒿草一般的碎发,打了个呵欠,只不过我张开的嘴还没合拢就看到了天空中有东西在飘。

“小蕾快看,UFO!”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旁边观看花灯的人群立刻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大家就齐声发出了“切”的声音。

沈小蕾低着头拽着我的胳膊往边上扯去,边走边小声说道“太丢人了,那是什么UFO,那是孔明灯呀。”

我愣了一愣,急忙眯起眼睛再仔细望着天空,果然那只是一个孔明灯,不过这次我又看到了别的东西,只见一股浓烟从展览馆的后面不远出飘了出来,我立刻意识到是哪里失火了。

“不好!失火了!”我大声喊着。

人群中立即引起了骚动,接着人群开始涌上马路,大家基本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朝浓烟冒出的地方看去,那花灯会顿时就变的冷冷清清了。

我摸出手机准备打火警电话,但很快就觉得没必要了,因为消防车的声音已经从远处传来了,这火估计老早就烧起来了。

“哎呀,是展览馆后面那栋百年历史的旧楼呀,那可是历史建筑啊,没有人住的,怎么就失火了啊。”我耳边传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娘的声音。

红色的消防车从我们眼前疾驰而过,人群又开始涌动,那栋老楼并没有多远,大伙都想看热闹,这可比花灯展好看多了,国人都这样,什么事都一窝蜂,当然我也不例外,虽然听那老大娘说老楼没有人居住,但还是有点担心是否有人员伤亡。

很快我就拉着极不情愿的沈小蕾朝事发地点跑去。

三四条水柱如同怒海蛟龙般扑向那凶猛的烈火,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气味,因为扑救的及时不出十分钟火势就得到了控制,索性没有人员伤亡,就像那老大娘所说这里果然是一栋没有人住的历史老楼了,因为我看到了被烟熏得漆黑的历史建筑的花岗石牌子。

直到此时我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栋老楼,刚才被浓烟和大火包裹着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建筑焦黑一片冒着水雾和青烟,与其说是一栋老楼,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座塔,修长的束柱,高耸的塔尖,轻盈修长有点像是即将升空的火箭,给人一种飞天感,连着主楼的左右两侧还有两座稍小点的“塔”,这三部分组成了整个建筑物,让人感觉像是一座教堂。

“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沈小蕾仰望着主楼道。

“有点像电视里结婚的教堂。”我猜测道。

“不是好像,这就是教堂,这教堂在民国的时候就有了,是一个意大利的传教士发起而建的,抗战爆发以后传教士就回国了,传说这教堂有人自杀,后来闹鬼就给废弃了,也没人敢进去礼拜了,政府倒是花了不少的人力来调查,但没有结果,最后就当历史建筑给圈起来了。”旁边看热闹的中年人道。

“闹鬼的教堂?”我顿时来了兴趣。在我的印象中教堂本是宗教的神圣之地,就如佛教的庙宇一样神圣,我觉得有点不妥了。

“尽瞎扯,鬼干的过上帝?”一个小年轻嗤笑着插话。

对了,这就是不妥之处,我隐隐觉得闹鬼该是一个人心作祟的结果。

消防员卷着地上的消防水管,地上一地的水迹。此时一个年轻的消防员从教堂里急急的跑了出来,然后凑到了指挥人员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我看见那消防指挥官脸色立刻就变了,只见他皱着眉头摸出了手机拨打电话。

不出十分钟,几辆闪着蓝光的警车就朝这边疾驰而来,随着车子的靠近,我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

“老钟的车子?莫非牵扯到刑事案件了?”我心中起了疑惑。

老钟和小柯下车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老钟去跟那消防队长交谈,小柯便朝着我走了过来。

“你怎么阴魂不散,在哪都能看到你。”小柯苦笑道。

“碰巧而已,发生什么状况?怎么把你们叫来了。”我好奇地问道。

小柯皱了皱眉“在教堂的地下室发现了一具干尸木乃伊,具体情况要进去看过才知道。”

“我能跟着进去看看?”我一面朝后退去一面问道,警方的警戒线已经拉了过来,迫使我往后退。

“这个…。”小柯为难的抓了抓脑袋。

“放他进来吧,小柯,马上疏散人群。”老钟朝我点了点头,我吩咐沈小蕾先自己去逛逛,接着跟着老钟就进了已经烧得漆黑的教堂,好在这种建筑还算结实,加上扑火及时并没有倒塌的危险。

走进教堂,迎面看去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已经熏的焦黑一片,救世主耶稣的塑像仍旧安静的钉在十字架上。涉水绕过大堂,就看到一间老旧的卧室,这间只有几平米的卧室由于火势并没有蔓延到这里,保存的相当完好,只是到处都是蜘蛛网活像一个盘丝洞,我在一张老旧的桌子上发现了一本残破的意大利版本的圣经,我挥开周身的蜘蛛网走了过去,翻了翻那本圣经,发现纸都酥了,一摸就碎。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老钟嘴角上扬好奇地问道。

我回头望了望老钟,从老钟古怪的表情中猜到了些许,他让我进来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想必他是想起了去年那起棺床案件。

“没呢,这间房应该是当年传教士住的,走,去地下室看看。”我走了出来,那名消防员正一脸焦急地等在前面。

地下室就在这间卧室外的走廊尽头隐蔽处,在尽头的地板上有一道向上翻起的活盖木板,看样子是个类似地窖的地下室,此时地上的污水正顺着走廊朝地下室涌去,我和老钟跟着那名消防员朝走廊的尽头走去,在尽头处我看到了一扇木门和一张长形的羊毛地毯。

“这里是后门,而这张地毯就是盖在地板的活扣门上,要不是我踩在这块地毯上滑了一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地下室,这张地毯是被四枚大钉子固定在地板上的,从表面看上去根本看不出什么情况来,就像许多店铺门口‘欢迎光临’的毯子一样,实际上却是为了让人的脚步踩上去不会发出空旷的声音,起隔音的效果,这个设计真是绝了,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从一个密封的地下室上面踩踏而过,最危险也就最安全。”消防员露着不可思议的笑容道。

老钟拍了拍消防员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后门说道“年轻人脑子挺好使啊,有兴趣可以考考刑警,我给你开个后门。”

消防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朝方形的入口看了看,几阶湿滑的木质阶梯延伸而下,阶梯上全是污水在往下慢慢的流淌,我示意着老钟,然后和他慢慢步下了阶梯,我回头看了看那名消防员,消防员则晃了晃脑袋说道“我不想下去了。”

台阶只走了七八级,我就俯看到了下面的情况,地下室内空无一物,无窗无孔,只有一张老旧的长形木桌搁置在中间,一具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的灰暗干尸就直直的躺在桌子上,干尸身上由于入口的光线仿佛在折射着黯淡的油光。

当我步下所有台阶看到完整的地下室情景时,我顿时明白了那名消防员为什么不愿再下来了,并不是因为干尸木乃伊有多可怕,而是因为整间地下室的四面墙壁上居然密密麻麻贴满了中国道教的咒符,在这间狭小的地下室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逼向全身,我陡然间就感觉毛孔全张了开来,全身的汗毛在一霎那全立了起来。

在一个藏有干尸的基督教堂的地下室中居然贴满了道教的咒符,如果不是在现场你根本无法体会那种身临其境的诡异感觉。

我机械地扭转头望着老钟,老钟和我做着同样的动作,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诡异的地下室内了。

姜还是老的辣,老钟的惊讶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冷静了下来,只见他仰头向上道“同志,麻烦你叫一下柯警官。”

消防员得了命令一刻也不耽搁的跑了出去,地板上顿时传来一阵踩踏之声。

“姑且先不说这具干尸,光是这道教的东西怎么出现在了教堂里就是个大问题。”老钟皱着眉头望着墙壁上那些已经发黑腐朽的符咒自言自语道。

不一会小柯就来了,随同他下来的还有那名年轻出色的女法医廖艺珍。

“你确定不要请考古专家来看看?”我小声地问着老钟。

“你认为在这地方出现的干尸会有什么研究价值么?这建筑的历史也不过百年而已。”廖艺珍说完就不再吭声,然后戴上手套打开工具箱取出了工具,准备划拉开干尸的腹部。

“干嘛,现在要剖开吗?”小柯吃惊地问道。

“尸体没有移动过是最好的状态了,更容易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廖艺珍自顾自划开尸体。

“骨骼细小,骨面凹凸不明显,盆骨宽大且矮,首先是女性无疑;五脏六腑萎缩的很厉害,且非常黑,但仍是全的,真是奇怪了,按理说密封的地下室并非完全干燥,不具备变成干尸的条件,但…。”廖艺珍在那自言自语,只见她看了看如同黑炭一般萎缩的内脏道“原来是这样,这具女尸死前不进水和食物,最后吃下一些有毒的食物防止尸身腐化,有点类似一些高僧坐化之前的状态,不过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就不清楚了,死亡时间不好判断,需要经过详细的尸检才能确定,但死亡时间肯定不会短,十年到一百年都有可能,钟队长,看来这次你们的任务很重啊。”

“谢谢廖法医,小柯你把尸体背上去吧。”钟队长眉心紧锁道。

小柯愣了一下,面露难色,然后转头望了望那具干尸道“队长,这…。”

“别畏畏缩缩的,你一个人民警察怕这些东西像什么话!”老钟瞪了瞪眼“赶快去找东西包一下,快去。”

小柯无奈的跟着廖艺珍返回了上面。

老钟仍凝望着那些符咒道“看来要请老侯来帮忙了,他研究这玩意的。”老钟摸了摸下巴。

“我看还是别打扰他了,白莉好不容易有机会跟文峰在一起过个元宵节,我看有个人应该能帮上这个忙。”

“谁?”

“一个杂志社的主编,他是道教协会的会员,牛世昌,老牛。”我应道。

此时老钟撕下一张稍好的咒符揣进了兜里,然后拍着我的肩膀示意上去。

我回头看着那具干尸空洞而深邃的眼窝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胆怯,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我转过头正想迈上台阶,我的脑子里的神经突然像是被扯了一下,强烈的抽搐了起来,顿时就我就产生了耳鸣,仿佛超声波一下子震动了耳膜,接着我听到了令人心惊胆颤的凄厉哭喊,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在模糊地哭喊着什么,我捂着耳朵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接着我听到了脚踹木板发出的“咚咚”声,十分的激烈,她在挣扎!

我猛得回过头去,却发现什么也没发生,那具干尸仍旧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马不停蹄,我和老钟很快就赶到了老牛的杂志社,那栋红砖欧式建筑依然矗立在城市中间,挺着傲骨仰视着周身林立的高楼大厦。

敲开主编室的门,老牛头也不抬,正拿着放大镜在看着报纸。

“牛哥。”我喊了一声。

老牛愣了一下抬起了头,他那张藤椅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小苏?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牛微笑着道,接着顿了一顿看到了一旁身着便衣的老钟道“嗯,眉高耸秀,颧高印满,正气逼人,这位警察同志有何贵干?”老牛露了个笑容。

我吃了一惊,这是老牛第一次在我面前露了一手。

老钟倒是挺淡定,只是轻笑了一下便从兜里掏出了那张咒符递到了老牛的手中“这张符咒牛主编能看出是属于哪一类的吗?”

“从哪弄来的?”老牛皱了皱眉头,像是见过这种符“这是茅山的镇鬼符,符头、符眼、符胆、符神、符尾都画得相当的专业,这些部分缺一不可,哪个部分画错或是笔顺错了,这张符就得作废,不是一般人能画得了的。”老牛从这张符的上方一直指到了下方说的很是专业,但我却是一窍不通。

“在一个教堂的地下室中贴满了这种符,而且还发现了一具干尸。”老钟解释道。

“看来这人想让干尸永不超生了。”老牛挪了挪身子道。

“依你看凶手会是什么人?”我好奇地问道。

“精通道家的人,比如像我和小侯这样的人。”老牛露了个尴尬的微笑。

老钟长吁了口气道“追查十年前甚至是百年前的案子,简直是天方夜谭,说不定凶手早就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过了多少年的尸体,还原真相是我的责任,总算有点头绪,知道往什么方向查了,但还是大海捞针啊。”

“那倒未必,你们看,我最近在研究去年底母校的跳楼事件。”老牛将刚才自己一直拿着放大镜看的报纸推到了我们面前。

“海天大学频现跳楼事件,获救女学生精神失常,声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当今大学生的这种做法是否属于迷信…欢迎参与调查…。”我慢慢地读着,在文旁边还配着一张图,图上是几个学生在宿舍门上贴黄符。

“去年底我确实收到了校方的求助电话,但一直没有头绪。”老钟皱眉道。

“这哪跟哪,和这有关系吗?你要我们看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老牛笑而不答,接着递过了放大镜,我愣愣地接过放大镜开始看那张图,很快我就发现了异样,我立即拿过那张地下室撕来的符,经过反复的对比,我才发现学生贴的符居然和这张一模一样,我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因为学生没理由会这么专业的符,除非他们都是侯文峰...

“这名精神失常的女学生还住在医院。”老牛说道。

老钟立刻拿起了手机拨打电话吩咐着小柯去医院看看那名女学生,接着问我要不要去学校看看,我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出乎我的意料,老牛也说要回母校看看。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到了下午六点左右。

空气中夹杂着如雾一般的细雨,我和老牛坐着老钟的警车快速驶向海天大学。由于过节和放假的关系,当我们来到学校的时候,校园内一片清冷,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老牛带着我们去了门卫室,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开门。

“怎么没人?”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朝里看去,突然里面一双眼睛从边上冒了出来惊得我往后退去,差点翻倒在地,那双眼睛太怪了,仿佛根本没有瞳孔,而只有浑浊不清的眼白!

“黎叔,是我啊,小牛。”老牛对着玻璃轻轻拍了拍道。

“啊,是小牛啊!”那叫黎叔的门卫立刻把门打开把我们迎了进去。

“吓到这位小朋友了吧,呵呵。我有严重的白内障,都快分不清人了。”黎叔憨厚的笑道。这是个约摸六十多岁的老人,如沟壑般的皱纹深深的在脸上褶皱着,说话语调平和。

“那怎么不去看医生?”我仍心有余悸道。

“我出生就带有全白内障,那个时候医疗技术差,根本没有办法治,现在人又老了,半截入土了,犯不着在浪费儿女们的钱了。”黎叔苦涩地笑道。

老牛挪着肥硕的身躯坐向了黎叔那张钢丝床,我咽了咽口水,真怕那床一下子就倒了,好在老牛只坐了个边。

“黎叔,去年年底学生跳楼的事你知道吗?”老钟率先问出了口。

“当然知道了,这么大的事,这些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想不开…哎,可惜啊。”黎叔冲着茶水说道。

“黎叔,你知道这张符吗?学生们就是拿这种符贴在门上的。”老钟又将咒符拿了出来。

黎叔接过符咒拿到灯下照了照,随后摇了摇头“没见过,我对这些个东西不敢兴趣,不过说起这些符咒,我倒想起一些事情,我经常见到声称自己是道士的人在学校里进进出出的。”

黎叔的问题立刻引起了我们的极大兴趣。

“莫非是那些道士将符咒给的学生?”老钟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传说我们学校镇着一个道教的宝贝,而且法力很大,凡是能利用它来修行功力将大增,我想那些道士就是奔着这东西而来的,其实当年我也找过,呵呵。”老牛笑道。

“真有宝贝?”我更加的好奇了。

“传言而已,当不得真,我在这几十年了都没见着。”黎叔应道。

“我们能进校园看看吗?”老钟问道。

“当然可以了。”黎叔爽快的回道。

我们连茶也没喝就进了校园,寻找报纸上那栋宿舍楼。老牛凭着记忆将我们带到了那栋楼。

惨淡的月光几乎照不进宿舍楼内,顺着漆黑的楼道我们慢慢朝上走去,这栋宿舍楼果然很阴森,放假期间学校把电的闸都给拉了,学生们一般都会在过完十五才陆续的回到学校。

我们三人将手机当做照明慢慢的朝上走去,这是一栋老宿舍楼了。老牛走得很慢,但却一点也不气喘,以他这样的身材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气氛十分的不对劲,四周除了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外,还有一种很怪异的声音夹杂在脚步声和呼吸声之中,我们一停下这声音就单独的在整栋楼里空旷的回响,很像是铃铛在微弱的抖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越想越觉得双肩酥麻,脊背发凉,脚下发软,仿佛就真跟报纸上那疯掉的女学生所说一样——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老…老钟,你有没有感觉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脚踝处有毛茸茸的东西在蠕动,顿时我被吓得惊呼了起来,一屁股瘫坐到了台阶上。

“发生什么事!”老牛快速的转过头来。

“喵~~。”猫的叫声温顺的传来,但此时听来却格外令人心惊,黑暗中一双幽蓝的眼睛在闪烁着。

“妃子!你要死啊,吓死人了。”我看清楚了一身雪白的妃子。

“先生,沈小姐被人抓走了!我闻着铃铛找到这来的,没想到见着先生了。”妃子喵喵的叫着。

“啊!你个败家的妃子,你怎么不给我好好看着小蕾啊。”我焦急万分。

“下午我和沈小姐与先生分开后,去了广场逛花灯会,沈小姐说我的铃铛都长满铜锈了,要给我换一对,她正拿着铃铛在手上摆弄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快速的闪过夹起她就给掳走了,当时我们逛到了广场的角落,人少之又少,而且我再怎么叫唤,人家也听不懂,好在沈小姐被掳走的时候扯走了我的铃铛,我可以闻着铃铛的味道找来。”妃子不停的叫唤着。

我一拍脑门陷入了绝望之中,有谁会对小蕾下手?

“苏锦,你跟谁说话呢?跟猫?”老钟疑惑地看着我。眼下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因为根本无从解释,我只是抓着头发痛苦地道“小蕾被人抓走了,有可能在这学校里。”

“那人抓小蕾干什么?”老钟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

此时这栋大楼内那微弱的清脆声音又传来了。我猛然间站了起来“是铃铛!铃铛!是铃铛的声音!小蕾一定在这栋楼里!”

“莫非有人想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老牛一脸的迷茫,继而动了动耳朵说道“声音是从楼下传上来的,我们下去。”

顾不上许多,妃子在前面跑着,我和老钟跟着妃子迅速的跑下楼,把老牛远远甩在了楼上…

很快我们就返回了一楼,铃铛清脆的声音在断断续续响着,但我和老钟环顾四周却怎么也发现不了声音从哪里传来,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妃子转了转脑袋喵叫着“先生,声音从地下传来的!”

“地下?既然能传出来,肯定有透气的地方,快找找妃子!”我焦急地喊道,根本顾不上老钟不解的表情。

妃子带着我和老钟在一楼走廊上四下转悠,不一会妃子就在一个方形镂空下水道井盖边上。

“先生,声音是从这传出来的。”妃子叫道。

我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扯那块井盖,老钟蹲了下来一起帮我使劲的拉扯着,但那井盖却纹丝不动。

“这里一定连通着什么地方,快找找。”我沿着下水道直直朝前走去,下水通道一直延伸到了走廊到了宿舍的墙角下,我抬头看了看,这里被一些茂密的灌木丛所遮挡,我伸手扒拉了两下,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灌木丛中,我试着推了推没有一点用,于是吩咐着老钟来帮忙,就在我和老钟使劲推石头的时候,突然间我的脑后感觉到了一股非大自然的怪风,我惊了一惊,正准备回头,却见老牛扶着楼梯走了下来,只见他望着我们这边表情大变,惊骇非常,接着一个跃起朝我扑了过来,我只觉在惨白的月光下一团肉球在半空中滚了过来,接着老牛一手抓起我就将我丢到了一边,摔得我闷哼了一声,疼得连知觉都没了,老钟意识到了危险马上顺势一滚也滚到了我旁边。

此时我发现老牛和准备袭击我的人已经交上了手,我和老钟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情景,妈的这才是正宗如假包换的动作武侠片,绝不吊威亚的说。

老牛和一个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老牛肥硕的身躯在此时显得那么的灵动,丝毫不显得累赘。

他们的动作太快了,顿时墙壁上就留下了诸多的脚印。

“不许动!”老钟拔出了枪,仔细瞄了瞄。但那两人完全打在了一起,根本不好开枪,老钟举棋不定,手枪左右摆动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那两人像是根本没听到老钟的话一样,仍旧拳掌交织在一起。

“你省省吧。”我按下了老钟的枪。

“嘭~~咔~~噗~~。”黑暗的走廊中,我听到了肋骨断裂和吐血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老牛喘着气喝道。

“嘿嘿。”黑衣人捂着胸口干笑了两声,此时我才发现那黑衣人的脸上居然还罩着一个白色面具,看起来阴森恐怖,而面具只露出了嘴巴,嘴角边上全是血迹。

“黎叔!他是黎叔!”我大声叫嚷着和老钟跑了过去,我发现他的眼睛颜色居然跟面具浑然一体,分辨不清。

“黎叔?!”老牛吃了一惊。

黑衣人缓缓扯下了面具,老牛更是将眼睛都鼓了起来“黎…黎叔,真是你?!”

老钟拿出手铐悄悄绕道黎叔背后,然后扑了上去将黎叔扑到在地,接着给拷了起来。

黎叔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由老钟折腾。

“我藏身学校几十年,终于在今天找到,但没想到今天又成了我的末日,哈哈,报应啊,居然是符出卖了我,我不该一时心软想救那些学生。”黎叔带着苦涩的笑容道。老钟将黎叔拉了起来“老实点,到底是怎么回事?找到什么?学校跳楼案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黎叔没有答话,只是不停的干笑,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怪异,大家都喘着粗气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老钟的手机响起打破了僵局,老钟腾不出手来,只好把手机丢给我,我接起电话听到了小柯的声音。

“我问过医生了,女学生受了强烈的刺激,至今双眼仍让纱布给蒙着,我想试着扯掉纱布,护士告诉我千万别这么做,因为女学生很害怕看到眼睛,他们早就试过了,只要一扯下纱布看到眼睛,那女学生就开始呼吸急促,需要打镇静剂才能平静。还有就是法医的报告已经出来了,教堂地下室干尸的死因正如廖艺珍说的那样,不过干尸的眼部组织被掏空了。”小柯在电话里说道,最后小柯还告诉我教堂失火的原因已经查到了,一个父亲带着小孩来投案自首了。

此时黎叔停止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用,我的那些符救不了他们,这栋宿舍楼里有一双天眼!”

“天眼!你想救他们?这么说学生跳楼和你没关系了?那为什么同样的符会出现在地下室和学校?想必你也脱不了干系吧?”老牛脸上闪过了一丝骇然,随后冷静下来问道。

黎叔没有回答,又是一片死寂。

“什么是天眼?”老钟好奇地问道。

“所谓天眼是佛道两家的五眼之一,五眼乃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这五眼存在于世界,像我们只是拥有肉眼的凡夫,经过修炼和意外能使人具备慧眼,小侯就开了慧眼,能识别阴阳二气,而天眼具备预测未来和看见神明的能力,比如很多偏门杂志经常发表一些人拥有超能力预知未来的文章,其实这些文章也未必全是假的,事实上确实有人拥有天眼。”老牛沉声道。

我咽了咽口水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异事情问道“你…你听说过阴阳眼吗?”

“虽然许多东西未经科学证实,但在世界各个宗教中,都有能够用肉眼看见灵体的人物,他们都拥有阴阳眼,不过暂时未发现现实世界中拥有此能力的人。”老牛皱眉解释道。

我长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黎叔,黎叔那双全白内障的眼睛配上他怪异的表情,让人心中泛起了很不舒服的感觉,只见黎叔嘴角扬了起来,露出了苦涩的微笑,接着缓缓打开了话匣…

“原来父亲的笔记都是真的!我救不了学生,一切都是真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民国年间,军阀割据,父亲是乱世中一个很出色的建筑师,而我父亲还有另外一个隐秘的身份,就是茅山后裔的身份。他受意大利神父的邀请修建一座教堂,就在打地基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地下埋了一个青铜怪东西,接着他们挖出了一个特别怪异的炼丹炉,父亲认得这东西,这东西是古时内丹学家黄裳的炼丹炉!父亲知道这东西的用途,甚至能使人得道成仙,传说黄裳就是靠这东西得道成仙的,父亲痴迷于这些东西,内丹也是他毕生的追求,炼丹炉虽然只有电视般大小,但却很笨重,转移起来太打眼,父亲跟几个心腹工友一商量,觉得直接改建成一个地下室最为妥当,当然一切都要暗中进行,那意大利神父自然是不知情的,直到有一天父亲抓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这女人因为一次意外拥有传说中的天眼!父亲认为自己需要借助这么一双天眼来帮助自己修炼,有朝一日能早日得道成仙,于是就将这女人带到了地下室,而这女人因为意外已经疯疯癫癫,老天爷赐予天眼对她来说简直是暴殄天物,女人意识到危险本能的抗拒,疯狂的叫嚷,声音甚至透过地板传到了上面,正在卧室读圣经的意大利神父顺着声音就找到了地下室,他很奇怪怎么多出了一个地下室,而且地下室内还出现了一个满是铜锈的青铜器和两个人,父亲为了保守秘密迫不得已杀人灭口,将神父给杀了,然后埋在了教堂的后院里,等他处理完尸体,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出了地下室,好在那女人疯掉了,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只是在教堂里不断的大哭鬼叫,父亲灵机一动,任由这女人在教堂里胡作非为…。”黎叔说到这里被我打断了。

“这就是教堂里闹鬼的真相?你父亲很巧妙的就让人不敢进教堂了,能好好的修炼…”我说道。

老牛皱了皱眉,示意着我别打断黎叔的叙述。

“是的,反正那女人逃不出去,也没人敢进来了,父亲检查好门窗的情况就不再理会那疯女人,教堂的大门终日紧闭。这女人也奇怪,白天安静的蜷缩在角落不吃不喝,一到晚上就开始疯癫怪叫,我猜想应该是她的天眼晚上看到了耶稣吧,呵呵。”黎叔嘴角扬着无比怪诞的笑容,仿佛这猜想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

我闭上眼睛,心中直发毛,我这阴阳眼也绝不是什么好事。

“父亲在等待时机的成熟取天眼!你知道的,有些事是需要配合天干地支的,但很快就来不及了,因为卢沟桥事变爆发了,日本人打来了,教堂地处闹市,这古董炼丹炉肯定逃不过日本人贪婪的眼睛,父亲只有提前让那女人吃下带毒素的食物,让她在挣扎中死去,然后取下那疯女人的天眼,接着父亲联系到了他的手下,秘密将炼丹炉转移到了更为偏僻的学校,这所学校当年也是父亲参与修建的,构造相当的熟悉,于是父亲把炼丹炉转到了学校的地下。”黎叔说道。

我开始明白我在地下室中耳鸣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恐怕你父亲还做的不够绝吧?”老牛露了个讽刺的笑容“你父亲应该把所有的心腹工友全杀掉,要不然这个东西就不会吸引这么多的后代来学校寻访了,学校也不会有这样的传说了。”

“你说的或许没错,这也是父亲的疏忽,但父亲没多久就失踪了,父亲…父亲他…成仙了,成仙了,哈哈。”黎叔大笑了起来。

“那炼丹炉和女人的天眼就在这栋宿舍楼的地下吧,你的符镇不住这双特殊的眼睛,它有灵性!你父亲失败了吧。”老牛问道。

“不,他成仙了!”黎叔狰狞的喊着。

我突然间想到了报纸上的文章,那些跳楼的学生居然全是这双眼睛在作祟!我能想象的到那双带有怨恨的死眼出现在学生们的背后,那种无声无息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女学生就是因为看到了那双眼睛才疯掉的。我机械的扭转头去望着宿舍楼,那雪白的墙壁上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缓缓地张开,露着黑而深邃的瞳仁…

“沈小蕾是不是你抓的,她在哪?!”我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接着大声呼喝道。

黎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得我直发毛。

黎叔疑惑地看着我“沈小蕾是谁?你是说被关在学校地下室的那个女人吗?你跟她有关系吗?”黎叔狐疑地问道,但接着他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们认识!真是冤孽报应啊,原来拥有天眼的女人就在你们身边!”

我的脑里猛然间就“嗡”的一声炸开了“小蕾…小蕾是天眼!”

所有的思绪画面都在倒退,最后定格在沈小蕾跟我讲平安符的故事,见到了地藏王菩萨的那一天。我的嘴角在抽搐,那个几乎被我忘却沦为茶余饭后当笑话讲的故事却突然在我脑海里浮现,我语无伦次的呢喃着“小蕾…见到了神明,小蕾是天眼。”我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猛然间想到了小蕾如今的处境相当的危险,我大声叫道“你也想成仙?!”

“嘿嘿,我要跟随父亲的步伐,要不是你们搅局我已经成功了。”黎叔露出了怨毒的表情,这表情在看似没有瞳孔的眼球显得相当的怪异。

此时小柯带的人马赶到了,在老钟的指挥下,他们移开了大石,将被绑起丢在隐秘地下室里的小蕾拉了出来,小蕾差不多已经陷入了昏迷,但她却始终紧紧握着手中的铃铛,在虚弱的摇晃着,不久那个炼丹炉也被几个警察给抬了出来。

一切仿佛都归于了平静,而老牛却眉头不展直直盯着黎叔的眼睛。

“据我所知,黄裳成仙还有一个必要的先决条件。”老牛看着黎叔的眼睛呢喃道。

黎叔露着笑容一言不发,我们都在一旁学着老牛的样子盯着黎叔的眼睛。

黎叔慢慢转动着浑浊的眼睛笑道“你很聪明。”黎叔在说这话的同时全白内障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了黑色,紧接着一个圆形的黑色瞳仁渐渐横着从眼角挤了出来,占据了眼球…

我被惊得张大了口,喉咙里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双瞳!”

在巨大的震惊过后,我们都冷静了下来,我望着即将被送进警车的黎叔说道“你应该感谢一个孩子,是他将你的犯罪扼杀在了摇篮里,虽然他烧掉了历史建筑,但他的孔明灯却烧掉了闹鬼的传说,甚至挽救了人命!”

很多天以后,电视机中老钟和一个考古专家一脸亲切的站在焦黑教堂废墟前握手,教堂已经被拆掉了。

考古专家面对长枪短炮说着一些很官方的言语,大概的意思是说在教堂的地下室下面发现了一座古代的道观,在发掘道观摇晃的镜头中,我看到了在镜头的角落里有一块刻有十字架的新墓碑。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潜在的能力,这也很正常,人往往只在危险关头才能激发出自己潜在的能力,但在如今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城市里,谁又真正经历过命悬一线的危机呢?我想并不多,即便是有我想大多数人已经挂掉了。

我想应该没有人主动去体验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来开眼吧?

我不知道沈小蕾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但那已经不重要,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心地纯良的女孩,她跟大多数的女孩一样爱美、爱时尚、期待一份完美的爱情,她有没有天眼没有人会在乎,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她只知道自己被人莫名其妙的绑票了。

当我将死眼的故事告诉侯文峰的时候,我问他道教成仙是否真有其事?侯文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露着不置可否的笑容。

黎叔的父亲难道真的成仙了?我经常有意无意的想起这个问题,但始终得不出答案。

所属专题:
如果您觉得本文或图片不错,请把它分享给您的朋友吧!

上一篇:七日降
下一篇:血玉
 
搜索
 
 
广告
 
 
广告
 
故事大全
 
版权所有- © 2012-2025 · 故事大全 SITEMAP站点地图-Foton Auman手机看故事 站点地图-Foton Au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