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五年前,沈年刚和张小美谈恋爱,那是最平淡无味且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沈年喜欢妖娆性感的女人,可张小美那纤瘦的身体和苍白的脸根本与性感无缘,尽管她对他一往情深。
沈年过25岁生日的时候,陈见平带他去了当时那个城市最有名的洗浴中心。等他们洗完澡准备按摩的时候,进来两个化着浓妆身材火爆的按摩女郎。其中一个很漂亮,她皮肤白净,长发卷曲,穿着鲜红色的上衣。女郎媚眼如丝,撅着性感的小嘴对沈年说:“老板,我给您按吧……”说着手就抚上了沈年的背。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沈年觉得女郎的手指似乎有一种非凡的力量,她按过的每一寸地方的每个毛孔仿佛都充满了愉悦。他总忍不住回头看她。
陈见平笑了,低声对沈年说:“怎么样?舒服吗?”沈年的脸马上就红了。陈见平说:“今天不是你生日嘛!哥们儿送你个生日礼物,怎么样?”然后用眼神示意那个女郎。沈年心里本来挺兴奋的,但一想起张小美马上又觉得很堵,于是又有点忿忿的感觉。这时陈见平说:“年子,你不是害怕了吧?怕你未来的媳妇知道?”沈年马上说:“我怎么可能怕她?再说她还不一定是我媳妇呢!”于是一个小时后,沈年和那女人去了一家旅馆。
这个女人就是梅子。
5
张小美推开门,屋里很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她发现这个房间没有窗户。靠近门口的地方有张桌子,上面点着一盏古老的油灯,跳动的火苗把房间里物品的影子拉长又缩短。α鬼β大γ爷
张小美轻声说:“请问有人吗?”没有回答。这时她发现房间深处有张床,上面好像有东西,于是壮了胆子拿起油灯,走到床边。这是一条白色的床单,床单下似乎有人,应该是很瘦小的人,这个人在不停地颤抖。
“你怎么了?”张小美想伸手拉开床单。
“你别动她……”声音很轻,像棉絮划过耳边,是个女人的声音。
张小美很害怕。“谁?谁在那里?”
什么声音也没有……
张小美拿着油灯缓缓打量这个房间。突然,她在墙角处看到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发卷曲,穿着鲜红色的上衣。她裸露在外的脖子泛着惨白的光泽,背对着张小美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一扬一扬的。张小美看到她手里拿着线,像在缝什么东西,于是她走过去看……
下一秒钟,张小美用尽所有的力气,带着崩溃后的恐惧发出一声尖叫!
那个女人在缝一个死人!那个死人脖子上有一道伤口,伤口的一半已经缝好,像一条丑陋的蜈蚣,剩下的皮肤血肉斑驳!那死人睁着恐惧的眼睛却面带微笑!那个人是陈见平!
张小美转身就跑,她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甚至呼吸不了。
只是她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门。
门不见了。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油灯,火苗跳得更厉害了。张小美靠着墙不能动弹,浑身冰冷。
这时床上的人停止了颤抖,拉开床单,下了床,走过来,那是个瘦小干枯的身影。
油灯照出一张很苍老的脸,老到恐怕已经超过了一百岁,稀疏雪白的头发用一根簪子绾在脑后。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像干枯的树枝在地上来回地滑动,她说:
“我看见陈见平了!”
张小美尖叫着从梦里醒来,沈年正看着自己。“怎么了?做噩梦了吧!”沈年伸手把张小美揽到怀里,“没事,有我呢!别怕!”一只手在她后背安抚着。在最爱的男人的怀里,张小美渐渐平静下来……
忽然她闻到一种熟悉的潮湿的气息,并且发觉沈年穿的是一件……红色的上衣,她慢慢转过头,看到沈年原本安抚自己的手里竟然拿了一根针……
张小美的身体僵硬了,她想动却动不了,想喊却喊不出来。她有点绝望,仿佛胸口被塞进了一斤棉花,她希望这仍然是一个梦,还没醒来的梦。
这时候沈年说:“你看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让你给我缝个裤脚怎么缝完了针也不收起来?”
张小美轻轻地离开他的怀抱,看着沈年的脸,这是她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为了他,张小美甚至付出了一切。然而此刻她感觉刺骨的冰冷。她想起了那个在市场遇到的老太太跟她说的那句话:
“小心枕边人!”
她从来没有把针落在床上,因为自己根本没有给他缝过裤脚,还有床单是睡觉之前换的……
那么,沈年手里的针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