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进一步确定死因及时间,经与所里领导请示后,我将案情上报给市局刑警队,请求派出刑侦及法医前往更进一步勘察确认。
我安排沈洋和一名治安员守在现场,等待刑警队的到来,我转身来到围观的人群里,开始了询问调查。
在询问了好几位围观群众后,依然无法确认女童的身份,这让我不免有点失望。如果在法医尸检后判断女童属于非自杀及意外死亡,那么案件将会定性为谋杀案,交由刑警队及当地派出所协同处理。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未知结果,我就不自然起来。
我并不是怕查案的辛劳与危险,而是害怕发生一件凶杀案就注定着有一个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有一种罪恶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破不了案,对不起的不是人民群众,而是那死者的亡魂。
很快,刑警队的车开来了,带队的是我的警校老同学,我们打过招呼,没有过多寒暄,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法医初步的检验结果与我检验的看法一致,确认是溺水致死,但是否是故意谋杀,仍需将尸体带回队里进一步检验鉴定。
我点点头,协助着他们将尸体装入尸袋,并做好案件交接后回到所里。
第二天下午饭后,刑警队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给我,告诉我说经过法医的详细专业检验后,能够确定女童是意外坠河溺水致死,虽然无法确认女童的身份,也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但从尸检及尸身痕迹来看,可以排除故意他杀的可能性。但在检验尸体中也有一个其他的发现,那就是死者并非正常人,而是身患有残疾的儿童。
为了找到受害者的家属确认其身份,请求我们老城区派出所进行死者身份调查走访工作,将女童尸体照片打印散发至各社区居委会协同寻找线索。
我答应着说好,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虽然意外失去了一个可爱可怜的小生命,既然是非他杀案件,那么接下来的工作便简单不少了。
挂完电话,我刚舒一口气,沈洋凑到了我的旁边,递给我一支烟,苦着脸说道:“老大,那个老太婆又报警说他的孙女失踪了!”
“哪个老太婆?”我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就是那个昨天下午我们去调查的那个金老太!”
“哦,怎么回事?”我随口问道。
“不知道,那老太婆打完电话说完地址就挂了,说她的孙女昨天回来今天又不见了,电话里正哭哭啼啼要我们帮忙去找呢。”
“这老太太,怕我们太闲呢这是!明明她没有孙女嘛!”我莫名其妙的有点情绪。前些年,在手机还未完全普及的时候,我们每年都会接到大量的报假警电话,在所有警讯电话中占据了将近十分之二,这其中更包含了假报人口失踪,报街头小两口子吵架,报何处发现尸体等等恶作剧,无一例外,电话都是公用电话亭打出来的……
尽管如此,有报案我们还是得出警。
我和沈洋开着车到达了金老太所在的小区,正是下午二点时分。昨夜一阵大雨过后,白天的阳光更加炙热,走进这座没有名字的破旧小区,门口没有保安没有监控设备,更看不到几个人。
我们找到金老太所在的楼房,刚踏上楼梯,一阵阴凉的风迎面扑来,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到达三楼,敲门三声。
门开了,金老太红着眼,佝偻着背,一夜未见,似乎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些许,皱纹多了几条。还没等我们开口,老人家便哭哭啼啼起来,“警察同志,我的孙女童童又不见了!”
“又不见了?”我问道,虽然我的心里有千千万万个疑问号,昨天看到的金老太家里明明就没有所谓的孙女童童。
“昨晚我陪着童童睡觉的,大热天的她总说冷,盖了好几张被子还是说冷,我琢磨着是不是犯毛病了,打算第二天给她买点药,谁知道,清早起来一看,人不见了。”
我点点头,示意金老太坐下说话。
入座之后,我打算仔细的了解下事情的背景,因为我隐约的感觉到,在金老太精神异常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加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甚至大胆猜测,金老太的失踪的孙女和我们在河道里发现的女童尸体是否就是同一人。
我主动的开了口,轻声的问道:“大娘,您今年多大年纪啦?”
“六十五了。”金老太回答道。
这让我感到很意外,金老太的容貌看上去至少已经是七十有余了。
我心里感叹着,岁月不饶人,但嘴里还是继续问道。
“您孙女什么时候失踪的?”
“我记不清楚了!”
“……”我突然有点吃力,找不到突破口。
我站起身,对沈洋使了个颜色,然后弯下腰对金老太说道:“老人家,我们可以看看您家里的东西吗?对帮您找找孙女有帮助,没准,孩子很快就能找到了吶。”
金老太点点头,也站起身,忙不迭的说道:“你们都进来这么久了,我都忘记泡茶了,人老了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