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气象台说今年的气候反常,的确如此,炎热的夏季居然连续下了四天的暴雨,雨水似乎是要冲刷掉这个世界一切的污秽,但是真的能冲刷的掉吗?答案是否定的。虽然暴雨冲刷不掉一切的污秽,但却能冲淡我心中的不安。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那两个人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我不会可怜他们,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让他们继续活着的理由。”
夜晚的来临也代表了忙碌的一天的结束。下了四天的暴雨终于停了,空气中散发着雨后那种特有的潮湿的气息。
虽然已经是晚上10点了,但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多,连日的暴雨让人们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现在终于能出门轻松一下,每个人都像是要玩够本似的。
这时,一名染着黄色头发的长发青年出现在了人群中,他在人群中悠闲的东瞧瞧,西逛逛,一付自在的神情,却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牢牢的盯着他。
“长毛。”突然一只手在长发青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长发青年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拍他肩膀的不是别人,正是刑侦大队队长汪洋。
长毛先是一愣,接着拔腿就想跑,可是才跑出一步就被拽了回去。
“跑啊,怎么不跑啦?”汪洋冷静的说道。
“汪哥,你饶了我吧!我最近可没犯事啊。”长毛无奈的看着手上的手拷。
“没犯事?那怎么我一叫你,就想跑啊?”汪洋把长毛拖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汪哥,瞧你说的,我没想跑啊!”长毛嘻皮笑脸的说道,“我那不是吓了一跳嘛,以为抢劫呢。”
“抢劫?你没抢别人就不错了,还有人会抢你?”
“汪哥,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一等良民啊!”
“少跟我来这套,你要是良民,我就可以下岗了,说吧,怎么打电话找了你两天了都不接,故意躲着我是吧!”
“唉哟,汪哥,你找我那可是我的荣幸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敢躲啊,你看,我这不是忘带手机了嘛,忘带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少跟我贫,知道青山碧海别墅山庄发生的入室抢劫案吗?”汪洋一脸严肃的说道。
“没听说过啊!”长毛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不能吧!那你手腕上的这金表哪来的啊?别告诉我是你捡的。”汪洋指着长毛右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长毛一愣:“这个手表是……”
“看来不把你小子带回去慢慢聊是不行啦!”汪洋拖着长毛就要往巷子外走。
“别别别呀!”长毛赶忙拉住汪洋,“汪哥,咱在这聊不就行了嘛!”
“在这聊?这聊不如回去聊好吧,回去聊气氛好,能帮你小子恢复下记忆。”
“别去啊,这也一样,我记性好是出了名的。”
“不回去也行,那就看你表现了。”
“汪哥,那抢劫案真和我没关系。这表是我从老鼠强那里花500 块买来的,我真不知道他是偷的,我还以为是水货表呢!”
“你会不知道这表是偷来的?劳力士金表,500 块就能买到?”
“汪哥瞧你说的,我要骗你,我就是这个。”长毛用手做了个乌龟的样子。
“知不知道的你心里清楚,我还不了解你小子。”
“汪哥,你这话说的。”长毛嘻皮笑脸说道。
“老鼠强是什么人?真名,在哪能找到?”汪洋问道。
“他叫赵士强,是个三进宫的家伙,至于住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常说干他这行的,越少人知道他的事,就越不容易被警察逮到。不过他这人有个爱好就是上网,一有钱就往网吧跑,而且不把钱花光是肯定不出大门口的。”
“还有呢?”
“没有啦,汪哥,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真没有了?”
“真没有了,我和老鼠强也不是很熟,知道的也就这些。”
“不熟?你要是和他不熟,你会接他的赃货吗?”
“也就吃过一两次饭而已,真的不是很熟。”
“你小子再敢和我耍花样,信不信我真带你回局里慢慢聊啊?”
“不敢不敢,我就是和谁耍花样,也不敢和汪哥你耍啊,是不是。”
“少给我贫嘴,一有老鼠强的消息,马上通知我。”汪洋严肃的说道。
“放心吧汪哥,这还不是你一句的事嘛。”
“表拿来吧!”汪洋手一伸说道。
“汪哥,这表五百块呢。”长毛一脸的委屈。
“怎么?知道是贼赃了,还不想交?要不要告你一个收售贼赃啊?”
“没没没,我哪敢啊!我这不正打算上缴嘛!”长毛嘴上说的好,可是一脸的不情愿。
汪洋刚接过手表,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好,知道了,我就在隔壁的街上,现在马上赶过去。”汪洋接完电话,对长毛说道:“一有老鼠强的消息,马上通知我。”
“汪哥,我办事,你放心。”长毛拍着胸脯说道。
“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说完话,汪洋解开手拷,向巷子外奔去。
“得,又赔了500 块,这霉倒的。”长毛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是晚上11点钟,但琼林花园7 号楼前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靠后点,靠后点,不要影响警方办案。”几名警察在围观人群前拉起了警戒线。
在警戒线里,是一具摔得面目全非,满身是血的尸体,法医和法证人员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
“怎么回事啊?”一些晚来的凑热闹的人向旁人问道。
“好像是从楼上跳下来的。”
“那就是自杀咯。”
“谁知道呢。”
“是住我们小区的人吗?”
“好像是住15楼的。”
“那不就是搞房地产的那个吗?”
“好像是,都摔的认不出来了,太惨了。”
“唉,我们小区居然死了人,真太不吉利了。”
“就是就是。”
人们在警戒线外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汪洋向已经在现场的警员询问道。
“死者是这栋楼15楼的住户,小区保安报的警,江医生正在验尸。”警员回道。
汪洋来到尸体边上,看了眼尸体,又抬头朝楼上看了看,然后向正在进行尸体检验的法医询问道:“江医生,怎么样?”
“经过初步检验,应该是从高处堕下身亡。”江医生起身说道。
“那应该是自杀咯!”
“现在还不能确定,看完上面那个再说吧!”
“上面还有一个?”汪洋显得有些惊讶。
来到15楼,汪洋和江医生进入了电梯左边的单位。
刚一步入该单位,汪洋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他仔细一看,大厅四周喷溅了许多的血迹,中间还躺着一具右手握着刀插在自己胸口,满身是血的女性尸体,法证人员正忙着在房间各处采证。
汪洋环顾了四周,房间内的摆设整齐,看上去并没有打斗过的迹象。“又是自杀?”
“汪队。”
“怎么样?”汪洋回过神,走到江医生身边。
“从死者的死亡时间来判断,应该不超过1 个小时,和堕楼的男死者的死亡时间很接近,死者身上有多处被利器砍伤的伤口,而致命的应该是胸口这一刀。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江医生看着四周说道。
“什么?”
“你认为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江医生反问道。
“如果从现场环境来看,所有陈设都很整齐,没有打斗过的迹象,应该像是自杀,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汪洋眉头紧锁的说道。
“怪就怪在尸体身上。”
“尸体?”
“你看,尸体身上有数处刀伤,从伤口的浓度来看,都不足以致命,先不说这些刀伤是如何造成的,但是在受如此重的伤的情况下,为何会再捅自己一刀呢?”
“这刀会不会是凶手捅的,再伪造成自杀呢?”
“应该不会。因为人用刀自杀,由于尸体在死后产生痉挛,凶器一般都会紧握在手中的。这一特征是不可能死后人为伪造出来的。”
“这么说是自杀?”
“那就得等我详细验完尸,才能下判断。”
“一个跳楼,一个身中数刀,然后自杀。”汪洋托着下巴思索着。
“放心,我会尽快把验尸报告交给你的。”
“好的,辛苦你了。”
“汪队,男的叫刘丛刚,35岁,是万兴地产公司的副董事长,女的叫胡玉珍,32岁,是男死者的妻子,这是在房间里找到的他们的证件。”高海波向汪洋汇报道。
“恩。”汪洋接过证件应道。“联系上死者的家属了吗?”
“恩。”
“现场有没有发现遗书?”
“没有。另外据现场勘察人员说,房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房内也没有被搜掠过的迹像,死者的随身财物和放在衣柜里的10万块现金,还有一些金银手饰均未遗失。”
“有询问过死者的邻居有什么发现吗?”
“已经问过了,虽然大家都是邻居,但见面也都只是打个招呼,很少聊天,所以都没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对面那家呢?”
“对面那家没有人在,我们问过小区的保安,他们说那家住的是两位老人,不过三天前已经离开,去外地探亲了。”
“恩。”汪洋点了点头。
“一个堕楼,一个自己捅死自己,难道真的是自杀?如果是自杀,那堕楼的男死者还说的通,可是这女死者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多刀伤呢?胸口那致使的一刀,真的是自己捅进去的吗?”汪洋思索着,再一次环顾了房间的四周,“房地产公司的副董,为什么自杀呢?”汪洋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二
“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死亡,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人类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但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就算我们比其它的低等动物聪明千万倍,也无能为力,只能和它们一样,等待死亡的召唤。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慨呢?是因为他们的死吗?但是他们死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啊!因为他们该死!更何况他们还要谢谢我才对,是我让他们感受不到死亡来临的恐惧。对,我做的是对的。不过很可惜,看不到他们死后尸骨无存的惨状。哈哈……”
刚回到警局,一名警员就迎了上来:“汪队,死者的家属已经认完尸了,我已经把他们带到会议室去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
“呜……”还没等进会议室,汪洋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乱糟糟的哭声。
“这两位是胡玉珍的父母,这位是刘丛刚的父亲刘广德,万兴地产的董事长。”走进会议室,警员向汪洋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的汪队长。”
“汪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丛刚的父亲强忍住心中的悲痛,红着眼睛问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刘丛刚和胡玉珍均是死于自杀,这一点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
“不会的,我女儿不会自杀的。”胡玉珍的母亲激动的哭喊道。
“我儿子也不会的,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好好的怎么可能自杀呢。”刘丛刚的父亲也显得有些激动。
“这一点我们还需要详细调查,因为现场并没有发现两名死者的遗书,所以请你们来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两名死者生前的情况,他们的夫妻关系怎么样呢?”
“很好啊!丛刚对我们玉珍一直都很好,现在像他这样的好男人真的不多啊!”胡玉珍的母亲哽咽着说道,“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摩擦,但都是些生活上的小事,怎么可能会闹到自杀啊!”
“是啊!夫妻间过日子,小吵小闹也很平常的,怎么可能为了这就自杀呢。”刘丛刚的父亲说道。
“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知道两名死者在感情上有第三者出现吗?”
“没有,绝对没有,我了解我儿子,他不是那种人。”刘丛刚的父亲肯定的说道。
“我也相信丛刚不是那种人,玉珍更不可能有了。上周玉珍还很高兴的回来和我们说,很快就是她和丛刚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了,丛刚想和她一起去国外旅行庆祝,可这才几天,这人就……”说着话,胡玉珍的母亲又痛哭了起来。
“那在事发前,你们可有感觉到两名死者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汪洋问道。
“丛刚自从接管了公司的业务以来,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半个月前才被评为十佳青年企年家,最近还在忙新楼盘开盘的事,根本就没看出有什么反常。”刘丛刚的父亲稍稍冷静了一些,“一定不会自杀的。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我实在想不到他们任何自杀的理由。”
“玉珍也很正常啊,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先这样吧!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好好保重身体,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事件的真相的。”汪洋思索了片刻,没有再问下去了。
回到办公室,汪洋翻看着现场的照片和询问笔录,可是却始终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真的是自杀?”汪洋靠在椅背上沉思着,“可是有什么理由呢?男死者生前在事业上可谓是一帆风顺,半个月前才被评为十佳青年企业家;在感情方面,一周前还在商量和妻子旅行庆祝结婚十周年纪念日,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理由自杀呢?而女死者呢,按她父母所说的,男死者生前对她不错,这一点从两个人旅行庆祝结婚纪念日也可以看的出来;的确,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都找不出他们任何自杀的理由,而且如果是自杀,男死者还说的通,可女死者呢,她身上那么多刀伤又是怎么回事呢?”
“汪队,汪队……”一阵敲门声吵醒了熟睡中的汪洋,汪洋揉了揉惺松的眼睛,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早上8 点多了。
“我怎么睡着了。”汪洋起身自语道。
“汪队,法医和法证那边的报告已经送来了。”
“叫所有人都到会议室。”汪洋顿时来了精神。
会议室,所有人都认真翻阅着法医和法证的报告。
“男死者刘丛刚死因并无可疑,是从高处堕下直接死亡,在死者身上并未发现有其它伤痕。而女死者胡玉珍,身上的刀伤虽然多达18处,但都并非致命伤,胸口的一刀才是致命的,并且可以肯定是自己捅进去的,从刀伤的伤口和致命伤的伤口比较,可以肯定是同一把凶刀所造成的。但身上18处的刀伤,从切口分析,应该是第三者所为,而且是死之前造成的。”汪洋简要的读着报告,“法证方面,在死者所住的单位也并未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而在现场采集到的鞋印,其中一组从客厅沿深至阳台带血迹的鞋印,证实是属于男死者的,而且通过鞋印之间的距离可以肯定,男死者刘从刚是自行走到阳台,堕楼身亡,属于自杀,无可疑。而在女死者身上的凶刀所采集到的指纹只有两组,其中一组属于男死者,另一组是女死者自己的。也就是说女死者身上的18处刀伤是由男死者所造成的。”
将两份报告简要的念完后,汪洋皱着眉头说道:“这起案件真的是让人无法理解啊!现场并没有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可以排除两名死者是有计划的自杀。我们假设男死者堕楼自杀,是出于某种原因他砍伤女死者后畏罪自杀来解释的话,那女死者呢?为什么她在被砍伤后不求救?反而要自己捅死自己呢?在受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人的求生本能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求救,这很符合逻辑,但是女死者的行为却恰恰相反,为什么呢?再回到男死者的身上,他和女死者是夫妻关系,会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要砍对方18刀之多呢?”
“会不会是男死者逼迫女死者自己捅死自己呢?”王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男死者要这么做呢?他都已经砍了女死者那么多刀了,干嘛不一刀捅死她算了,还要多余到让她自己捅死自己呢?”高海波分析道。
“为了逃避法律追究呗,必竟伤人和杀人罪不一样嘛。”
“既然如此,那他还自杀干嘛,而且他们是夫妻,有什么仇恨要下这么重的手呢?”
“是啊,这案子还真是蹊跷啊,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呢?”
“表面看来,这起案件像是自杀,但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因为如果从自杀案的角度来看,这起案件显得有些复杂,但是如果是凶杀案,现场却又找不到任何行凶的痕迹。”汪洋说道。
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陈雨突然冒出了一句:“两名死者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鬼上身?亏你想的出来,那是不是得请个茅山老道来开坛作法捉个鬼凶手出来啊?”高海波打趣道。
“哈哈哈……”众人的笑声缓解了会议室里原本凝重沉闷的气氛。
“好了,言归正传。”汪洋说道,“我们来看这次的案件,首先,我们可以排除两名死者是有计划的自杀这一点,因为在现场并没有发现遗书。其次,男死者堕楼自杀这一点也可以肯定,但是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为什么要自杀?万兴地产在我们市的地产圈可以说是颇具名声,而男死者在半个月前还被评为十佳青年企业家,另据其父亲提供的资料显示,他最近还在忙新楼盘开盘的事,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呢?而女死者,做为他的妻子,生活上无忧无虑,而且两人的感情关系也很不错,前一个星期还在商量去旅行庆祝他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这样一个幸福的女人又为什么要自杀呢?而且到底是什么原因,男死者要砍女死者那么多刀呢?又是为什么女死者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不求救,反而要自己捅死自己呢?”汪洋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让在场的人员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主意。
“这么说两名死者是没有任何自杀的动机了,难道说是他杀?”王泰说道。
“可是现场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痕迹,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凶手真的有本事把凶案伪装的这么完美?”
“嘀嘀嘀……”汪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哪位?”汪洋接起手机。
“汪哥,是我,长毛啊!”手机里传来了长毛的声音。
“什么事,说。”
“刚才老鼠强又拿了一批货来我这卖。”
“那他现在人呢?”
“刚走。”
“知道他去哪了吗?”
“好像说去东湖步行街。”
“东湖步行街大了,具体什么位置?”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拿了钱急急忙忙就走了,像是赶时间去见什么人似的。”
“那他的打扮呢?”
“穿了件米黄色衬衫,深色长裤,还戴了顶黑色的运动帽。”
“知道了。”汪洋挂掉电话,对所有人说道:“刚接到消息,发生在青山碧海别墅山庄的入室抢劫案嫌犯赵士强,外号老鼠强,一会会在东湖步行街出现。现在我们马上部署一下行动。”
“东湖步行街那么大,而且人流量也多,没有具体位置,很容易让嫌犯逃走啊!”胡立威说道。
“不错,所以我们必须要请东湖派出所帮忙,陈雨,你负责和东湖派出所联系,请他们调派警力在东湖步行街的各个出入口布控,协助我们行动,”
“是。”
“胡立威,你负责娱乐休闲区;王泰,你负责美食天堂区;高海波,你负责购物区。一会我会把赵士强的照片发给大家,还有,嫌犯上身穿的件米黄色衬衫,下身深色长裤,还戴了顶黑色的运动帽,一定要给我认准咯。记住,嫌犯是个三进宫的惯犯,非常狡猾,再加上刚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警惕性一定很高。另外,根据消息,他去那里是要见什么人,而这个人是否是他的同伙,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如果发现他的行踪,先给我盯紧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等和他见面的人出现了,再实施抓捕。”
“明白。”
三
东湖步行街是市里最大的集娱乐、休闲、美食、购物于一体的商业城区,日人流量在20万左右,是市里最为繁华和热闹的地方,无论是平时还是周末,这里都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今天也不例外,整个步行街四处都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常。
汪洋的指挥车停在东湖步行街东面的一个出入口附近,汪洋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是汪洋,你们那边情况如何?”汪洋拿起对讲机问道。
“我这边戴深色帽子的人很多,但还没有发现戴深色帽子的老鼠。”胡立威回道。
“老鼠似乎肚子还不饿,还没有出来偷食吃。”王泰回道。
“购物的人很多,但没发现偷东西的老鼠。”高海波回道。
“继续监视,千万别让老鼠从你们这群猫的眼皮子底下溜了。”汪洋说道。
“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依然没有发现赵士强的踪迹,汪洋在指挥车里面色凝重的注视着过往的人群:“难道赵士强没来?还是长毛的消息有误?”
“汪队,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还不见老鼠出来偷食。”王泰说道。
“我这边也一样。”高海波说道。
“汪队,老鼠有没有可能不来呢?”胡立威问道。
“再等等,想抓住这只狡猾的大老鼠,要有耐性。”汪洋还是选择了相信长毛,就算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吧!
汪洋话刚说完,就听王泰在对讲机里说道:“汪队,汪队,老鼠出现了,老鼠出现了。”
“认准了吗?”
“和照片对过了,而且米黄色衬衫,深色长裤,还戴了顶黑色的运动帽,和你提供的特征一样。”
“很好,你跟踪老鼠,千万别让他发现,看看他和什么人见面。”
“明白。”
“各单位注意,嫌犯已经在美食天堂区出现,请立刻前往支援,准备随时行动。
“收到。”
“汪队,老鼠没有同伙,现在正往你那边移动,看样子打算离开。”王泰报告道。
对讲机里王泰的话音刚落,目标人物赵士强就出现在了汪洋的视线里,他向路边一辆的士车走去。
“各单位注意,嫌犯要离开,马上行动,千万别让嫌犯上车。”
“明白。”
汪洋这边刚下达完命令,就见那边赵士强已经打开了出租车的车门,可还没等他上车,就被王泰等人以迅雷之势按倒在了地上。
“汪队,任务完成。”王泰报告道。
“好,马上带回去。”汪洋这才松了一口气。
“警官,你们抓我来这是怎么意思啊?”审讯室里,赵士强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可是一等的良民啊!”
“良民?”王泰把桌上一摞厚厚的档案拍了拍,“你也算是良民?”
“警官,我承认以前我是犯过错,但现在已经改过了,怎么?还不许人改过啊?你们这是歧视懂吗?现在是你们无缘无故把我抓来这里,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赵士强一脸无辜的伸出戴着手铐的双手。
“你少在那里给我耍无赖。”王泰愤怒的重重拍了下桌子,“没事我们抓你干嘛,你当我们吃饱了没事干啊?还歧视你?”
“别跟这种人动气,慢慢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耗的起。”汪洋在一旁冷静的说道,“赵士强,知道为什么抓你啊?”
“我哪知道啊?我逛街逛的好好的,就被你们抓来这里了,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赵士强见汪洋态度没那么强硬,于是显得更加嚣张了。
“不会吧!你不知道?青山碧海别墅山庄那么大的盗窃案不是你干的?”汪洋并没理会赵士强嚣张的态度,不急不慢的问道。
“警官,你可别冤枉好人啊!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啊?”赵士强的底气显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足了。
“放心,警官不会冤枉好人的,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汪洋目光凌厉的盯着赵士强。
“那盗窃案和我无关,我早就已经改过了。”赵士强有意的避开了汪洋的眼睛。
“改过了?我看你是越改胆子越大吧!”汪洋把从长毛那里拿来的金表往桌上一扔,“这金表你不会不认识吧?”
一见到金表,赵士强顿时紧张了起来,但他仍强装着镇定:“这…这金表,我…我不认识。”
“别紧张啊!”汪洋走到赵士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都是‘三进宫’的人了,废话我也就不跟你罗嗦了,你慢慢想,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聊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想。”
赵士强用手抹去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警官,我说,我全交代了。”
赵士强倒也老实,一口气就把整起案件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还供出了两名同伙罗鹏和王亚军的下落。
“王泰,你马上带人去把罗鹏和王亚军抓捕归案吧!”
“没问题。”
走出审讯室,汪洋突然感觉到胃疼了起来,他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这才想起来,从昨晚案发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口饭。他忙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药瓶,倒了两颗胃药就直接放进嘴里吞了进去,他已经习惯这样吃药了。
汪洋揉着胃,靠在椅子上,虽然入室抢劫案破了,但还有一件更头疼的案件在等着他,他思索着自己早上提出的问题:“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为什么要自杀?万兴地产在市里的地产圈可以说是颇具名声,而男死者在半个月前还被评为十佳青年企业家,而且他最近还在忙新楼盘开盘的事,这样的人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呢?而女死者,做为他的妻子,生活上无忧无虑,而且两人的感情关系也很不错,而且两个人还在商量去旅行庆祝他们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这样一个幸福的女人又为什么要自杀呢?而且到底是什么原因,男死者要砍女死者那么多刀呢?又是为什么女死者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不求救,反而要自己捅死自己呢?”
一个个问号串联成了一根巨大的铁链,紧紧的锁住了汪洋,他想向前,却始终挣脱不开这根铁链的束缚。渐渐的,铁链越勒越紧,汪洋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他想用劲挣脱,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麻木了,全身的血液流动的也越来越慢了,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了……
“呼!”汪洋喘着粗气,坐直了身子,“原来只是一场梦。”
汪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狠狠的吸了几口窗外自然的空气。
窗外,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汪洋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6 点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汪洋站在窗边自语道,“看来有必要再回案发现场看看啊!”
四
琼林花园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三三两两的在花园里闲逛着,但都没有提起前一晚的命案,或许是因为忙碌的生活让人健忘,也或许是人们对这样的事情不想过多的提及吧!唯一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的,就只有7 号楼前的地砖缝隙里残留着的模糊血迹吧。
汪洋草草的吃了点饭,就来到了琼林花园的案发现场。他推开15楼案发单位的门,里面漆黑一片,但很快又被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点亮的如同白昼。
汪洋环顾了整个大厅一遍,然后走到女死者留下的那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边,沉思了片刻,接着他又跟着男死者留下的血脚印走到了阳台上,站在阳台护栏边向下望了望,紧接着他又走回到干涸的血迹边,就这样,他来来回回的走了三次,每走一次,他都尽可能的在脑海里把案发经过重组一遍。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当有案件陷入困境的时候,他都会回到案发现场,根据已有的线索,重组案情,希望能找到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可是这一次,他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越想越乱。
“男死者先砍了女死者18刀,再走到阳台跳楼自杀,而女死者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求救,反而要捅死自己呢?是因为忍受不了疼痛,所以选择自杀吗?”汪洋托着下巴沉思着。
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任何的头绪,汪洋只好暂且作罢,他来到了两名死者的卧室,在床头的墙上挂着两名死者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笑的是那样的幸福甜蜜。
“你们为什么要自杀呢?”汪洋冲着照片问道。
汪洋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的又检查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发现,无奈之下,他又再次回到了客厅,盯着地上的血迹,“到底是我遗漏了什么还没有发现呢,还是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遗漏,这本身就是起很简单的自杀案件,只是我想复杂了。”他在心里思索着。
“你是什么人啊?”突然从汪洋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汪洋转身一看,一名年约60的老伯不知何时推开了房门,正在站门口一脸疑惑的望着汪洋,他身边还放着个行李箱。
“丛刚夫妻俩呢?”说这话的时候,老伯才注意到汪洋身边地上的血迹,他往门外退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这……”
“老伯,你别怕,我是警察。”汪洋忙走上前,掏出证件,递给了老伯。
老伯接过证件,仔仔细细的把证件上的照片和汪样比较了半天,才把证件还给汪洋:“吓我一跳,以为来了贼了。”
“不好意思了,老伯,请问您是住在对面的吗?”汪洋问道。
“是的,我和老伴刚从外地看完儿子回来,这……”老伯看着房间里的血迹说道。
“是这样的,这里昨天晚上发生了命案。”
“命案?那丛刚夫妻他们……”
“他们死了。”
“死啦!”老伯惊道。
“所以希望老伯您能提供些资料,帮助我们调查,必竟您和他们是对门的邻居。”汪洋并没有提两名死者的死因,是因为他到现在也不能确定他们具体的死因。
“那来我这边屋里谈吧。”老伯带着汪洋走进对面的单位,“老伴,别收拾了,先烧点开水。”
“哦。”一名约50来岁的妇女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位是?”她看着汪洋问道。
“丛刚夫妻俩昨天死了,这位是来调查案子的汪警官。”老伯说道。
“什么!丛刚夫妻俩死了?”妇女闻言,也是吃了一惊。
“是啊,唉,真是世事难料啊,我们才离开这么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挺好的两口子,怎么就……”老伯摇着头,“哦,对了,汪警官,这是我老伴。”
“您好。”汪洋向中年妇女打了个招呼。
“你们先聊吧,我这就去烧开水。”中年妇女说道。
“老伯,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汪洋问道。
“差不多五年了,原本我儿子希望我们搬去和他们夫妻俩住,可是他们在外地工作,那里我们又人生地不熟的,人老啦,还是念旧啊,于是我儿子就给我们买了这套房子,必竟这里认识的人多,偶尔找些老朋友出来聊聊天,下下棋什么的也方便。”
“那刘丛刚夫妻俩是在你们搬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还是之后才搬来的呢?”
“我们搬来前他们就在这啦。”
“那您对他们了解的多吗?”
“丛刚是万兴地产的副董事长,前不久还得了个十佳青年企业家,这小伙子真是不错啊,年轻有为,而且不张扬,他的老婆玉珍是个家庭主妇,那更是好的没话说,经常来找我老伴学做菜,说丛刚在公司忙了一天,回家一定要他舒舒服服的吃好。这小俩口真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那他们的夫妻关系如何呢?”
“都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了,关系能坏了吗?至从我们搬到这来,就没见他们有红过脸什么的。只是偶尔闹点小矛盾,不过话说回来,哪有夫妻间不闹点矛盾的呢,我和老伴年轻的时候也有吵过嘴呢。”
“那您觉得最近他们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我们走之前他们都还好好的啊,而且当时还是丛刚开车送我们去机场的呢。”
“哦,那在案发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呢?”
“这个嘛……”老伯仔细的想了想,“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
“恩。”汪洋点了点头。
“好像有过。”这时,那名中年妇女端着杯水走过来说道,“汪警官,请喝水。”
“您能说得详细一点吗?”汪洋接过水杯,问道。
“是这样的,大约一个星期前吧,是个周末,我老伴出去和人下棋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我正在打扫卫生,就听门外很吵,于是就仔细听了一下,就听见丛刚说什么没钱,借给你,你还不是又拿去赌,舅舅、舅妈多担心你,你知道吗?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回去看看他们,然后就听见门呯的一声被关上了。后来我听门外那人在那里说就这还他妈表哥呢,我呸。之后就没声音了。”
“这么说那个人是刘丛刚的表弟咯?”
“恩,那个人好像叫什么邹沫,听丛刚提到过,是个赌鬼,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三天两头跑来找丛刚借钱,碍于亲戚的面子,丛刚一直忍着。”
“这样啊!”汪洋沉思着。
“汪警官,丛刚夫妻到底是怎么死的啊?”老伯问道。
“这一点我们警方还在调查中,很感谢你们今天提供的资料,如果你们再想到什么,希望能尽快通知我。”汪洋起身说道。
“一定,一定。”老俩口应道。
汪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他泡了杯茶,但却没有喝,只是坐在沙发上,闻着茶水里散发出来的清香,他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在脑子里整理着这一天所搜集到的资料,可是除了被刘丛刚赶出家门的表弟邹沫这条线索外,再没有一点有用的资料了。
“这案子会和这个邹沫有关吗?如果是他做的,他是如何让两名死者死于自杀呢?而且现场的财物并没有遗失,如果是他这个赌徒做的,他又怎么会不拿走死者家里的财物呢?”汪洋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起的案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的简单,仅是女死者在被砍了18刀后,捅死自己这一点就解释不通了,从这一行为上来看,已经违反了人的求生本能。再就是无论是两名死者的父母还是邻居,都说两名死者生前夫妻关系很好,那为什么男死者要砍女死者18刀呢?一连串奇怪的问题,让汪洋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迷宫,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
“难道真的是鬼上身?”汪洋摇了摇头,他对自己能想到这样的问题感到荒唐可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邹沫这一条线索,看来明天得先去找一下刘丛刚的父亲了解一下才行。”
五
才刚一到上班时间,汪洋就带着高海波和胡立威来到了万兴房地产公司,汪洋让高海波和胡立威向公司里的职员了解一些关于两名死者的情况,而他自己则直接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找刘丛刚的父亲。
“刘老先生,我们之前见过面了。”汪洋向刘丛刚的父亲刘广德打了个招呼。
“恩。”刘广德简单的回应了一声,仅仅隔了一天的时间,他整个人看上去老了许多,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丧子之痛,这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您怎么不休息一下呢?”
“唉!怎么能休息呢?公司还要运作啊!”刘广德叹了口气,“这公司虽然是我一手创立的,但却是丛刚让它更好的发展起来的,这里面都是丛刚的心血啊!我坐在这里,看着这里的一切,让我感觉丛刚他还活着,就在我身边啊!”说着话,刘广德的眼眶渐渐红了。
“您要保重身体啊,相信我们警方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我相信。”刘广德强忍住内心的痛苦说道,“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呢?丛刚夫妻俩真的是自杀吗?”
“这一点我们也还暂时不能确定,我今天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邹沫您应该知道吧!”
一听到这个名字,刘广德就皱起了眉头:“难道丛刚夫妻俩的死和他有关?”
“暂时还不清楚,我们只知道在案发前的一个星期,这个邹沫曾经去找过刘丛刚,还被他赶出了家门,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个这个人的情况。”
“这个邹沫就是一个祸害。”刘广德显然对邹沫没有什么好感,“他是丛刚的表弟,从小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后来,这小子不学好,初中就开始逃学,跟一些社会上的小青年混在一起,成天打架闹事,后来就被学校开除了,为了这事他父母没少打他,可是一点用没有,再后来他干脆连家都不回了,成天就在外面瞎混,迷上了赌博不止,还借了高利贷,没钱还,结果放高利贷的就上他们家闹事,这一闹,把他父母都给气的病倒了,丛刚实在看不过去,就帮他还了高利贷的钱,这不帮还好,一帮倒帮出事来了,这小子只要赌输了钱,就跑来找丛刚借钱,要是丛刚不借,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耍赖,没办法,丛刚只能借了。”
“为什么刘丛刚会这么纵容这个邹沫呢?”
“这也得怪我,丛刚小的时候,他妈就过世了,我忙着生意,大多时间都是把丛刚放在邹沫家,所以他对舅舅和舅妈的感情很好,他不想邹沫再去惹那些高利贷,连累了舅舅和舅妈。哪知这小子一点不知好歹,越来越有持无恐的。”
“是这样啊!那您最近有见过邹沫吗?”
“没有,这小子向来都是偷偷去找丛刚的,要是让我见着了,我能打断他的腿。”刘广德气愤的说道。
“那您知道在哪能找到邹沫吗?”
“怎么?不会丛刚的死真的和他有关吧!”
“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刘丛刚夫妻是死于自杀,但由于现场没有发现遗书,所以我们希望能多了解一些情况,把整个案件调查清楚,至于邹沫和案子有没有关系,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
“因为之前有高利贷上门闹事,于是丛刚就以个人名义买下了我们公司自己开发的绿岛花园3 号楼405 单元,让他舅舅和舅妈搬到那里住了,不过邹沫是不是也住那里,我就不清楚了。”
“恩。”汪洋点了点头。
“我相信丛刚夫妻俩一定不会自杀的,汪队长,你可一定要调查清楚啊!我不想他们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
“您放心,这是我的职责。”
离开万兴公司后,汪洋就向高海波和胡立威询问道:“调查的怎么样?”
“唉!没一点有用的线索。”高海波摇了摇头。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刘丛刚是一个好的上司,所有职员都说他在公司里没有一点上司的架子,人很随和,也很开朗,下班也会经常约职员聚个餐,唱个歌什么的,总之就是好上司一个。”胡立威说道,“至于他们夫妻关系,职员的回答都差不多,好的没话说,结婚都这么多年了,还像刚恋爱似的,胡玉珍经常会做好午餐,带来公司和刘丛刚一起吃,那甜蜜的样子简直就让人嫉妒。”
“那也就是说从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找不出任何两名死者会自杀的理由啊!”汪洋说道。
“汪队,你那调查的怎么样啊?”高海波问道。
“我查到一个叫邹沫的人,有点可疑,他是刘丛刚的表弟,刘丛刚的父亲一提到这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邹沫是个不务正业的赌鬼,而且经常来找刘丛刚借钱,一周前他还去找过刘丛刚借钱,但被赶了出来。”汪洋说道。
“你怀疑这个人和案子有关?”
“现在还不知道,只感觉这个人有点可疑,我们先去这个邹沫家里看看再说。”
“你们是?”汪洋敲开了邹沫父母家的门,开门的是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她看着汪洋三人问道。
“你好,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这是我的证件。”汪洋递上了自己的证件,“您是邹沫的母亲吧!”
“汪队长,有什么事吗?”邹沫的母亲问道。
“我们能进去谈吗?”
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会说道:“好吧,请进。”
汪洋三人才一进门,从里屋走出一名中年男人就问道:“你们是?”
“这三位是市刑侦大队的。”中年妇女忙说道。
“是不是邹沫出事啦,他的事与我们无关,别来烦我们,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中年男子一听汪洋三人的身份,就怒吼着说道。
“您是邹沫的父亲吧!”汪洋冷静的问道。
“他是我爹。”说完,邹沫的父亲怒气冲冲的转身回了里屋。
“你们别介意啊,他就是这个脾气,你们随便坐吧!”邹沫的母亲招呼着汪洋三个人,“唉!都怪我们从小没有管好那个孩子啊!”
“邹沫在家吗?”汪洋问道。
“自从我们搬来这里后,他就没回来过,我们也希望他能回来啊!”邹沫的母亲摇头叹道。
“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要是知道,我们早就去把他找回来了。”邹沫的母亲无奈的说道,“汪队长,是不是邹沫出什么事了?”
“哦,没有,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而已。”汪洋说道,“有一件事必须得告诉您,不过您得有点心里准备。”
“什么事?”
“刘丛刚夫妻前天晚上自杀死了。”
“什么!”邹沫的母亲脸色刹那间变白了,“这…这…怎…怎么会,呜……”
“你又哭什么哭啊?最好让警察把那畜生给毙了。”邹沫的父亲听到哭声,从里屋冲了出来。
“丛刚夫妻俩死了。”邹沫的母亲哭道。
“什么!”邹沫的父亲闻言,人差点跌倒。
“您小心啊!”高海波忙上前把邹沫的父亲扶到沙发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邹沫的父亲颤抖着问道。
“前天晚上,刘丛刚夫妻在自己的住处双双自杀,至于他们是什么原因自杀的,目前我们警方还在调查中。”汪洋简单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邹沫的母亲痛哭的拼命摇着头,显然她无法相信所听到的一切。
“这不可能,丛刚夫妻俩不会自杀的。”邹沫的父亲强忍住悲痛说道。
“看来二位对刘丛刚夫妻的感情很好啊!”汪洋观察了他们二人的反应后说道。
“要不是有丛刚夫妻俩,我们老俩口现在可能已经躺在柜材里了。”
“看样子,你们对刘丛刚夫妻比对自己的儿子感情要好的多啊!”胡立威拿起摆在柜子上的一个相框说道,相框里的照片是邹沫的父母和刘丛刚夫妻的合影。
“别再提那个畜生,我们没有那样的儿子。”邹沫的父亲怒道,“你们今天来,是不是怀疑那个畜生害死了丛刚夫妻俩啊?”
“这个……”
汪洋才刚一开口,邹沫的父亲就吼道:“你们去把那畜生抓起来枪毙了吧,我们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您先冷静点,刘丛刚夫妻的死因经过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应该是自杀,我们今天来是因为在案发前邹沫曾经去找过刘丛刚,所以我们只是循例来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汪洋解释道。
“他肯定是去找丛刚借钱的。”邹沫的母亲抽泣道。
“丛刚夫妻为什么好好的会自杀呢?”邹沫的父亲问道。
“这一点我们也还在调查中,你们最近和他们夫妻俩有过联系吗?”汪洋问道。
“就是上周末晚上啊,他们夫妻俩还来我们这吃饭。”
“那不就是案发前吗?”高海波在汪洋耳边轻声说道。
“您能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汪洋问道。
“他们夫妻俩周末要是没什么事,都会来陪我们吃个饭。”邹沫的父亲回忆道,“那天也是一样,吃过饭差不多快9 点了吧,丛刚突然说头有点疼,人不太舒服,玉珍也说有点头疼,可能头天晚上吹空调吹的有点感冒了,所以他们吃完饭就回家了。”
“那你们觉得他们当时有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呢?”
“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说像不像之前曾吵过架的样子。”
“没这种感觉,他们来的时候很高兴啊,玉珍还说丛刚要带他出国旅行,庆祝他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呢,怎么可能吵架呢!”邹沫的父亲说道。
“他们不会自杀的,一定不会的,肯定是被人害死的,警官,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别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的啊!他们夫妻俩都是好人啊!”邹沫的母亲哭道。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你们也别太难过了。”汪洋安慰道。
“你们怎么看?”走出邹沫父母家后,汪洋问道。
“照他们所说,从两名死者到他们家吃饭时的情况来看,不像有自杀的动机啊!”胡立威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如果他们打算晚上自杀,不可能这么的平静,多少都会有些反常的举动,女死者怎么还会和他们说要去旅行的事情呢?”高海波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的确,从目前种种情况来看,这起自杀案件的确存在很多疑点啊!仅仅是男死者砍女死者的那18刀就无法解释了,晚饭还一切正常,仅仅隔了几个小时,就一切都不正常了,这几个小时的真空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男死者下如此重的毒手呢?”汪洋托着下巴说道。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高海波问道。
“还是先把邹沫找出来吧,既然查到这条线索了,就要查清楚,叫王泰带人来盯住这里,说不定邹沫会回来,你们两个想办法把邹沫找出来,既然他是个赌徒,找他出来应该难不倒你们吧。”汪洋说道。
“没问题,小意思。”
六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前进,而我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我知道,那东西已经开始在我身体里漫延了,虽然我有办法控制,但却没有办法阻止它将我的生命带走,不过我并不后悔,对我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但我现在还不能死,所以我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控制那东西的发展,好在我已经找到第三个目标了,明天,就在明天……”
已经快到午夜12点了,但汪洋依然留在办公室里,看着办公桌上一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和调查资料,沉思着。离案发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支持两名死者是自杀的这一说法,虽然两名死者的死因是自杀,但却找不到他们自杀的动机。
“到底这自杀的动机是什么呢?男死者在自杀前,又为什么要砍女死者那么多刀呢?女死者在身受重伤的时候没有求救,反而自己捅死自己,到底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一连串的问号徘徊在汪洋的脑海里,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答案。
“嘀嘀嘀……”手机铃声打断了汪洋的思绪。
“汪队,你马上来法医研究所的停尸间一趟,出事了。”电话里传来江医生急促的声音。
“我马上过来。”
一进停尸间,汪洋就看到几名法医正围着两个打开了的冷藏柜。
“这是怎么回事啊?”
“真奇了怪了。”
“难道温度出问题了?应该不会啊,这里面温度是-4oC”
……
“出什么事了?”汪洋上前问道。
“你过来看。”江医生指着冷藏柜说道。
汪洋走到两个冷藏柜前,眼前所呈现的情景让他整个人都惊呆了。虽然曾经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但此时,汪洋还是产生了种恶心的感觉。冷藏柜里的尸体正迅速的腐烂,散发出阵阵的恶臭,并且从眼、耳、口、鼻、肚脐流出了墨绿色的液体。
“这两具尸体是?”汪洋问道。
“刘丛刚和胡玉珍的尸体。”江医生回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汪洋说道。
“不清楚,你先跟我来一下化验室吧!”江医生说道。
江医生带着汪洋来到化验室。
“汪队,你看这个。”江医生拿起两个小试管瓶递给汪洋。
两个小试管瓶里都装着墨绿色的液体,汪洋看了半天不解的问道:“江医生,这是?”
“是两名死者的血液样本。”
“血液?”汪洋显得有些惊讶,“血液怎么是这种颜色的?”
“我也纳闷呢!”江医生说道,“之前化验的时候这血液样本还好好的,今天我值班,在整理血液样本的时候,就发现这两瓶变了色的血液,我担心尸体也会有问题,于是就想去停尸间看看,可一打开冷藏柜,就发现的刚才的情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汪洋一脸的疑惑。
“给我些时间,我要先对这血液样本重新化验。”江医生从血液样本里取出一滴,放在显微镜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两名死者可能不是自杀那么简单。”
“不是自杀?那是……”
“照血液和尸体现在这种变化来看,极有可能是受到外来因素的影响,可能是中毒。”江医生说道。
“会是什么毒会让尸体和血液变成这样呢?”
“我现在立刻进行化验。”
“江医生,那两具尸体已经只剩下尸骨了,我们该如何处理啊?”一名法医来到化验室问道。
“你们先对冷藏柜进行消毒,然后抽走那些液体,但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沾到那些液体,然后把尸骨清理出来,妥善保存。另外,取一些液体,进行化验。”
“好的。”
汪洋在实验室里焦急的等待着江医生的化验结果,他知道,这将会是整个案件的转折点,这起案件从一开始调查就让人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为什么之前还在商量要去旅行庆祝结婚十周年,随后又双双自杀?为什么男死者要砍女死者那么多刀?为什么女死者受重伤不求救,反而要捅死自己?一连串的问题似乎随着现在尸体的异变,将要找到答案了。
“呼…”江医生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不知不觉,夕阳已经升上了半空。
“江医生,辛苦了,先喝杯咖啡提提神吧!”汪洋递上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你也辛苦啦,一会可有的忙啦。”江医生接过咖啡说道,“已经有了初步的化验结果了,死者血液样本里含有一种来自古巴裸盖菇的毒素细菌。”
“古巴裸盖菇?毒素细菌?”
“是的,古巴裸盖菇可以制成致幻剂,人服用后,会瞳孔放大,心跳缓慢,浑身发抖、出汗,15分钟后便能产生幻觉。有的人表现出极度愉快,狂歌乱舞;有的人表现出抑郁烦躁,哭笑无常;有的人甚至行凶杀人或自杀,不能自我控制。”
“这么说两名死者是在死前15分钟左右中的毒了?”
“由于毒素产生了变异,所以在中毒的时间上还不能确定。”
“变异?”
“是的,我经过化验发现,这种毒素产生了变异,不仅能使人产生幻觉,还能加速腐败细菌的滋长,即使是在低温的情况下。”江医生解释道,“尸体腐败的温度在 25oC-35oC,过高或过低的温度都不适于腐败细菌的滋长,因此腐败延缓或停止,但现在尸体不仅在冷藏柜-4oC的低温下腐败,而且完全白骨化,很明显,这种毒素细菌不仅能使活人产生幻觉,还能在人死后,对尸体的腐败细菌产生促进作用,使其不仅能抵御低温,并且还加速生长,这完全不是古巴裸盖菇的毒素所能造成的结果,所以在中毒时间上,我要抽取这种毒素细菌,进行实验后,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
“那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对这种变异了的毒素细菌进行实验,一切都成了未知数啊。”
“那能肯定是人为投毒吗?”
“可以肯定是人为的,应该是有人从毒菇里提炼出毒素,并通过某种手段使其变异,然后混入两名死者的食物或水中,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问题就有了答案了。”汪洋顿时来了精神。
“嘀嘀嘀……”汪洋的手机响了起来。
“汪队,我是立威,我和海波已经找到邹沫了。”胡立威在电话那头说道。
“好的,你们马上把他带回来,江医生这边也有了新发现。”汪洋说道。
“渴死我了。”高海波一回到办公室,就迫不急待的把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汪队,人已经带到审讯室去了。这小子,害我们找了他半天,原来前天已经被抓进来了。”
“怎么回事?”汪洋问道。
“是这样的,知道这小子好赌,我们就去那些有赌局的地方找人,结果人没找到,倒是捣毁了几处地下赌场。后来配合我们行动的派出所的人无意中提到,前天也有捣掉几个地下赌场,抓回了几十名赌徒,正关在拘留室。我们就去看了看,结果没想到邹沫那小子就在里面。”高海波说道。
“呵呵,那还真得谢谢派出所的同志啦。”汪洋笑道。
“对了,汪队,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江医生那边有了新发现,是什么啊?”
“你先去把立威叫来吧,邹沫那小子找个人看着,先让他在审讯室里晾回再说。”汪洋说道。
“明白。”
“汪队,江医生那边有什么新发现?”胡立威回到办公室就急切的问道。
“是这样的,江医生在两名死者的血液里,检查出一种来自古巴裸盖菇的毒素细菌。”汪洋说道。
“古巴裸盖菇?”众人疑惑的看着汪洋。
“是的,它可以制成致幻剂,人服用后,15分钟后就能产生幻觉。有的人表现出极度愉快;有的人表现出抑郁烦躁,有的人甚至行凶杀人或自杀,不能自我控制。”汪洋简单的介绍道。
“这么说两名死者是死前15分钟左右中的毒了。”王泰说道。
“这一点暂时还无法确定,江医生检验出这种毒素细菌产生了变异,他正在进行更详细的检验,所以目前我们只知道两名死者的死和这种毒素有关,但是中毒的时间还不确定。”
“那这种毒菌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两名死者体内的呢?”胡立威问道。
“江医生说应该是有人把毒菇里的毒素提炼了出来,并通过某种手段使其变异,然后混在食物或者水里让两名死者服下。”
“这么说是人为投毒了。”王泰说道。
“现在终于能解释男死者为什么会砍女死者那么多刀,而女死者又为什么不求救,反而要捅死自己了。”高海波说道。
“我们的调查方向也终于可以明确了。”胡立威说道。
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不仅让众人多少感觉到了意外,同时也增添了众人破案的信心。
“现在可以肯定这是一起凶杀案件,我们调查的方向也要转移到两名死者身边的人身上,到底凶手出于什么原因,要毒杀两名死者呢?”
“汪队,你觉得有可能是邹沫吗?”高海波问道。
“我个人觉得应该与他无关,做为一个赌徒,他杀人后怎么会不拿走现场的财物呢?如果说他是因为没有时间回到案发现场去拿的话,那古巴裸盖菇的毒素细菌,他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也觉得和邹沫无关。”胡立威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邹沫只是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烂赌鬼,他可能连古巴裸盖菇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从中研究出毒素细菌呢?”
“立威说的没错。”汪洋点头同意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放过任何有可能找到线索的机会。王泰,陈雨,你们再去找两名死者的家属了解一下情况,看两名死者生前是否有与什么人结怨。海波、立威,你们再去男死者的公司了解一下情况,至于邹沫,我要亲自去审审他。”
“汪队,您放心,我一定会和王哥认真学的。”陈雨显得异常的兴奋,这也难怪,他才刚从警校毕业,现在就有机会参与到凶杀案件的侦破中,兴奋也是正常的。
“呵呵,王泰,那你可要好好教他啊!”汪洋笑道。
“包在我身上了。”王泰拍了拍陈雨的肩膀。
七
“邹沫,我是刑侦大队队长汪洋。”审询室里,汪洋表情严肃的盯着邹沫。
“汪队长,是不是能放我走了啊?”邹沫满脸堆笑的问道。
“走?你想走去哪?”
“我不就是赌博那么点事嘛,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过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啊?”
“哦!你赌博那事不归我管,放不放你走的我说了不算,这你得问抓你来的人。”
“什么?不归你管?那你找我干嘛?”一听汪洋的话,邹沫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不耐烦。
“你认识刘丛刚夫妻吧?”
“不认识。”邹沫打了个哈欠说道。
“连自己的表哥、表嫂都不认识?那你就在这呆着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你再想着出去吧。”说完,汪洋假装起身离去。
“认识,认识。”一听能出去,邹沫立马改口道。
“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吗?”
“那不是没听清嘛!”邹沫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汪队长,是不是我说了,就能走了啊?”
“那就得看你说的有没有用了。”
“一定有用,一定有用。”邹沫拍了拍胸脯说道。
“刘丛刚夫妇死了。”汪洋直入主题。
“死了?”邹沫很是惊讶,“怎么可能?”
“一星期前你是不是去找过刘丛刚借钱,还被他赶了出来。”
“是啊!”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杀了他们是不是?”汪洋厉声说道。
“没、没有,我没有杀人啊,冤枉啊,他们的死和我无关啊!”邹沫慌忙辩解道,“你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杀人啊!是,我承认,当时被赶出门我的确很生气,但后来我又去赌钱了,一直到被你们抓到这来为止,我就没离开过赌桌啊,我真的没有杀过人啊!不信你可以去问和我一起抓进来的那些人啊,他们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但是我们查到,刘丛刚夫妻是中毒死的,也就是说你完全可以下完毒后再去赌钱,这样你就有不在场的证明了。”
“我真的没有杀人啊,说心里话,虽然那天去找丛刚借钱,他没借,我很生气,可是后来想想,这些年,要不是丛刚帮我还那些高利贷,我可能早被他们砍死了,还有我的父母,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丛刚买给他们的,丛刚也算对我不错了,他不借钱也是希望我不要再去赌了,更何况他还是我表哥,我怎么会因为他不借我钱,就下毒杀他呢!我真的没有杀人啊!”邹沫急的差点没哭出来。
“你还挺明白事理的嘛!那你怎么还跑去赌。”
“没办法,上瘾了,一天不赌上几把,难受。”
“那你知道,刘丛刚夫妻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呢?”
“结怨?”邹沫思索了会,“应该没有吧!他们夫妻俩人都挺好的,怎么会和人结怨呢?”
“那你知道古巴裸盖菇吗?”汪洋突然问道。
“什么盖菇,没听说过。”邹沫摇了摇头。
汪洋目光如炬的盯着邹沫,但没有说话,他从邹沫的眼神中看出,他没有说谎。
“汪队长,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能放我出去了吗?”邹沫嘻皮笑脸的问道。
“你还是给我回拘留所老实呆着反省一下吧,等你什么时候不赌了,记起了还在家等你的,担心你的父母了再说。”汪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审讯室。
“汪队长,别去啊!我改还不行嘛,我……”邹沫忙起身叫道,可此时汪洋早已不见人影了。
汪洋坐在办公室里,嘴上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他已经戒烟很久了,以前,只要遇到让他头疼的案件的时候,他都会拼命的抽烟。但现在,他反而习惯了这种只叼着烟的感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少了烟熏的刺激,只闻着烟草的味道,可以让他更冷静的思考问题。
“到底是谁下的毒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有致幻效果的毒让两名死者自杀这么麻烦呢?直接下致命的毒不更好吗?难道只是因为这样可以不容易被警方察觉到吗?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呢?”汪洋觉得这起案件越来越复杂了,虽然已经走出了两名死者自杀的迷宫,但似乎又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迷宫中,“这起案件还真的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啊!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为情?两名死者的感情很好,二人间既没有大的矛盾,也没有第三者的出现。为钱?如果是抢劫杀人,凶手会用下毒这种手法吗?为仇?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最大,可是女死者胡玉珍是个家庭主妇,她会和什么人结仇呢?最有可能结仇的是男死者刘丛刚,可是无论是家属、亲戚还是同事,都表示刘丛刚为人不错,而就连邹沫都认为刘丛刚为人很好,这样的人会和谁结下深仇大恨,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呢?”
本以为解开了两名死者自杀之谜,这起案件就会有所转机了,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仅一点转机没有,反而越加的复杂了,一个个的问号变成一把把的铁锁,将案件一层层的锁了起来,汪洋知道,只要能找到开启其中一把铁锁的钥匙,其它的就都会自动打开了,可是现在这把开锁的钥匙在哪呢?
虽然调查的方向已经明确了,但却依然没有调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王泰和陈雨再次找两名死者的家属了解的情况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男死者刘丛刚生前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更没听说过谁对他有仇恨想要杀死他。而女死者胡玉珍更不用说了,一名家庭主妇,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人招来杀身之祸呢!高海波和胡立威两个人在死者公司了解到的情况也都大致相同。案件调查至此,再一次停下了脚步,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八
“一周七天的轮回到底是代表着旧的终结?还是新的开始呢?看着窗外忙碌了一周的人们,正全心的享受着周末的快乐时光。原本我也应该可以好好的去享受这一切的,但现在我却不能,为什么?就因为他们的自私和贪婪,夺走了我所有的一切,幸福和快乐早就已经离我远去,现在,我要让他们为他们的自私和贪婪付出代价。今天,就在今天,死亡又将降临,虽然我无法看到那美妙的瞬间,但我可以肯定,一周七天的轮回并不是新的开始,而是旧的终结。”
傍晚,汪洋一接到江医生的电话,就立刻赶到了法医研究室,才一进门,他就迫不急待的向江医生询问:“怎么样江医生,你找我来是不是化验有结果了。”
“没结果能叫你来吗?看把你给急的。”江医生笑了笑,然后详细解释道:“首先两名死者体内所发现的毒素细菌的确产生了变异,而这种变异可以肯定是人为所致,而且它的致命率可以说是百分百,你过来看。”江医生带着汪洋来到一间动物实验室里。
在实验室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个玻璃箱,玻璃箱里装着一只老鼠,此时,老鼠像发了疯似的用头拼命撞着玻璃箱壁,没几下,就撞了个头破血流而死。
“这只老鼠……”汪洋吃惊的盯着玻璃箱里老鼠的尸体问道。
“自杀。”
“自杀?老鼠也会自杀?”汪洋盯着老鼠的尸体不解的问道。
“我将从死者体内提取出的毒素细菌,混入了这只老鼠的饮水和食物里,现在是第三天,结果你也看到了。”
“这毒素细菌的毒性还真强啊。”
“老鼠在中毒后三天就毒发了,如果是人的话,应该会长一点,潜伏期差不多一星期左右吧。”
“一星期。噫?这只老鼠的尸体这么快就开始腐烂了?”
玻璃箱里的老鼠尸体正迅速腐烂,没一会功夫,就只剩下一堆尸骨了,而尸骨边,同样也留下了墨绿色的液体。
“和我之前分析的一样,这种毒素细菌能加速腐败细菌的生长,由于老鼠的体积小,而且本身就带有多种有害细菌,死后,尸体受到这种毒素细菌的影响,导致其体内各种有害细菌大量繁殖,所以才会这么快腐烂。”
“到底是什么人会用这种方法杀人呢?”
“是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必竟我只是个法医,化验这方面我在行,至于破案嘛,就靠你这个大侦探了,不过你这次遇到的对手可一点不简单哦!”
“我也知道啊,现在就已经让我很是头疼了,查了都一周了,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这可是个很有头脑的凶手,不然也不会对植物学和细菌学都这么有研究了,能研究出这样复杂的毒素,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植物学?细菌学?”汪洋忙拿起电话,“海波,你马上和胡立威翻查一下资料,看看两名死者生前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哪个对植物学和细菌学有研究的。”
“好,我们马上去查。”
汪洋电话才挂断,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汪队长吗?”
“是的,什么事?”汪洋问道。
“你来监狱一趟吧,赵士强自杀死了。”
“什么!”汪洋心里一惊。
“怎么了?”江医生在一旁问道。
“之前我们抓的一嫌疑犯在监狱里自杀了。”汪洋挂掉电话说道。
“在监狱里自杀?”
“是的。”汪洋紧锁着眉头,他不自觉的看了眼玻璃箱里那堆老鼠的尸骨,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了心头。
血腥味充斥着牢房里的每一个角落,赵士强的尸体斜倚在牢房的角落里,从颈部流出的鲜血已经将他身上的囚衣染红,就连墙上和地上也满是血迹,在他的右手紧握着半截断了的牙刷柄。
“怎么回事?”汪洋观察了一下牢房里的情况后,向狱警询问道。
“是这样的,大概一小时间前吧,赵士强说有点头疼,饭也没吃就先回牢房里了,可等这牢房里的人吃完饭回来,就发现赵士强在角落里已经死了。”
“头疼?”汪洋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那当时牢房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那时候是吃饭的时间,所有的犯人都在食堂吃饭,我们也都核对过人数了,除了赵士强外,其余的人都在。”
“那案发前,赵士强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没有发现有什么反常啊。”狱警仔细的想了想。
“有发现遗书吗?”
“没有。”
“江医生,怎么样?”汪洋向狱警了解完情况后,来到江医生身边。
“死者应该是用这断了的半截牙刷柄,割断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致死。”
“可以肯定是自杀吗?”
“应该是的。”江医生点了点头,“汪队,这人犯的是什么罪啊?”
“原来是入室盗窃,结果被户主发现,就变成了入室抢劫了。”汪洋说道,“为什么问我这个,是不是死因上有什么可疑?”
“如果是入室抢劫,最多判个几年,又不用枪毙,可是从现在他这种自杀的死法来看,对自己可是够残忍的了,你看他颈部的伤口,还有这半截牙刷柄。”江医生指着尸体右手紧握的半截牙刷柄,“如果这是刀的话,用来割断颈部动脉自杀是可以理解的,可这断了的牙刷柄,要想一下割断颈部大动脉是不太可能的,与其说是割,倒不如应该说是刮,你看死者颈部的伤口,都已经被刮的血肉模糊了,试想一下,用这种东西一点点刮开皮肉,割断颈部的大动脉,那种疼痛的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了的啊!”
听完江医生的分析,汪洋突然想到了什么:“江医生,你觉不觉得这起案件和之前的案件里那名女死者的死法有点相似。”
“你说是那个女死者胡玉珍?”
“是的,胡玉珍的死是先被男死者刘丛刚砍了18刀,在受那么重伤的情况下,自己捅死自己,和现在这个死者虽然在死法上不同,但死前的行为异常这一点似乎有点相似。”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点像,我这就回去进行详细的尸检。”
江医生离开后没多久,高海波等人也赶到了监狱。
“汪队,这是怎么回事啊?”胡立威问道。
“还不知道,江医生已经把尸体带回去检验了。”汪洋蹲在尸体留下的血迹边上,仔细观察着。
“真的是自杀吗?”王泰问道。
“表面上是,但我觉得这起案件可能和之前的刘丛刚夫妻被害案有关联。”汪洋起身说道,“马上提审和赵士强一同参与入室抢劫案的那两个嫌犯,王泰,你和海波去审王亚军,我和立威、陈雨负责审罗鹏。你们审讯的时候,多了解一些死者生前的情况,看赵士强有没有认识对植物学或是细菌学有研究的人,还有,他和之前的两名死者刘丛刚和胡玉珍的关系,看能不能找到些许的共同点。”
“好的。”
“罗鹏,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是什么事了吧!”汪洋严肃的问道。
罗鹏是和赵士强一起参与青山碧海别墅山庄入室抢劫案的嫌犯之一,另一个嫌犯王亚军被高海波和王泰带到了另一间审讯室。
“赵士强死了嘛,这里的人都知道了,不过可和我无关啊!案发的时候我正在食堂吃饭呢。”罗鹏吊儿朗当的斜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和你无关。”
“那你找我来干嘛!”罗鹏不耐烦的说道。
“给我坐好咯!”胡立威一拍桌子斥道,“找你了解点情况是不是不行啊!”
“行,警官,你说什么都行,不用这么凶吧!”罗鹏被胡立威一吓,虽然嘴上不情愿的嘀咕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直了身子。
“你之前说你和王亚军跟赵士强是在网吧里认识的,具体是怎么认识的,说详细点。”汪洋问道。
“有一次,我和王亚军在网吧玩的没钱了,就想乘晚上通宵玩游戏的人犯困的时候,搞点货,结果才下手就被赵士强发现了,不过让我们感觉到很意外,他非但没有报警抓我们,还给我们钱,让我们玩,后来还请我们吃宵夜,聊天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干这一行的,不过他干的都是些大买卖,他说,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大点的,赚也能多赚点。还说他正好想干一桩大买卖,人手不够,问我们想不想跟他一起干,我们见他这人挺仗义的,就答应了。这不,才干了一次,就被你们抓到了。”
“你们还真是志同道合啊!”胡立威嘲讽道。
“那除了你和王亚军之外,赵士强还有没有其他的朋友。”汪洋问道。
“那要看是哪方面了,如果是网友的话,那是多了去了。”
“我问的是现实里的。”
“我知道的就只有我和王亚军,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没听他说过,不过他大多时间都泡在网吧里,我们也从没见有朋友来找过他。”
“那刘丛刚和胡玉珍这两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赵士强说过。”
“没听说过。”
“想清楚了。”王泰斥道。
“真没有,我从没听过这两个名字,真的。”罗鹏肯定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听他提过他有认识学植物学或者是细菌学知道的人呢?”
“警官,别逗了,那样的人我们哪会认识啊?就我们这文化水平,想认识人家,人家也不搭理我们啊!”
“那有没有什么人和他有仇呢?”
“不清楚,不过他一天24小时,起码有10几个小时泡在网吧玩游戏,聊天,剩下的时间也是睡觉,哪有时间和别人结仇啊!”
“带他出去吧!”
正当狱警把罗鹏准备带出审讯室的时候,汪洋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周一的时候赵士强去东湖步行街是找你和王亚军了吗?”
“周一?”罗鹏思索了片刻,“没有啊,早上我们一直都和赵士强在网吧里啊!”
“那他周一去东湖步行街干嘛,你知不知道?”
“他说去见个什么网友。”
“你知道这个网友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他没说过,他只说去见个网友,不过看他当时满面春风的样子,应该是见女网友去了。”
“女网友?”汪洋在心里暗暗思索着,“行了,带下去吧。”
“汪队,怎么了?难道这个女网友有什么问题吗?和这起案件有关系?”胡立威问道。
“哦!之前江医生对毒素细菌实验得出了结论,这种毒素细菌在人体内的潜伏期是一星期左右,而从今天往前推算,如果赵士强真的是中了古巴裸盖菇的毒的话,应该是在我们抓捕他的那天。”汪洋解释道。
“汪队,你真的认为这起案件和之前的案件有关系?”陈雨在一旁问道。
“暂时还不能肯定,只是一种感觉。你们还记得之前案件里女死者胡玉珍是怎么死的吗?”汪洋反问道。
“当然记得,印象深刻啊!胡玉珍是被刘丛刚先砍了18刀,然后自己捅死自己的,但是和这起案件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啊。”胡立威回道。
“根据江医生刚才初步验尸的结果,赵士强是用一把断了的牙刷柄割断自己的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那和之前的案件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自杀啊,别的好像再没什么相似之处了,汪队,你为什么会觉得和之前的案件有联系呢?”陈雨问道。
“死者用的自杀工具。”汪洋说道。
“断了的牙刷柄有什么问题吗?这可是监狱啊,没有刀,要想自杀,自然会用别的工具代替了。”陈雨说道。
“你怎么还没明白汪队的意思啊!”胡立威在一旁急道,“你想想看,一把断了的牙刷柄,它再怎么锋利也比不上刀吧,刀可以一下就割断颈部的动脉,可是断了牙刷柄在断口处可是参差不齐的,而且又是塑料的东西,怎么能一下割开颈部动脉呢?”
“立威说的没错,江医生也是这个意思,如果用断了的牙刷柄就不能叫割开颈部大动脉,只能叫刮,你们想想,那种痛苦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吗?无论一个人再怎么坚决想自杀,也不会用这么痛苦的方法,虽然在死亡原因上和之前案件里的女死者胡玉珍完全不同,但是在自杀的手法上,两名死者都有着完全不合常理的相同之处。”
“哦,我明白了。”陈雨终于反应了过来。
“呵呵,没关系,我们刚入行的时候也是这样,跟大家多学习学习,必竟在这学的可是你在警校课本上学不到的啊。”胡立威笑道。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高海波走进审讯室问道。
“教陈雨办案呢!”胡立威说道。
“不是吧,你这水平也教人?别误人子弟啊!”王泰走了进来打趣道。
“我没那么差吧!好歹我也算是汪队的高徒吧,正所谓名师出高徒,你们怀疑我的能力,这不就等于怀疑汪队的能力嘛!汪队,你说是吧!”胡立威反驳道。
“我有权保持沉默。”汪洋笑道。
“不是吧,汪队,我可真是心碎了无痕啦!”胡立威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哈哈……”众人的笑声,多少缓解了这几天来办案紧张的心情。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汪洋拍了拍手,“海波,王泰,你们那边审的怎么样?”
“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王亚军对赵士强的了解很有限。”高海波回道。
“那有没有问,赵士强认不认识学植物学或细菌学知识的人呢?”
“不认识,他一个小偷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
“那刘丛刚或胡玉珍呢?”
“也不认识。”
“汪队,你们这边呢?”王泰问道。
“也是白忙了一场。”汪洋摇了摇头。
“汪队,你真觉得这案子和之前的命案有关系吗?”高海波问道。
“只是一种直觉,现在还要等江医生那边的验尸报告出来,才能下结论。”汪洋说道,“不过你们想想看,赵士强是个三进宫的人,他进这里面应该早就习惯了,有可能因为这自杀吗?更何况他犯的是入室抢劫,又不是杀人,用不着判死刑,何必要自杀呢!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之前对刘丛刚的舅舅,也就是邹沫的父亲曾经提到一点,在案发前几个小时,刘丛刚夫妻曾到他们家吃饭,但吃完饭就离开了,原因是刘丛刚和胡玉珍都感觉头有点疼,当时胡玉珍说可能是晚上吹空调感冒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胡立威问道。
“刚才狱警和我说,案发前,赵士强也出现了头疼的症状,饭也没吃就先回牢房里了。两起案件在案发前,死者都出现了头疼的症状,而且两起案件虽然都是自杀,但现场都没有发现遗书,很肯定这两起案件都不是有计划的自杀,这会是一种巧合吗?”
“这么看来两起案件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王泰说道。
“现在一方面,我们要等江医生的验尸报告出来后再下结论,另一方面,你们几个查一下赵士强的电话记录,看他在被我们抓获前的所有通话记录,尤其是被抓当天的电话记录,还有就是去赵士强常去的网吧,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我们立刻去查。”
九
“两元一件,两元一件了啊!”
“随便挑随便选了啊,挥泪出血跳楼大甩卖了。”
“厂家直销,厂商家销。”
…………
夜市上,小商贩们的喊什么的都有,这给原本就不安静的大街又增添了几分喧闹,却也不失为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老板,这碟怎么卖啊?”汪洋来到夜市上一处卖盗版光碟的摊位。
“五元一张,五元一张。”卖碟的小贩正忙着生意,头也没抬的回应道。
“这盗版碟质量怎么样啊?”
“保证都能看。”
“但是卖盗版犯法,你不怕被抓吗?”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要买就买,不卖就别挡着我做生意。”小贩不耐烦的抬起了头,“唉呀,汪哥,怎么是你啊!”小贩看到汪洋,感觉很是意外。
“长毛,不接贼赃,改卖盗版了,生意还不错嘛!”
“汪哥,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还不都是为了生活嘛!”长毛忙起身,笑脸相迎。
“你小子就不能学点好啊,不干点违法的事,你浑身不舒服是吧!”
“我这卖盗版也算是服务广大基层的人民群众嘛!谁叫正版贵呢,您说是吧!”长毛嘻皮笑脸的说道。
“别跟我这废话,有事找你。”
“胖子,帮我看会摊子,赚的钱算你一份。”长毛冲着边上卖衣服的摊主喊道。
“行嘞!”
“汪哥,走走走,我请你吃点宵夜,边吃边聊。”
“来几个小菜,再拿瓶啤酒。”一进小饭馆,长毛就冲着伙计喊道。
“行啦,我来不是找你吃饭的。”
“汪哥,您跟我还客气什么。”长毛帮汪洋倒了杯茶水。
“说正事吧,赵士强刚刚在牢里自杀死了。”汪洋说道。
“什么!”长毛惊讶道。
“你知道他都认识些什么人吗?”
“这小子性格挺孤僻的,可能和他是孤儿有关系,他很少和人打交道的,每次搞到钱,就是去网吧泡着。按他的话说,越少人认识他,就越不容易被警察抓到。”
“那他有没有仇人?”
“他一个小偷能和什么人有仇啊,有也是那些被他偷了东西的事主。怎么,汪哥,你怀疑老鼠强是被人谋杀的吗?”
“这点我们还在调查。那他有没有认识学植物学,或是细菌学知识的人呢?”
“汪哥,你别逗了,就他,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些个知识份子啊!”长毛笑道。
“对了,那天你说他去东湖步行街好像是去见什么人,你知道他去见谁吗?”
“这个嘛,那天他拿了批货来卖,我记得他当时拼命催我快点拿钱给他,说他约了人在东湖步行街见面,不能耽误,之后拿了钱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但见什么人,他没说。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去见个女人。”
“为什么?”
“那天看他样子挺骚包的,还特地打扮过,你想想看,他就一个小偷,打扮的那么整齐,难道还能是和人谈生意吗?肯定是去见美女啦。”
“你有没有听他提过刘丛刚或者是胡玉珍这两个名字呢。”
“没听说过。”
“你仔细的想想。”
“真的没有听说过,我和他虽然认识,但算不上很熟,只是他有货的时候才会来找我,偶尔请我吃个饭什么的,他私底下的事我真的不是很了解,就只知道他爱上网,别的就真不清楚了。”
“女网友。”汪洋拿着茶杯,喃喃自语道。
“汪哥,吃菜啊,别客气啊。”长毛边吃边冲汪洋说道。
“行了,你自己吃吧,我还得赶回去。”说完,汪洋便起身离去了。
“这么多菜叫我一个人怎么吃啊?”长毛面对一桌的菜,一脸的无奈,“这当警察的有这么忙嘛,吃个宵夜都没时间,得了,我自己解决。”
汪洋离开小饭馆,就急匆匆的赶到了法医研究室找江医生,他很迫切的想知道赵士强真正的死因。
“江医生,尸检有结果了吗?”汪洋在江医生的办公室等了许久,江医生才回来,他迫不急待的问道。
“你小子快赶上高利货逼债啦!”江医生打趣道。
“我这不是着手急嘛!赵士强的死因有可疑吗?”
“赵士强的死因是自杀,从颈部的致命伤的伤口分析,的确是自己造成的,死因暂时无可疑。”
“那他是不是中了古巴裸盖菇的毒,才导致他自杀呢?”
“这一点我们已经抽取了死者的血液化验了,结果暂时还没有出来。不过我始终无法相信一个正常的人,能用牙刷柄刮断自己的颈部大动脉自杀。”
“我暂同你的观点,而且我也问过狱警,根据他们提供的资料显示,赵士强在案发前出现过头疼的症状,而这一点在之前案件里的两名死者在死前也同样出现过。”
“古巴裸盖菇的毒是一种神经毒素,可以控制人的中枢神经,使人产生幻觉,而在毒发前出现头疼的症状也很正常。”
江医生的话刚说完,一名法医就拿了份报告走了进来:“死者赵士强的血液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化验出什么来?”江医生翻看着报告问道。
“没有,在血液里我们没有化验出含有可疑的毒素。”
“你们继续对血液样本和尸体进行仔细观察,一旦发生变化,立刻通知我。”
“好的。”
“没有中毒,难道赵士强真的是死于自杀?”
“没有化验出毒素,并不能证明他没有中毒。”
“你的意思是?”
“之前两名死者死后,我们在验尸的过程中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但隔了三天,尸体和血液样本都出现了问题。我之前也说过,这种毒素细菌已经产生变异,而且会使腐败细菌不仅能抵御低温,还能加速生长,所以我怀疑这种毒素细菌会在人死后,迅速被腐败细菌吸收,并在三天左右的时间,以腐败细菌为载体,重新复活,并迅速大量繁殖,从而影响腐败细菌,使其也产生变异,造成尸体的加速腐烂。”
“江医生,你说的太专业了,能不能简单一点。”汪洋听的是一头雾水。
“简单点说就是这种毒素细菌懂得‘借尸还魂’,在人死后,这种毒素细菌会被腐败细菌吸收,然后在一定时间内,再复活,以达到让尸体加速腐烂的目的。”
“这么说下毒的人不仅要让人死,还要让他尸骨无存咯!”
“可以这么说,我会乘现在尸体还没出问题的时候,对尸体内的腐败细菌进行化验,以证实我的怀疑。”
“那辛苦你啦。”
“到底有什么仇恨,要杀人,还要让死者尸骨无存呢?”汪洋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的思考着,“一起案件还没有眉目,现在又是一起,两起案件,三名受害者,一个是房地产商人,一个是家庭妇女,一个是盗窃犯,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关联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士强很有可能也是因为中了古巴裸盖菇的毒才导致用那样残忍的方法自杀,到底是什么人,要用这样的毒来杀人呢?”
“赵士强。”汪洋突然想到了什么,“按江医生的说法,这种毒会在人体内潜伏一星期的时间,那一星期前,也就是赵士强被抓的时间,当时他去东湖步行街是要见一个人,而从掌握的资料来看,赵士强上午一直都和他的两个同伙在一起,中午就被我们抓获,而中间他在东湖步行街的这段时间,应该都和那名女网友在一起,他也很有可能是在那个时候中毒的,难道赵士强的死会和这名女网友有关?”
十
“星期一,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但对我来说,却意味着我离死亡又近了一步,我越来越无法控制那东西在我体内的发展了。不过今天还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因为我的全部计划将在今天完结,此时此刻,我兴奋,我激动,我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虽然它来的有点晚,但总算还是来了。”
会议室里,高海波等人个个是红着眼睛,哈欠连天的,他们去了赵士强生前常去的几间网吧,调查了一个晚上。
“辛苦各位啦!怎么样,查了一晚上有什么收获吗?”汪洋问道。
“电话记录方面我们查过了,这小子的手机纯粹就是个摆设,几乎没有什么电话打进打出的,而在我们抓捕他的当天,的确有一个电话打入,不过我们查过了,是东湖步行街的一处IP电话亭的号码。”胡立威说道。
“网吧方面,除了发现有未成年人上网外,别的是一无所获啊!”王泰打着哈欠说道。
“几间网吧老板倒是都知道赵士强,不过只是因为他经常在他们的网吧里上网而已,别的什么也不知道。”高海波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说道。
“网吧里的一些常客也都认识赵士强,不过和老板一样,只是因为他经常在网吧上网,玩游戏,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陈雨更是一脸的困倦。
“汪队,法医那边有验尸结果了吗?”胡立威强打起精神问道。
“死因自杀这一点是肯定的,不过是不是中毒,江医生还在进行检验。”
“汪队,你真的认为赵士强的死不是自杀,而是中毒吗?”高海波问道。
“是的,不仅我这么认为,江医生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想想看,赵士强犯的只是入室抢劫案,用不着枪毙,更何况他又不是第一次蹲监狱,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自杀呢,再者说了,就算要自杀,也用不着用那么残忍的手法自杀吧。”
“是啊,如果只是自杀,何必要这么麻烦呢,想自杀的人一般都会找些死的痛快的方法,哪会有人自杀还要折磨自己呢?”
“再有就是赵士强在自杀前,都出现了和之前两名死者出事前同样的症状,就是头疼。残忍的自杀手法,死前头疼的症状,现场都没有遗书,如果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吧!另外,我觉得赵士强在我们抓捕他的那天去见的那名女网友值得怀疑。”汪洋说道。
“女网友?”
“是的,你们想想,江医生说这种毒素细菌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大概是一星期的时间,那从昨晚往回推算时间,赵士强中毒的时间应该是在星期一,而根据罗鹏交代,星期一的早上赵士强一直是跟他们在网吧里的,而我们抓他的时间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从他离开网吧,直到我们抓到他这中间的一段时间是真空的,所以我怀疑他是在这段时间内被人下了毒的,而这段时间内最有可疑的人,就是赵士强见的这个女网友。”
“但是现在这个女网友的资料我们一点都没有,企不是大海捞针吗?”
“不错,我们就是要捞这个针。”汪洋说道。
“这可怎么捞啊?”
“所以我今天放你们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明天我们就去东湖步行街捞这根针。”
“当时赵士强是出现在美食天堂区的,所以很有可能当时他是和那名女网友在这里吃饭,现在我们就以美食天堂区为中心,先开始调查,你们拿着赵士强的照片到各间店铺询问一下,一定要问仔细了,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
“明白。”众人应道。
东湖步行街的确是最繁华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汪洋等人穿梭在人潮之中,往来于各间店铺,搜寻着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而这个线索和眼前涌动的人潮相比,显得是那样的渺小,无疑是在大海里捞针。但是汪洋的直觉告诉他,这根针一旦捞到,很有可能对破案有至关重要的帮助。
“老板,见过照片里的人吗?”汪洋拿着赵士强的照片走进一家名叫“北极雪山”的刨冰店,“我是警察,你仔细想想,他上周一可能来过你店里。”汪洋说道。
店老板一听是警察,不敢怠慢,拿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会:“我没印象,你们见过吗?”店老板把照片递给几名店员。
“我没印象。”
“没见过。”
“我好象有点印象。”其中一名店员接过照片看了会后,说道。
“是吗?你看仔细了,千万不能搞错。”汪洋说道。
“是他,我确定。”店员很肯定的说道。
“都一个星期前的事了,你真的能确定?”汪洋再次向店员确认道。
“恩。”店员点了点头。
“那他当时是不是和一个女人一起来的?”
“女人?是男人吧!”店员小声的在汪洋耳边说道:“我怀疑他们两个人是同志。”
“男人?”汪洋显然对店员的回答有些意外。
“是啊,所以我才会对他有印象啊。”
“那你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记得当时两个人手牵手的进来,都戴着同样的帽子,照片里这男人一进来就把帽子摘了,可另外那个人始终都没摘过帽子,两个人在角落那里坐了下来,点了两份刨冰。”
“那另一个人的样子你看清了吗?”
“那个人差不多1 米65左右吧,瘦瘦的,但样子没看清,因为那人把帽子压的很低,而且戴了个很大的太阳眼镜。”
“那你怎么肯定那人是个男人呢?”
“打扮咯!穿皮鞋,西装裤,白衬衫,运动帽,大的太阳镜,不仅如此,这么大热天,还戴着副手套,你说,这种打扮难道会是女人吗?”
“那你有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我注意到,一直都是照片里的这个男人在不停的说话,另一个人一直都低着头吃刨冰,我估计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他们是同志关系吧!”店员笑了笑。
“那当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呢?”
“特别的事啊?让我想想。”店员仔细的思索了片刻,“我印象中没有,不过当时还真的挺恶心的,他们吃完刨冰后,我看见那个男人拿出纸巾帮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擦嘴,唉,我并不歧视同志,但在大庭广众的场合多少应该避忌一下吧,搞的那么亲热,真的让人有点受不了啊!”
“纸巾?擦嘴?”汪洋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
傍晚,汪洋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小饭馆里,但此时,众人已经累的够呛,全都瘫坐在了椅子上。
“今天辛苦你们啦,这一顿我请了。”汪洋看着疲惫的众人说道。
“汪队,我现在真想大哭一场啊!”王泰一脸的沮丧。
“怎么啦?”汪洋替众人倒了杯茶。
“对不起你这顿饭啊,一整天什么线索也没查出来。”
“行啦,要是真这么容易查,人人都能破案了,那还要我们警察干嘛。”汪洋笑道。
“汪队,这根针可真的是不好捞啊。”胡立威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们说会不会赵士强压根就没来见什么女网友,只是在吹牛而已,就他那种人,哪有女网友会看上他啊,还约出来见面。”高海波喝了口茶说道。
“这倒不一定哦,能约出来见面的网友,肯定是之前在网上聊的很投缘,而且之前也通过视频先见过面,彼此间感觉不错,才约出来见面的,这一点我比你们清楚。”陈雨似乎还挺有精神的。
“你小子挺有经验的嘛,是不是经常约女网友出来啊?老实交代。”王泰装出一付严肃的表情问道。
“没有没有,我是有很多网友,但那都仅限于网络,我不喜欢约他们出来见面,那样就失去了网友的味道了。”陈雨忙辩解道。
“真的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泰逼问道。
“真的没有啊,对我来说,现实是现实,网络是网络,我分的很清楚的。”
“行啦,王泰,你就别逗他啦。”高海波笑着劝阻道。
“我这也是为他好,怕他年少无知被网友骗了。”王泰说道。
“你怎么不说你上次在网上买东西被人骗的事啊?”胡立威说道。
“哈哈,王哥,原来被骗的人是你啊?”陈雨笑道。
“行了啊,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我那不也是第一次没经验嘛。”王泰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看着王泰的样子,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的确是驱赶疲劳的最好方法,现在每个人似乎又都有了精神。
“来,边吃边聊吧!”汪洋对众人说道。
“汪队,你还没说你今天调查的怎么样呢?”陈雨问道。
“我倒还真是捞到了一根针,可是和我们之前得到的答案有些不同。”汪洋回道。
“汪队,有什么问题吗?”胡立问说道。
“一间刨冰店的店员认出赵士强曾在周一的时候到过店里,当时也的确是去了两个人,但是据店员说,那和赵士强一起去的是个男人。”
“男人?”众人都显得很是意外。
“罗鹏不是说赵士强是去见女网友吗?怎么会变成了个男的呢?”胡立威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店员记错了,必竟都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王泰说道。
“应该不会,因为那名店员当时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同性恋关系,所以才会特别留意了一下。店员说那个人1 米65左右,瘦瘦的,当时穿了双皮鞋,西装裤,白衬衫,运动帽,戴着很大的太阳眼镜,并且帽子压的很低,而且始终都没摘下过帽子,不仅如此,店员还说那个人还戴着手套。”
“不是吧,这么大热天戴手套?他也不怕手上长痱子啊?”王泰说道。
“还有,那个人由始至终都没说过话,一直都是赵士强在说,他一直都在低着头吃刨冰。”
“很明显,这个人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样子。”
“对,正常的人是不会在室内还这样打扮的,大热天戴帽子、戴太阳镜都可以理解,但是戴手套,就有点太奇怪了吧!”
“很有可能是女扮男装,不说话是因为他怕一说话就漏馅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汪洋点了点头,“另外店员还说了一点,就是在吃完刨冰后,这个神秘人亲自拿出纸巾替赵士强擦嘴,这一点我觉得最可疑。”
“这情侣间表现的亲热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如果真的是情侣,的确没什么特别,可他们是吗?那个人打扮成那样就是不希望别人认出他来,可是做出那样亲密的动作,多少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吧!”汪洋分析道。
“这么说的确是有些矛盾。”
“我觉得他当时这么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当时必须要这么做,因为在纸巾上很有可能带有从古巴裸盖菇的毒素细菌,而他之所以要亲自替赵士强擦嘴,就是为了能收回纸巾,他担心赵士强用完后,把纸巾随手一扔,毒素细菌会被传播出去。”
“那他还真的是百密一疏啊,怕被人认出来,刻意打扮自己,反而倒引起了店员的注意,加深了对他的印象。”胡立威说道。
“目前来看,赵士强去见的这个神秘的女网友的确有很大的嫌疑。”陈雨说道,“汪队,你认为之前刘丛刚夫妻的命案也和她有关系吗?”
“有这种可能性,只不过现在江医生那边的化验还没有结果,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把两起案件并案处理,不过现阶段找到这个神秘的女网友,至少是破案的一个关键。”汪洋说道。
“得了,又要再下海捞一次针了。”高海波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不过这次的针更难捞啊!”王泰叹道,“之前还有个方向,可这次一点可以调查的方向都没有,只知道应该是个女人,身高1 米65左右,但是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一切都不知道,难不成把所有1 米65左右的女人全调查一遍啊?”
“那倒不用。”陈雨在一旁说道。
“难道你有办法?”王泰好奇的问道。
“既然这个女人和赵士强是通过网络认识的,那我们查他们的聊天记录不就行了。”陈雨说道。
“赵士强是在网吧上的网,用的电脑也不固定,而且网吧的电脑全有硬盘保护程序,每重启一次,之前上网的内容就都被删除了,怎么查啊?”
“他们聊天肯定会用聊天软件,我们只要拿到赵士强的帐号,解开密码,然后到网络公司去查他帐号里的网友的IP地址,不就行了嘛。”
“行啊,陈雨,在网络这方面果然有一套啊!我甘拜下风了。”王泰拍着陈雨的肩膀说道。
“你啊,有时间得多和陈雨学习一下,补补课,现在可是网络时代了,你落伍啦!”高海波说道。
“那这事我就跟陈雨去查了,顺便学习学习。”
“陈雨,这事就交给你负责啦,好好教王泰啊!”汪洋笑道。
“没问题。”陈雨拍着胸脯应道。
十一
汪洋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刘丛刚夫妻命案和赵士强命案的资料,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线索,可是两起案件的死者除了在死亡的特征上有些关系外,其它方面根本就扯不上一丝的关系。
“汪队,化验有结果了,你现在能来我办公室一趟吗?”江医生的电话打断了汪洋的沉思。
“马上就来。”汪洋终于等到了江医生的电话,他知道,这将关系着两起案件下一步的发展。
来到江医生的办公室,汪洋看见在江医生的对面坐着一位年约60,满头白发的老人。
江医生一见到汪洋,忙起身为两个人介绍:“汪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师陈志忠教授。老师,这一位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汪洋。”
待汪洋和陈志忠相互寒喧了几句后,江医生才说道:“汪队,赵士强的死你现在可以和刘丛刚夫妻的命案并案处理了。”
“有结果了是吗?”
“是的,赵士强的尸体在早上出现了和刘丛刚夫妻的尸体同样的变化,而在血液样本中我们化验出了古巴裸盖菇的毒素细菌。”
“恩,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错。”汪洋说道。
“汪队,我的老师可是生物学方面的权威,这次的化验也多亏他老人家的帮忙。”江医生看着陈志忠说道。
“麻烦陈教授啦!”汪洋客气的说道。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陈志忠微笑道。
“汪队,我老师对这起案件可有自己的看法哦!”江医生说道。
“是嘛,那我得好好听听老前辈怎么说了。”汪洋谦虚的说道。
“汪队长,你听说过降头术吗?”陈志忠问道。
“降头术?”
“是的,降头术,很像过去苗疆的蛊术,不过主要是在东南亚地区流传罢了。”
“有听说过,怎么,难道和这两起案件有关?”汪洋好奇的问道。
“有没有关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古巴裸盖菇这种毒素,一般只有降头师才会用。”
“您能详细说一下吗?”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到过东南亚一带,采集当地的一些植物进行研究,在当地的一个小村庄里,我遇到过一个因为中了降头而死的人,那个人死的时候全身溃烂,爬满了毒虫,死状真的很惨,出于好奇,我从那开始就对降头术进行研究,后来我发现降头术其实就是运用了生物学的综合知识。”陈志忠介绍道,“生物学里有植物学、微生物学等多门学科,细菌学则是微生物学的一个分支学科。而降头师大多都懂得这些知识,他们从一些生物、植物中提取到他们想要的毒素,然后用这些毒素来培育出毒素细菌,再将这些有毒细菌混入到受害人的食物或水里,即可达到他们下降的目的。不仅如此,降头师甚至能控制这种毒素细菌在人体内毒发的时间,这让我很惊讶,只可惜,这一点我始终没能找到答案。”
“老师,连您都研究不出来吗?”江医生问道。
“之前我通过研究,得出的答案是,这种有毒细菌会吸收人体内的有益细菌,借此来大量繁殖,当这种有毒细菌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毒就会发作,但这解释仅适用于一些极其简单的降头术,因为人体的抗体是各不相同的,所含的有益细菌数量也各不相同,但一些高级的降头师所下的降头却可以完全排除掉这些因素,并准确的控制毒发的时间,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那您没有去问过降头师吗?”江医生问道。
“呵呵,这下降头就像是魔术师变魔术一样,魔术师是不可能向别人揭露自己魔术的手法,降头师也一样,而且降头师下降头如果被人破解了,他自身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下降头的手法对降头师来说可是最重要的秘密,绝对不能外泄。”
“没想到降头术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啊!”汪洋感叹道。
“呵呵,里面的学问还多着呢,我研究到的只是一些很表面的东西,或许降头术真的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简单吧!”陈志忠微笑道。
“陈教授,我冒昧的问您一下,您研究降头术有什么用吗?”
“呵呵,汪队长,你放心,我可不是想用降头术来害人啊!其实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是有两面性的,就拿砒霜一样,你可以说它是毒药,但如果用量适当的话,它也一样可以治病救人。降头术也一样,对于降头师来说,他会用它来害人,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希望能用降头术里的奥妙来救人,如果可以成功的研究出如何准确的控制细菌的话,那我们就能通过这种方法,来人为的控制人体内的各种有害细菌,甚至于能控制癌细胞也不一定呢。”
“哦,是这样啊!”汪洋点了点头,“那陈教授,您认为这两起案件的死者中的是什么降头呢?”汪洋问道。
“七日降。”陈志忠字字清晰的说道。
“七日降?你这么肯定?”
“是的,在台湾的降头术里,主要以灵降,蛊降,混合降为主,而七日降则是蛊降的一个分支,属于细菌降,降头师会利用毒物,培养出毒菌,再透过食物、饮水等手段将降头附着在受害人的身上,至于毒发的时间,一般以七日为限,所以称之为七日降。这种降头术的厉害之处就是使中降者在中降后的第七天,产生各种奇怪的幻觉,并由这种幻觉引诱中降者自杀,而尸体刚会在死后的第三天时间全部腐败,总之这种降的目的就是要让中降者惨死于自己之手,并且尸骨无存。”
“这种降头术还真是毒啊!”
“是的,这种降头术是很毒的一种,是专门用来对付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十年前,我的一个叫刘钊的学生对这种降头术进行过研究,当时他的研究已经取得了成功,不仅通过古巴裸盖菇提取出了用于下降用的毒素,而且还用这种毒素培育出了毒素细菌,并且已经能控制毒发的时间了。”
“那现在这个刘钊人呢?”汪洋忙问道。
“死咯!十年前就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车祸,不过很可惜,至今没有抓到凶手。唉!他在生物学上的天份比我高,有朝一日,他的成就一定会在我之上的,可惜啊!”陈志忠眼神里多了些许的落寞。
“那除了刘钊外,还有谁知道如何制造这种毒素细菌吗?”汪洋问道。
“没有人了。”陈志忠摇了摇头。
“连您也不知道?”
“是啊,当年刘钊在完成研究的时候,我正好在国外参加一个学术研究会,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虽然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研究,可是到现在,只能制造出这种毒素细菌,却无法做到准确控制毒发的时间,这无论对他,还是对我,对医学界都是个不小的遗憾啊!”
“那这刘钊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汪洋问道。
“他家就只有个12岁的女儿刘诗芸,他的妻子早在她女儿出生没多久,就得了癌症死了。”
“女儿?”汪洋在心里暗暗思考着。
“汪队,汪队,怎么了?”江医生叫着陷入沉思的汪洋。
“哦,没什么。”汪洋从沉思中反应了过来,“对了,陈教授,您知道刘钊的女儿现在在哪吗?”
“刘钊死后,她就被送进了孤儿院,这孩子也怪可怜的,那么小双亲就都不在了。”
“那您知道她被送进了哪间孤儿院了吗?”
“恒爱之家。”
“您和她还有联系吗?”
“没有咯,这孩子自从刘钊死了以后,就变得十分的孤僻,我刚开始的几年也有去看过她几次,可后来有段时间研究项目上的事忙的我无法分身,等我忙完了,再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孤儿院了,听院长说,被人领养走了。”
“被什么人领养了呢?”
“好像是对台湾来的夫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问问那里的院长。”
“汪队,你不会怀疑刘钊的女儿和这两起案件有关吧?”江医生问道。
“应该不会和她有关吧!这个七日降刘钊当年可是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研究成功,她一个孩子,到现在也不过才22岁,怎么可能研究的出来呢?除非刘钊当年有把实验的过程记录下来。”陈志忠替刘诗芸辩护着。
“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没其它的意思。”汪洋解释道。
十二
“根据陈志忠教授所言,下这种七日降的人,一定是跟受害人有很深的仇怨,那么很明显凶手的杀人动机就是报仇。”汪洋回到办公室,仔细的在脑海里整理着陈志忠教授所说过的话,“刘钊的女儿刘诗芸现在22岁了,赵士强在东湖步行街约见的女网友会是她吗?如果是,那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害死刘丛刚夫妻和赵士强呢?这三个人和她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再者说了,刘钊那么高的天份都要花上七年时间才研究成功的七日降,以她现在的年龄能研究出来吗?”
“我为什么会对刘诗芸产生这样的怀疑?是直觉吗?”汪洋在心里反问道
“海波,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汪洋拨通了高海波的电话。
“正在网络公司这边查呢,不过这个赵士强的网友实在太多了,现在暂时还没查到可疑的人物。”
“那你让陈雨和王泰在那里继续调查,你和立威去交通部门查一个十年前的交通事故案,死者名叫刘钊。”汪洋说道。
“好的,我们这就去。”
刚放下电话,汪洋就离开了办公室,他想去那间叫恒爱之家的孤儿院,调查一下刘钊的女儿刘诗芸的情况。
“如果要想证明一个人有罪,就必须找出证明他有罪的证据,同样,如果要想证明一个人没罪,就必须找出证明他清白的证据。”汪洋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在恒爱之家孤儿院里,汪洋找到了这里的张院长,她是一名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戴着副眼镜,脸上时刻都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张院长,你好,我是刑侦大队的队长,我叫汪洋。”汪洋递上了自己的证件。
“汪队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张院长疑惑的看着汪洋。
“是这样的,我想来了解一下,一个叫刘诗芸的女孩的情况。”
“刘诗芸?她出什么事了吗?”
“哦,没有没有,我们刑侦大队最近在翻查当年刘诗芸的父亲刘钊交通事故的案件,所以想来找她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汪洋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他不想告诉院长怀疑刘诗芸和两起命案有关,一方面,他还不能肯定自己的这种推断;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院长有所顾忌。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就像是院里所有孩子的父母,父母对孩子都会有保护的心态,汪洋当然不希望院长产生这种保护心态,从而对提供刘诗芸的情况有所保留。
“哦,是这样啊,可是刘诗芸8 年前已经被一对从台湾来的夫妇领养走了啊!”
“我知道,那她离开后,您还有和她联系过吗?”
“唉!她离开这里后就再没有联系了。这个孩子,很聪明,学习特别的认真,只不过可能因为亲眼目睹父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所以性格变的十分的内向,她在院里的2 年时间,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每天都是一个人在房间抱着本笔记本。”
“笔记本?”
“恩,那个笔记本应该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吧,那孩子来这的时候就带着,从不让任何人碰。我记得有一次她父亲生前的一位老师来看她,不小心碰了她的笔记本,结果她又是喊又是叫的,还咬了她父亲的老师呢。”
“哦,看来她真的挺在乎那笔记本的。您这有她的照片吗?”汪洋问道。
“有,不过只有一张集体照就是了。”张院长从文件柜上拿下一本相册,翻开其中一页,指着集体照上的一个的小女孩:“这就是刘诗芸。”
汪洋看着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其余的小孩都是一脸充满童贞灿烂的笑容,只有她,仰望着天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似乎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是那年院庆的时候拍的,也是她留在这里唯一的一张照片。”
“她这么内向,那对台湾夫妇为什么要领养她呢?”汪洋有些好奇。
“是这样的,那对夫妇本来不是领养她的,他们原来是想领养一个叫叶慧的女孩,可是这个叶慧说什么也要把刘诗芸带上,闹了半天,没办法,那对夫妇实在太喜欢叶慧了,所以只好把刘诗芸也一块领养了。”
“叶慧?是什么人?”
“她和刘诗芸是一起被送来我们院的,比刘诗芸大一岁,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父母就离了婚,她跟着父亲生活,她的父亲是一个珠宝行保安员,很不幸,当班的时候正好遇到歹徒抢劫,她的父亲在和歹徒搏斗的时候被歹徒开枪打死了。本来她是可以和她母亲一块住的,可是她母亲又成立了新家庭,还有了孩子,所以就不要她了。”
“照片里有她吗?”
“刘诗芸左边的就是她。”
汪洋看见在照片里站在刘诗芸左边的小女孩不仅长的漂亮,笑的也很甜,和刘诗芸冷漠的表情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挺讨人喜欢的。”
“呵呵,是啊!”张院长笑着说道,“叶慧这孩子很坚强,来这以后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混的很熟,大家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甜,这一点和刘诗芸正好相反。或许是因为她是和刘诗芸一起进来的原因吧,特别喜欢找刘诗芸聊天,不过刘诗芸从没理过她就是了,但这女孩倒很有耐心,还是每天找她聊天,在这院里,也就她对刘诗芸最好了。”
“那她有和您联系过吗?”
“有,不过也只有写过一封信,还是她们刚到台湾后写给我的。”
“能给我看看吗?”
“你等一下,我找找。”张院长在抽屉里翻了会,拿出了一个白色略微有点泛黄的信封,“就是这封了。”
汪洋接过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整齐清秀:“张院长,我和诗芸已经平安到台湾的新家了,新的爸爸妈妈对我们很好,您不用担心,很感谢这么多年来您对我们的照顾,我们会在这里开始我们新的生活,不会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的,另外,我会照顾好诗芸的,请您放心。--- 叶慧。”
“很懂事的一个孩子。”汪洋看完信说道。
“是啊,有她陪着刘诗芸,我放心多了。”
“有您这样一位好院长,这群孩子真是幸福啊!”
“唉!能来这里的孩子又有几个是幸福的呢?”张院长轻叹道。
“院长,那我先走了,如果刘诗芸有和您联系的话,希望您能尽快通知我。”
“好的,希望你们警察能尽快抓到害死她父亲的凶手,这对诗芸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吧!”张院长应道。
汪洋站在孤儿院的操场上,看着在嬉戏的孩子们,他心里似乎明白了张院长的那句感叹:“是啊,能来这里的孩子又有几个是幸福的呢?哪个孩子不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呢?哪个孩子不想得到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呢?可是现实往往是这样的残酷,希望他们能够坚强,不会因为现在的打击而影响到他们的成长。”汪洋在心里这样想着,但此时,他更想明白的是:“照片里那个面无表情的刘诗芸会是这两起命案背后真正的凶手吗?”他不希望这是事实。
十三
“从他自信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出来,他是个好警察,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查到孤儿院,当我偷听到他和院长提到我名字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差点跳了出来,甚至有了推门进去自首的冲动,我在想,如果不是我晚了一步去找院长,会不会被他当场抓住呢?其实就算今天让我逃过了这一劫,又能怎么样呢?我能逃得了死神的召唤吗?”
“汪队,我们回来了。”高海波等人一齐回到了办公室。
“跑了一天,辛苦你们啦。”汪洋问道。
“唉!十年前的交通案还真是不好查啊,当年负责那起案件的警察不是调到这个所,就是派到了那个队,我们绕着市里转了都快两圈,才把事情从头到尾调查了清楚。”高海波说道。
“呵呵,那要是让你们查50年前的案件怎么办?”汪洋打趣道。
“那我们就要绕地球两圈了。”胡立威笑道。
“你们先说说吧,绕着市里转了两圈,都有些什么收获?”
“刘钊,男,生物学博士,死于交通意外,案发时间是1996年7 月27日早上9点20分,案发地点就在他住的小区门口,因为当时是周末,所以路上的人还不是很多,肇事车辆突然失控冲上了路边的人行道,撞上了带着女儿出门的刘钊,好在刘钊当时反应快,及时推开了他女儿刘诗芸,不然后果更更严重了,据当时赶到现场的警员说,如果抢救及时的话,刘钊应该还是有生还的可能的,不过很可惜。”
“那肇事司机是什么人呢?”
“根据当年的调查报告,肇事车辆是辆赃车,而这辆车则是在当天早上9 点钟的时候抢劫一家珠宝行的劫匪所用的,所以这起交通事故很有可能是劫匪在逃跑的过程中,意外造成的。”
“而据当年交通事故的目击者称,在撞倒刘钊后,车上跑下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头戴面罩,身穿黑色皮夹克,其中一个身高1.85米左右,另一个身高1.75米左右。这些特征都和之前珠宝行劫案的目击者所提供的劫匪特征完全一致。不过两名劫匪很狡猾,作案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就连车辆上也没能找到他们的指纹,应该是带了手套,再加上劫案发生后,被劫的珠宝也未在市面上出现过,所以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抓到这两个人。”
“不过汪队,我们在翻查刘钊那起交通事故目击者所做的笔录的时候,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你能猜的出来当年刘钊那起交通事故的目击者是什么人吗?”
“刘丛刚夫妇和赵士强。”汪洋自信的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胡立威和高海波显得很是惊讶。
“我还知道,当年他们三个人应该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事发地点的,不过很可惜,他们没有救刘钊。”
“汪队,你真神啦!”
“呵呵,这么说我的猜测没有错了。”
“汪队,快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啊?”高海波好奇的催问道。
“你们知道刘丛刚夫妇和赵士强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汪洋反问道。
“不是中了古巴裸盖菇的毒死的吗?”
“只答对了一半,昨天江医生请来了他的老师陈志忠教授,他是生物学方面的权威,经过他的检验,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种古巴裸盖菇的毒是用于一种叫‘七日降’的降头术。”
“降头术?”众人惊讶道。
“是的。”汪洋简单的将陈志忠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没想到降头术还真有其事啊!”
“那这么说这起案件和刘钊当年的死有关系了?”
“之前我还不敢肯定,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刘诗芸的嫌疑比较大。”汪洋说道,“她很有可能研究出了这种毒素细菌,并用这种毒素细菌杀死了刘丛刚夫妇和赵士强。”
“可是为什么她要杀死他们呢,又不是他们杀死她父亲的。”
“你刚才不是说刘钊如果当时抢救及时的话还有救吗?很有可能当年刘丛刚夫妇和赵士强在事故发生后,虽然出现在了事发现场,但却没有帮助刘诗芸及时将刘钊送医救治,所以才导致刘钊最后死亡,这就使得刘诗芸把其父亲的死都归咎于他们三人的身上。”
“恩,这样说来,刘诗芸的确是最有嫌疑的。”胡立威点头说道。
“陈雨,你们那边查网友查的怎么样了?”汪洋忙问道。
“我们查出,有一个网友很有可疑,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赵士强和这个网友聊的很频繁,而且就在赵士强被抓的那天上午,他们还聊过很长时间。”王泰说道。
“那查到对方的IP地址了吗?”高海波问道。
“恩,查到了,半年前他和赵士强聊天的IP地址是在台湾,而从上个月开始,他用的IP地址是在我们市里,但是他每次登录的IP地址所在的区域都不一样,也就是说他每次上网和赵士强聊天,都不在同一个地方,很明显,他不希望有人能查到他的具体位置。另外就是在赵士强被抓后,这个人再没有登录过他的聊天帐号了,所以我们暂时没能查到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查到IP地址在台湾登录的就已经足够了。”汪洋顿时觉得案件终于明朗了。
“汪队,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王泰问道。
“刘钊的女儿刘诗芸在8 年前,被一对台湾夫妇领养了。”汪洋说道。
“这么说真的是她?”
“看来凶手终于是浮出水面了。”
“从现在我们掌握到的线索来看,的确刘诗芸有重大的嫌疑。”汪洋说道,“陈雨、王泰,你们立刻回去收拾一下,去趟台湾,调查一下刘诗芸在那边的情况。海波、立威,你们去调查一下十年前的珠宝行劫案,务必要把当时的两名劫匪查出来,如果刘诗芸真的是凶手的话,他们两个很有可能会是她接下来的目标。”
“是。”
众人离开后,汪洋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从两起命案查出都是中毒后,汪洋的直觉就告诉了他,两起命案的动机完全是为了报仇,而且这种仇恨还不一般,直到高海波他们查出刘钊当年的车祸案的目击者是刘丛刚夫妇和赵士强后,汪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可是她到底是如何做到能准确控制毒发的时间呢?刘钊当年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研究了出来,她现在不过也才22岁,又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当年刘钊告诉过她有关研究方面的事?可是当年她只是个12岁的孩子,能明白其中的原理吗?难道她当年在孤儿院拿着的笔记本是刘钊的实验笔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接下来她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当年开车撞死他父亲的那两名劫匪,可是这么多年来,警方都无法找出那两个人的下落,难道她找到了?那她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的呢?”汪洋在心里思索着,“半年前还在台湾和赵士强上网聊天,一个月前回到这里,紧接着命案就发生了,她现在应该还在这座城市里,可是她会在哪里呢?”
“离开了这里8 年的时间,回来除了报仇,她应该会去看看她的父亲吧!”汪洋自语道,“对,看她的父亲,如果我是她的话,也一定会去那里。”
十四
傍晚时分,汪洋驱车来到了位于城郊山上的一处公众陵园,由于并不是拜祭的日子,再加上已经是傍晚了,所以陵园内显得格外的冷清,这也是,谁平时没事会在这个时间跑到陵园里闲逛呢?
汪洋在陵园内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陵园管理处在哪。
“这陵园怎么连个指示牌也没有啊?”汪洋自语道。
正在这时,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朝汪洋这边走来,汪洋一见,忙上前拦住了少女,这倒把少女吓了一跳,站在那一脸惊讶的盯着汪洋,看样子,是把汪洋当成坏人了。不过也是,傍晚时分,突然一个陌生人拦住自己的去路,而且地点还是在陵园里,任谁也会被吓一跳。
汪洋看到少女惊讶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忙解释道:“小姐,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只想问一下,你知道这陵园的管理处在哪吗?我在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哦,你问管理处是吧!”少女稍稍镇定了下来。
“是啊。”
“你从那边往前走,然后向左拐,走差不多一百米左右,再向右拐,从一个小门进去就是了。”少女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说道。
“哦,好的,谢谢了。”汪洋微笑着说道。
“不用。”少女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似乎她还是对汪洋存有戒心。
“我的样子像坏人吗?”汪洋看着少女匆匆离去的背影,尴尬的自语道。
“你好,请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汪洋来到管理处,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小说的中年人询问道。
“有什么事吗?”中年人继续看着小说,头也没抬的问道。
“我想找个人。”
“找人到别的地方吧,这里全是化成了灰的死人。”
“我要找的就是死人。”汪洋把证件放在了中年人的小说上。
“警官啊!早说嘛!”中年人一见到汪洋的证件,忙起身满脸堆笑的说道,“找谁啊?”
“刘钊,十年前死的,灵位是安放在这里吧!”
“你稍等一下,我帮你查查。”中年人忙在电脑上帮汪洋查询着资料,“查到了,他的灵位是安放在这里。”
“那你带我去看看吧!”
“行啊!”
中年人带着汪洋来到陵园摆放灵位的灵堂。
“这就是刘钊的灵位了。”
汪洋看到在刘钊灵位前的花瓶里插着束新鲜的黄菊花:“这花还很新鲜,之前有人来拜祭过他?”
“我帮你问问。”中年人说完,转身冲在在灵堂里打扫卫生的老伯喊道,“老吴头,是不是有人来拜祭过刘钊啊?”
“是啊,人刚走。”吴老伯回道。
“刚走?”汪洋心里一惊,“来拜祭他的是不是个少女,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是啊!”
吴老伯的话音刚落,汪洋就冲出了灵堂,一口气奔到了陵园的门口,可是连那少女的影子也没见到。汪洋懊恼的一拳头砸在了门口的石柱上。
“你知道刚才那少女是刘钊的什么人吗?”回到灵堂,汪洋向吴老伯询问道。
“应该是他的家属吧。”
“那少女每天都来吗?”
“最近一个月,我每天都看见她,而且都是傍晚的时候才来,每次来都带着两束花。”
“两束花?她还有拜祭谁吗?”
“喏,还有那边的那个咯!”吴老伯指着灵堂的另一端的一个灵位说道。
果然,在那个灵位前的花瓶里也插着一束新鲜的黄菊花,汪洋看到灵位上死者的名字写着“叶锋”两个字。
“难道这是叶慧的父亲?”汪洋低声自语道。
“唉,我在这做了15年,这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来拜祭他们俩,原以为他们是无主的孤魂呢!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拜祭他们,要是他们泉下有知,也该有些许安慰啦!”吴老伯轻叹道。
“老伯,您对那少女都有些什么样的印象呢?”
“这个嘛,那孩子每次来都不说话,只是把花插上,然后静静的站在灵位前,也不哭,就那样一直站着,从傍晚站到天黑,就离开了。”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吗?”
“是啊!这么特别祭拜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过。”
“哦,老伯,如果您再看到她来的话,马上打电话通知我,可以吗?”
“好的。”吴老伯点头应道。
出了陵园,汪洋的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一方面是因为刘诗芸刚才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却让她走了;另一方面,他无法相信刚才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女会是两起命案的凶手。
古语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确是这样,人都是具有两面性的,外表仅是一个包装,而隐藏在这包装内的心是邪恶还是正义、是纯洁还是伪善,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十五
“终于和他相遇了,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他果然查到陵园去了,希望他记住我了吧!我的仇已经报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更何况我的身体也熬不了多久了,那东西我再也控制不了了,呵呵,我真的不该用自己的身体去做这样的实验,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了那项研究是失败的。”
“汪队,我们查到,刘诗芸的养父母已经失踪两年了。”王泰从台湾打回了电话,向汪洋报告着他和陈雨调查到的情况。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两年前,刘诗芸的养父母就神秘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台湾警方起初怀疑是起绑架案件,但是案发后,却没有收到绑匪任何的勒索信息,再加上至今没有找到两人的尸体,所以警方排除了绑架案的可能性,暂时将这起案件列为了人口失踪案。”
“那刘诗芸的情况呢?”
“刘诗芸在上个月大学毕业后,就离开了台湾,我们查过出入境记录,她已经去了美国。”
“美国?”汪洋显得有些惊讶。
“是的,我们还查到,她所学的专业是生物学。”
“你们那边有刘诗芸的近照吗?”
“有,是她大学毕业时拍的,我已经叫陈雨发到你的电子邮箱里了,你现在可以接收来看一下。”
汪洋从邮箱里下载了陈雨传来的刘诗芸的照片,可当他打开照片后,发现照片里的女孩和他昨天在陵园遇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的推测错了?”汪洋在心里暗暗思索着。
“汪队,怎么样?照片收到了吗?”
“你们那有叶慧的照片吗?”汪洋突然想到了在陵园时,打扫卫生的吴老伯和他说过的一句话“最近一个月,我每天都看见她,而且都是傍晚的时候才来,每次来都带着两束花”。
“有,我这就叫陈雨传给你。”
很快,汪洋就收到了陈雨传过来的叶慧的照片,他打开一看,果然和之前在陵园遇到的少女是同一个人。
“你们马上查一下叶慧的资料,查到后立刻给我电话。”
“是。”
“难道这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刘诗芸,而是叶慧?”汪洋在反思着,他想到了孤儿院的院长曾说过,叶慧的父亲是珠宝行的保安员,当班时候正好遇上歹徒抢劫,在和歹徒搏斗中被歹徒开枪打死了,“难道那个保安员就是叶慧的父亲?”
想到这里,汪洋忙拨通了高海波的电话:“海波,你们查一下十年前珠宝行劫案两名劫匪杀害的保安员是不是叫叶锋。”
“好的。”
“可是叶慧又怎么会研究出‘七日降’,然后用来杀人呢?难道是刘诗芸教她的?难道当年在孤儿院刘诗芸每天抱着的不让任何人碰的那本笔记本真的就是刘钊的实验笔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开了。”汪洋突然眼前一亮,“刘诗芸通过她父亲留下的实验笔记,研究出了这种‘七日降’,然后把这种方法教给了叶慧,利用叶慧帮她复仇,而她自己则利用去美国进修这一点来做不在场的证明。可是叶慧为什么要帮她呢?这可是杀人啊!难道是因为杀害他们父亲的凶手都是那两名劫匪?又或者刘诗芸根本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从她在孤儿院那么保护那本笔记本的行为来看,她应该很爱她的父亲,也很尊重他,又怎么会利用父亲原本希望救人的研究来杀人呢?可是如果是叶慧做的,她为什么要杀刘丛刚夫妇和赵士强呢?她和他们三人之间会有什么仇恨呢?”
“汪队,查到了,当年珠宝行劫案被害的保安员的确是叫叶锋。”
“我知道了,你们尽快查出当年两名劫匪的下落,他们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放下电话,汪洋终于感觉到已经越来越接近答案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刘诗芸还是叶慧,都有嫌疑,可她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还是说她们两个都是凶手。”汪洋在心里思索着,“刘诗芸真的是利用叶慧替她报仇吗?先不说刘诗芸当年抱着的那本笔记本里是否记载着刘钊的实验记录,仅凭她对父亲遗物的那种保护态度,说明她很爱她的父亲,那她会利用父亲原本目的是想用以救人的研究成果来杀人吗?如果案件与刘诗芸无关,那最有嫌疑的就是叶慧了,可是叶慧为什么要杀刘丛刚夫妇和赵士强呢?他们与她又没有什么仇恨。”
“汪队,我们查到了叶慧的出入境记录,她在刘诗芸离开台湾的第二天,就回大陆了,可是具体去了哪里,我们这边就查不到了,另外,我们还查到,叶慧和刘诗芸是在同一间大学就读,而且学的同样也是生物学。”
“恩,你们尽快去学校了解下叶慧的情况,我怀疑这起案件可能和叶慧有关。”
“我们这就去,调查完了我们会尽快赶回去的。”
“看来叶慧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汪洋在心里思索着。
十六
自刘丛刚夫妇命案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周的时间了,对普通人来说,三周的时间可能一转眼就过去了,但对汪洋来说,这三周的时间像过了三年似的,虽然案件已经逐渐明朗了,但却仍有许多的迷团没有解开。
这已经是汪洋在办公室里度过的第三个夜晚了,他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站在窗边,窗外城市的夜景是那样的绚丽,但汪洋却无心欣赏,他回想起那天在陵园里遇上叶慧的情景,那是多么清秀的面容,的确很难让人把她和杀人凶手联想在一起。汪洋回忆起当时叶慧见到他时的那种惊讶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惊讶的表情并不是因为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拦住去路而产生的,而是因为她没有想到会在那里遇到汪洋,她当时的那种反应已经告诉了汪洋,她已经知道他是警察了。虽然汪洋知道叶慧不会再去那里拜祭了,便他还是派了人在陵园监视,他不想放弃任何的希望,因为现在叶慧的嫌疑是最大的,只有找到她,才有可能知道事件的真相。
不过世事往往都不会那么如人所愿,汪洋虽然尽可能的想避免再有命案发生,不过很可惜,命案还是发生了。
接到高海波的电话,汪洋立刻赶到了香都酒店,胡立威一见汪洋,立刻迎了上去。
“什么情况?”
“服务员在打扫8 楼的一间客房卫生的时候发现了死尸,根据酒店的记录,登记人叫蒋武,是在上星期五入住的。”王泰说道。
在8 楼的一间客房里,搜证的警员正在房间里忙碌着。
“怎么回事?”汪洋向刚从客房浴室走出来的江医生询问道。
“你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江医生指着浴室说道。
浴室里的情景着实让汪洋吃了一惊,在装满了墨绿色水的浴缸里,泡着一具几乎白骨化了的尸体。
“是‘七日降’?”走出浴室,汪洋问道。
“应该没错,不过由于尸体已经白骨化,所以死者是不是这房间的住客,我还要回去验过DNA 才知道。”江医生说道。
“好的。”
“汪队,你看这个。”高海波将一个黑色小布袋递给了汪洋,“这是我们房间的行李箱里找到的。”
汪洋将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几枚钻石戒指、几串项链和几个手镯。
“这个是?”
“你看这里。”高海波拿出其中一个手镯,指着手镯内侧的“五福”两个字对汪洋说道,“这个就是当年被劫珠宝行的名字。”
“这么说死的了应该就是当年珠宝行劫案的其中一个劫匪了?”
“应该是的。我们之前查过,当年被劫的珠宝至今没有在市面上出现过,也就是说这批珠宝应该还在当年的劫匪手上。”
“除了这包手饰外,还有什么发现吗?”汪洋问道。
“在死者的行李中找到了一张机票的票根,他是上星期五坐飞机,从呼和浩特飞来这里的。”高海波说道。
“那有没有查过他在这住的这段期间,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呢?”
“查问过了,服务员回忆说,上周五也就是蒋武刚入住到这里的当天晚上,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当时送他回来的是个年轻的女人,但是服务员说看那个女人不像是出来做的‘小姐’。”
“年轻女人?请那服务员回局里,拿王泰他们传回来的叶慧和刘诗芸的照片让他帮忙认一下。”
“好的。”
“还有,查查他手机的通话记录,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明白。”
“嘀嘀嘀……”汪洋刚吩咐完,手机就响了。
“汪队,怎么了?”看着挂掉电话后,脸色更加的凝重汪洋,高海波忙问道。
“帝豪酒店有人跳楼自杀了。”
“什么!”闻言,高海波和胡立威都吃了一惊。
“先去帝豪那边看看吧。”
帝豪酒店的门口广场上躺着一具摔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的身上还插着许多的玻璃碎片,在警戒线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对着尸体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江医生,今晚你们可有的忙啦!”汪洋来到尸体边,和正在验尸的江医生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江医生起身摇了摇头,“应该是从高处坠下身亡,不过你注意到他身上的这些玻璃碎片了吗?”
“恩,注意到了。”
“如果一个人想跳楼自杀,肯定是会打开窗户再跳,可是从他这一身的玻璃碎片来看,应该是撞碎了窗户上的玻璃后掉下来的。”
“这么说就不是自杀了,是谋杀?”
“先到楼上看看再说吧!”
帝豪酒店的12楼的客房里,搜证人员正在忙碌着。
“有什么发现吗?”汪洋向搜证人员询问道。
“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不过汪队,你过来看一下。”搜证人员带着汪洋来到被撞碎的玻璃窗前,“这扇窗户是密封着的,而且很厚,一般的撞击力是不足以将其撞碎的,也就是说死者不可能是被人为的推到这扇窗户前,然后撞碎这块玻璃坠楼的,而这扇窗户边上的就是一扇可以打开的窗户,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选择这扇窗户才是最合理。”
“江医生,你怎么看?”汪洋问道。
“死者身上插着的玻璃碎片主要集中在身体左侧的部位,如果他是被人推下楼的话,就算能撞碎这扇窗户上的玻璃,那玻璃碎片也应该是在身体的正面或是背部,而现在玻璃碎片集中在死者身体的左侧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当时是这样自己撞碎了玻璃窗坠楼的。”江医生做出了一个用身体撞向玻璃窗的动作。
“难道又是‘七日降’?”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我现在马上回去进行尸检。”
“汪队,我们查过了,死者冯文斌,登记入住的时间是上周日,而在他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从呼和浩特飞来的机票。”
“又是呼和浩特?难道他就是当年珠宝行劫案的另一名劫匪?”汪洋思索着,“那有没有查过他入住后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呢?”
“问过了,服务员说冯文斌在入住这家酒店的当天晚上,喝的大醉,是一个女人送他回来的。”
“又是一个女人?马上请当晚看到冯文斌回来的服务员去局里帮忙认一下人。”
“是。”
这一晚对汪洋来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两起命案的发生,让汪洋顿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了。虽然如此,但汪洋感觉到凶手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当年的劫匪在抢劫完后,就人间蒸发了,而被他们劫走的珠宝也再没出现过?从这种情况来看,现在有这批珠宝的人应该就是当年的劫匪,可他们为什么当年抢劫完珠宝后不把珠宝卖掉呢?是因为想等风声过去后再出手吗?那有必要等十年这么久吗?再说了,在哪不能把这批珠宝卖掉,为什么非要在十年后带回到这里呢?真的有些说不过去啊!”汪洋越来越觉得案件有些蹊跷了,似乎背后隐藏着一些什么,但现在他却又找不到答案,“还有,‘七日降’的毒发时间是以七天为限,也就是说两名死者在刚一回来这里就中了毒,凶手是如何得知两名劫匪回来的消息呢?而他们回来是出于自己的原因呢?还是凶手引他们回来的呢?那个送他们回酒店的女人是叶慧吗?”
十七
“汪队,我们回来了。”王泰和陈雨刚下飞机,顾不上休息就赶回了警局。
“辛苦你们俩啦。”
“还好,只要能能查到些线索,再辛苦也是值得的。”陈雨说道。
“呵呵,听你这话,肯定是满载而归了。”汪洋笑道。
“满载而归倒谈不上,但至少不会让汪队你失望的。”陈雨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说来听听吧!”
“我们去学校调查,发现刘诗芸和叶慧在学校的知名度可不小啊,学校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们俩,大家都开玩笑说叶慧爱上了刘诗芸。”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汪洋好奇的问道。
“刘诗芸和叶慧的感情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好,从进学校的第一天起,两个人就是形影不离的,刘诗芸性格孤僻,从不和任何人交往,是出了名的‘冷美人’,而叶慧就不同了,性格开朗、活泼,所有人都很纳闷,这两个人居然会生活在一起,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沟通的。而且在学校的这几年里,两个人都没交过男朋友,刘诗芸性格孤僻倒还说的过去,可叶慧性格开朗居然也没交过男朋友,曾经有同学问过她为什么不交个男朋友,她说有时间去做那么无聊的事,倒不如多陪陪刘诗芸,可见她对刘诗芸的感情比一般亲姐妹还要亲。”
“唉!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啊,从小失去了父亲,又是没得到过什么母爱,也难怪她们感情会这么好了。”汪洋感慨道。
“另外我们也调查过住在她们家附近的邻居,他们说刘诗芸性格孤僻,不是很讨养父母的喜欢,经常听见他们的养父母打骂刘诗芸,说真不该把她领养回来什么的。而叶慧就不同了,性格开朗,经常哄的养父母很开心虽然两个女孩性格差异很大,但是叶慧对刘诗芸却很是照顾,附近的小孩有的时候欺负了刘诗芸,都是叶慧挺身而出,有一次有个小男孩欺负刘诗芸,笑话她是从外面捡回来的,结果叶慧就和那小男孩打了一架,自己也被打的头都破了。”王泰说道。
“这么看来叶慧对刘诗芸的感情的确不一般啊!”汪洋说道,“对了,她们养父母失踪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点那边的警方也提供不了我们太多的资料,他们最初以为是绑架案,可是却始终没有接到绑匪的勒索信息,之后又怀疑是刘诗芸和叶慧杀害了他们,想骗取保险金,可是在他们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刘诗芸和叶慧都在学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失踪案与她们二人有关,由于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所以就只好当成人口失踪案不了了之了。”
“唉呀,你们俩回来啦!”正说着话,高海波和胡立威也都回到了办公室。
“怎么样?认人有结果了吗?”汪洋问道。
“有了,两家酒店的服务员都认出,送蒋武和冯文斌回酒店的女人就是叶慧。”
“这么看来,叶慧的嫌疑是最大的。”汪洋说道。
“还有,法医那边的报告也出来了,在香都酒店发现的尸骨,经过DNA 比对,证实是蒋武。而在帝豪酒店坠楼的死者冯文斌,江医生请陈志忠教授帮忙进行了血液分析后证实,其中的确含有古巴裸盖菇的毒素细菌。”
“另外,在那些首饰上采集到的指纹,也证实是他们二人的。”
“从现在我们手头上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十年前珠宝行劫案的劫匪了。”汪洋说道。
“可是汪队,如果说两名劫匪是叶慧杀的,倒还能理解她是想为父亲报仇,可是她为什么要杀刘丛刚夫妻和赵士强呢?”陈雨不解的问道。
“起先我也一直不明白这一点,直到听了你们刚才说的叶慧对刘诗芸的那种感情后,我才明白叶慧为什么要杀刘丛刚夫妻和赵士强,她的确和这三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三个人却和刘诗芸有关系,因为当年刘诗芸的父亲在车祸发生后本来是有希望活下来的,但却因为三个第一时间出现在车祸现场的人见死不救,最终导致她的父亲死亡。我在想,或许亲眼目睹了父亲的车祸只是造成刘诗芸性格孤僻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么小的年纪就亲身感受了人性丑陋的一面,这样的双重打击,才使得她性格孤僻,不愿意与人交往。”
“这么说叶慧是替刘诗芸报仇了。”
“应该是这样,因为那两名劫匪不仅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同时也是害死刘诗芸父亲的凶手,我相信叶慧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她的复仇计划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刘诗芸。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汪洋说道。
“什么?”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珠宝劫案的两名劫匪为什么到现在还留着当年劫来的珠宝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把那些珠宝卖掉呢?”
“会不会他们是怕珠宝一见光,就会被警察查到呢?”
“他们既然抢劫珠宝行,就应该知道迟早会被抓到的,如果怕被抓,又何必要去抢呢?”
“这倒是。”
“还有,他们在外面躲藏了这么久为什么会突然带着珠宝回来这里,而叶慧这些年都生活在台湾,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两个劫匪回来的消息呢?他们在回来的当天,都是在外面喝的大醉回到酒店的,而送他们回去的正是叶慧,叶慧是如何知道他们何时回来,又住在哪里的呢?”
“会不会叶慧请了私家侦探调查过啊?”
“如果是查到刘丛刚夫妻和赵士强的话,我倒还相信,但这两名劫匪要不是这次带着珠宝回来被杀害了才暴露了身份,可能我们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线索,那私家侦探又是怎么查到的呢?别忘了,之所以一直没有抓到这两名劫匪,一方面是因为当年他们抢劫的过程没有留下一点的线索,另一方面就是他们抢到的珠宝一直没有见过光。私家侦探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查到他们吧。”
“这么说叶慧还有帮凶?”
“这一点还不能肯定,但至少现在先找到叶慧再说。”
十八
“叮呤呤……”汪洋正和众人分析着案情,办公桌上的电话铃急促的响了起来。
“喂,哪位?”
“你是那天在陵园找我问路的警察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是叶慧?”汪洋惊讶道。众人闻言,也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是的。”
汪洋忙把电话按到了免提,并在纸上写着:“查电话来源。”
高海波看了,忙退出了办公室。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叶慧说道。
“这么说那几起命案的确是你做的了?”
“是的,因为他们该死。”
“该不该死的应该由法律决定,而不是由你,你这么做,自己也触犯了法律。”
“这我知道,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你什么意思?”
“我癌症已经是晚期了,我之所以今天打电话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最后那个人也已经死了,我要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了,而且很快,我的生命也将终结。”
“你现在在哪?”
“你知道吗?其实之前你到孤儿院去的时候,我当时也在孤儿院,我偷听到了你和院长的谈话,我知道你开始怀疑诗芸了,我不能让你这么做,我要保护诗芸,我不能让她再受伤害。”叶慧没有回答汪洋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这么说那天在陵园,你是故意让我遇上你的?”
“是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去那里的,所以我在那里等你,那天我故意装着很惊讶,就是希望能让你记住我。”
“你杀刘丛刚夫妻和赵士强是为了替刘诗芸报仇,是吗?”
“是的,就因为他们的自私,他们的冷漠,让诗芸失去了疼爱她的父亲,让诗芸对所有的人都不再信任,所以他们该死。诗芸告诉过我,当年她的父亲被车撞倒后,本来是可以救的活的,刘丛刚夫妻开车经过那里,诗芸求他们开车送他父亲去医院,他们不肯,说他们的那是新车,要结婚用的,本来看到这种事就已经很不吉利了,万一她父亲死在他们车上怎么办,而且座位上沾上了血也不好清洗。赵士强更没有人性,居然向诗芸伸手要钱,没有钱就不帮忙,面对一个小女孩给他们下跪,希望他们能救救她受重伤的父亲,她们三个人却将人性丑陋的一面完全展现了出来,你知道这样的行为对一个孩子的刺激是多大吗?没想到的是,刘丛刚居然还被评为了十佳青年企业家,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配。”
“可是你杀了他们,你认为你这样做就对了吗?你有想过他们的家人吗?”
“这一点我不管,我只知道,他们要为他们的冷血,他们的自私付出代价,难道结婚的亲车比一条人命还重要?难道钱比一条人命还重要?他们的死是报应,是报应。”
“那两名劫匪呢?是你想替诗芸的父亲报仇,还是想替你自己的父亲报仇呢?”
“都有吧!”叶慧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们的养父母呢?”汪洋突然问了这个问题,让在场的众人都心里一震。
“他们?”
“他们已经死了,不是吗?”
“他们是自找的,他们该死,他们该死。”叶慧激动的叫喊道。
“虽然他们不是你和刘诗芸的亲生父母,但至少他们也养育了你们这么多年,你居然忍心对他们下毒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为了保护诗芸,我是为了保护诗芸,我不能让他们再欺负诗芸了,不能。”叶慧歇斯底里的叫着,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诗芸真的很可怜,那两个人就因为诗芸孤僻,不讨他们欢心,只要稍不满意就打她骂她,有的时候甚至不让她吃饭,家里所有的家务都让她做,诗芸已经失去了父亲,我不能让她再受伤害了。你知道吗?诗芸从小就很喜欢生物学,而她的父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就是他的实验笔记,他希望诗芸长大以后也能成为一名生物学家。诗芸真的很聪明,她没有辜负她父亲对她的期望,她用她父亲留给她的笔记,研究出了‘七日降’,那真的是种很奇妙的东西。那次诗芸从学校回来晚了,没有做饭,就因为这点小事,那两个畜生就对她又打又骂,居然还把诗芸最珍爱的笔记本给撒烂了,你知道吗?那笔记本不仅记录着她父亲实验的心血,还记录着诗芸对她父亲的爱,那次是我见过的诗芸哭的最伤心的一次,他们真的该死,他们既然撒毁了诗芸对她父亲的爱,那我就要让诗芸的父亲来惩罚他们,我偷偷将‘七日降’的毒素细菌混入了他们的水里,呵呵,没有想到,七天,真的是七天的时间,他们就死了,死的很惨,真的很惨,我把他们的尸体藏了起来,三天后,就变成了一堆白骨,哈哈,以后再没人能欺负诗芸了,再也没有人了。”
“你真的是个疯子。”汪洋怒斥道。
“我疯?哈哈,在你看来我的确疯了,可是在我看来,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虽然我和诗芸不是亲姐妹,但却是孤独让我们相识,同样的童年让我们相知,这种感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刘诗芸的父亲研究‘七日降’是希望能通过研究来救人,可是你,却用这项研究来杀人,你觉得你对得起刘诗芸,对得起她的父亲吗?要是让刘诗芸知道你这样做,你认为她会高兴吗?”
“救人?哈哈,你错了。”
“什么意思?”
“‘七日降’不能救人,诗芸父亲当年的研究只能做到控制古巴裸盖菇这一种毒素细菌,但是这种方法却无法用于控制其它的细菌,所以‘七日降’只能用来害人,是不能用来救人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两名劫匪回来这里的?”
“呵呵,这个问题重要吗?”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汪洋再一次追问道。
“死神告诉我的,哈哈,现在事情的真相你已经知道了,该死的人也都已经死了,我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替我和诗芸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叶慧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到底是谁告诉你两名劫匪回来的,喂喂。”汪洋冲着电话喊道。
“汪队,查到电话来源了。”
“马上出发。”
十九
“嘭!”
“警察!”汪洋和众人端着枪冲进了门。
房间内,那个人趴在一张简陋的书桌前一动不动,房间里除了被撞开的门在那里吱吱作响外,再无别的声音了。
汪洋快步来到那个人身边,用手在那人的鼻子前探了探,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来晚了。”
“叶慧。”这时,一声痛心的尖叫从汪洋等人的身后传来,回头望去,一名长相秀丽的少女满面泪水的站在门外。
陵园的灵堂里,在叶锋的灵位旁多了一个少女的灵位,那就是叶慧,照片里的她笑起来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新,那样的自然,没有人能把她和几起凶杀案联系在一起。
“别太难过了。”汪洋在刘诗芸身旁安慰道,“叶慧做这么多事,也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恩。”刘诗芸哽咽着点了点头。
“看的出,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深,不然她也不会为你做这么多事。”汪洋感慨的说道。
“自从父亲去世后,要不是有叶慧陪着我,保护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她教我做人要开朗,要积极面对。”
“刘诗芸,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呢?而且还知道叶慧住在哪里?”走出灵堂,汪洋向刘诗芸询问道。
“我在美国接到了一个电话,说叶慧用‘七日降’杀了人,还告诉了我她住在哪里。所以我就赶回来了。”刘诗芸拭去眼角留出的泪水说道。
“打电话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男的。”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那个声音不是你熟悉的人吗?”
“从来没听到过。”
“哦,这样啊!”汪洋点了点头,“那你们去了台湾后,有没有什么人去看过你们呢?”
“没有,不过我父亲的老师陈志忠教授经常给我们寄来生活费,还让我们好好学习,真是多亏了他的帮忙,我才能有今天。”
“是陈教授啊。”
“是啊,他人真的挺好的。”
“那在你去美国之前,有没有什么人找过叶慧呢?”
“没有,不过那段时间她经常神神秘秘的在深夜和人通电话,有一次晚上我起床,她看到我后就匆匆忙忙把电话挂断了。”
“你有听到她电话的内容吗?”
“没有。”
“哦,是这样啊。”汪洋沉思了片刻,“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会继续回美国进修生物学,将父亲的研究继续下去。”
“恩,祝你早日成功。”
“谢谢。”
“陈教授,这次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忙,我们才能这么快破了案啊!”汪洋来到陈志忠的办公室,亲自向他道谢。
“呵呵,汪队长,哪里的话,你客气了。”陈志忠笑道。
“不过很可惜啊,您的学生刘钊当年的研究并没有成功啊,我们从凶手那里得知,刘钊当年的研究结果只能用于古巴裸盖菇的毒素细菌,并不能用于除此之外的其它任何细菌上。”
“是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陈志忠遗憾的说道。
“您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嘛!难道您早就知道这个研究没有成功?”
“汪队长,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啊,当年刘钊的实验成没成功,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那个时候我正在国外开会呢!我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了,这个上次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也希望他的研究能成功啊!”陈志忠解释道。
“是这样啊,不过您人还真是不错啊,那么帮助刘钊的女儿。”
“这都是应该的,谁叫她是我学生的女儿呢。”
“这倒也是,必竟是你学生的女儿嘛!不过陈教授,你用这笔钱是为了培养刘诗芸成长,将来唯你所用呢?还是用这些钱来赎罪,减轻一点杀害刘钊的罪恶感呢?”
“你…你胡说什么?”陈志忠气愤的吼道。
“陈教授冷静点,千万不要激动,我会慢慢把事实说出来的。”汪洋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陈志忠涨红着脸,瞪着汪洋。
“其实我一直在想,十年前的珠宝行劫案那两名劫匪到底是聪明呢?还是笨呢?他们有胆量抢劫珠宝行,居然没有胆量把抢来的珠宝卖掉,难道真的是担心被警察抓到吗?如果这样又何必要去抢劫呢?抢来珠宝不卖,那和不抢有什么区别啊?总不会他们俩喜欢收藏珠宝吧!”汪洋说道,“之前因为几起命案的原因,也就没有多想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命案的真凶已经找到了,我回过头来仔细琢磨了一下当年的珠宝行劫案,终于让我想明白了。假设当年的珠宝行劫案只是一个烟雾,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杀人的话,那一切就都能解释的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陈志忠将头扭向了一边。
“没事,我今天有的是时间,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汪洋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当年的珠宝行劫案只是一个假象,那两个劫匪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抢劫珠宝,而是为了杀死当时你的学生刘钊。”
“这是什么逻辑。”陈志忠斥道。
汪洋没有理会陈志忠,自顾自的说道:“从珠宝行出来,有很多条大路可以做为逃跑的路线,但两名劫匪当时却偏偏选择了刘钊住处前的那条小路逃跑,万一被警察追上,前后一堵,他们插翅也难逃了。如果真的是抢劫,这一点的确很不合理,可是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杀人的话,那这一点就变得合情合理了。而且当年的劫案发生在早上9 点,而从珠宝行开车到刘钊家附近,只需要15分钟,而劫匪在抢劫完珠宝行后,应该是尽快逃离现场,所以车速应该比正常的快很多,到刘钊家附近应该只用10分钟就够了,可是刘钊出车祸的时间是在9 点20分,也就是说中间有10分钟是空白期,很明显,当时两名劫匪是在那等刘钊出来,待刘钊出来后,他们就开着车将他撞死,然后丢下车逃离了现场,做成逃跑途中意外车祸的假像,这一切虽然冒险,但如果把时间计算精确的话,的确是个完美的计划,而且可以让案件真正的目的和幕后真凶不被发觉。”
“就算两名劫匪开车撞死的刘钊,那现在这两个人不也已经死了吗?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陈教授,你说,这两个劫匪是怎么知道刘钊那天早上会出门的呢?那天可是周末啊,如果刘钊在家睡个懒觉,一整天不出门,那两个劫匪不是得在那等上一天,或许还有可能被警察抓到哦。”
“这我哪知道。”
“不会吧,你是刘钊的老师,怎么会不知道刘钊周末有带女儿去公园玩这个习惯呢?我已经问过你其他的几名学生了,他们都知道刘钊每个周末,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带女儿去公园玩,你是他的老师,不可能不知道吧!”
“知道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至少你就有了把刘钊的这个习惯告诉两名劫匪的嫌疑啊!”
“胡扯。”
“是不是胡扯的一会我们就知道了。虽然一切都在这个幕后主谋的安排下顺利的进行着,可是意外却还是发生了,两个劫匪在抢劫珠宝行的时候遇到了一名称职的保安的反抗,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杀死了保安,而那名保安就是叶慧的父亲叶锋。原本只是想制造一起由于劫匪在逃跑的途中意外造成的交通事故,反而演变成了抢劫杀人还造成了交通事故,一条人命变成了两条人命,事情闹大了,这个幕后的主谋开始担心警察会查到自己的头上,于是就给了两名劫匪一笔钱,买走了他们抢劫回来的珠宝,打发他们到外地躲了起来,而买走珠宝主要目的就是担心怕他们没了钱,会把珠宝拿出来变卖,从而被警方的盯上,那样就功亏一溃了。不过这两个劫匪也不笨,他们并没有把所有的珠宝都交给这个幕后主谋,而是私自收藏了一部份,以备不时之需。”
“那你说,是谁要杀刘钊,杀刘钊又有什么目的呢?”
“这个杀刘钊的目的嘛,很简单,就是因为刘钊研究的‘七日降’,原本以为杀死刘钊后,就能将刘钊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可是没有想到,刘钊的研究并没有成功,而这个幕后的主谋知道刘钊有记实验笔记的习惯,可是却不知道刘钊把笔记放哪了,于是他就想去孤儿院找刘钊的女儿打探一下消息,可是没想到居然让他发现刘钊的实验笔记就在他的女儿刘诗芸手上,本来他想当时就把笔记拿走,可是刘诗芸当时激动的反应没有使他得逞。说到这里,陈教授,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人了吧?”
“不知道。”
“那个人就是陈教授你,你才是整起案件真正的始作俑者,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汪洋一拍桌子,怒斥道,“你因为嫉妒刘钊在生物学上的天份,就想出了这种方法将其杀害,想将他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如今,你为了不被人揭露出当年事件的真相,又利用了叶慧对刘诗芸的感情,让叶慧替你杀掉了当年的两名劫匪,而在这过程中,你为了掩盖主要的杀人动机,又平白无故的赔上了刘丛刚夫妇和赵士强三条人命,而你之所以会拿钱出来给刘诗芸,其实并不是因为你想赎罪,而是因为你要培养刘诗芸,因为她在生物学上的天份和她的父亲一样,所以你要培养她成为第二个刘钊,第二个让你保住你的名誉的工具。”
“你胡说,你胡说。”
“我可没胡说,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在误导我们,让我们去调查刘诗芸,从而给叶慧留出足够的时间杀人。我记得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就向我暗示过,除非刘钊当年的实验笔记还在,不然刘诗芸不可能研究出‘七日降’的,你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刘诗芸,你既然会给刘诗芸寄去生活费,说明你很了解她的生活现状,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身边还有叶慧的存在呢?可是你对叶慧却只字未提。而且刘诗芸说过,在她去美国之前,经常看到叶慧半夜和人悄悄通电话,我相信打电话的人就是你,你那时候就开始对叶慧洗脑,利用她替你杀人,而你杀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因为当年的两名劫匪拿着当年的珠宝回来勒索你,你怕事实的真相上曝光,于是又再一次导演了这样一部谋杀剧。”汪洋分析道,“不过你没有想到的就是,叶慧去孤儿院想探望院长的时候遇到了我,还偷听到了我和院长的对话,知道我开始怀疑刘诗芸了,出于对刘诗芸的保护心态,叶慧故意在陵园和我相遇,让自己的身份曝光。你利用了叶慧对刘诗芸的感情替你杀人,同样,也是因为这份感情,让叶慧宁可暴露自己,也要维护刘诗芸的清白。”
“这全是你的猜测。”陈志忠故做冷静,但他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
“的确,是我的猜测,但你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两名劫劫匪在这十年里连警方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叶慧在台湾住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一回来就知道两名劫匪的下落,还是在他们刚刚回来这里的头天晚上就找到了他们,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背后为叶慧提供了劫匪的线索,可是两名劫匪连警方都不知道,这就很肯定,知道他们下落的人一定和当年的珠宝行劫案有一定的关系,再把珠宝行劫案的疑点和刘钊交通事故案的疑点结合起来,就能得出结论,当年劫匪的真正目的其实不是抢劫珠宝行,而是要杀刘钊,那所有的一切就能都解释通了。陈教授,你觉得呢?”
“证据,你有证据吗?拿出你的证据来。”陈志忠怒吼道。
“呵呵,证据?我没有啊!”汪洋双手一摊说道,“人都死光了,我到哪找证据去啊?”
“没有证据?”陈志忠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证据那你在这胡扯什么?”
“我刚才说过我有证据吗?是您误会了而已,我一直叫您别激动嘛,随便聊聊天而已。”
“我告诉你,我会向你们局长投诉你的,你别想再当警察了。你给我滚。”陈志忠气愤的怒吼道。
“陈教授,您忙,我不打扰您了。”汪洋并没有因此生气。
“滚。”
来到办公室的楼下,汪洋回头看着陈志忠的办公室,摇了摇头:“已经是第七天了。”
汪洋的话才说完,就听“哗”的一声玻璃的脆响,紧跟着陈志忠就从楼上摔了下来。
看着倒在地上,满身插着玻璃碎片的陈志忠,汪洋并没有理会,而是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尾声
陵园,叶慧的灵位前,汪洋拿着一张从日记本上撕下的纸站在那里。
“叶慧,陈志忠虽然没有摔死,不过这下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相信这样的惩罚对一个人来说比死更痛苦。刘诗芸已经回美国继续进修她的课程去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把‘七日降’研究成功的,并用以对付人类的顽疾的,为了她的父亲,也为了你。至于你日记本的这最后一页的内容,它已经没有用了,就让它永远的消失吧。”汪洋点燃了那页纸。
“警官你好,我相信这页内容你一定会看到的,从我在孤儿院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的,当我在陵园第二次遇到你的时候,我更加肯定了我的这种想法。对你来说,我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是对我来说,我只是做了几件我应该做的事情。有一件事我也是那晚从喝醉酒的冯文斌嘴里才得知的,原来当年是陈志忠雇他们开车撞死诗芸的父亲的,而他们抢劫珠宝行只是为了要掩饰之后的那起凶杀案。原来我一直被他利用,充当他的杀人工具而已,呵呵,不过我并不生气,因为至少他让我找到了杀害我父亲的真正凶手,不过,我不希望将来诗芸被他利用,诗芸在生物学上的天份不比她的父亲低,我相信她一定能成为一名很好的生物学家,我知道,我的生命将要终结了,而能证明那坏蛋的所有人都被我杀死了,没有证据,你一定拿他没有办法,所以我已经对他下了‘七日降’了,不过我希望你别把这件事告诉诗芸,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就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你放心吧,这个秘密诗芸永远不会知道的,你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