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妈,她着急的面容映入我眼。她一拍我头,教训道:“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喊你都喊不醒,还得靠武力!”
见我面露疑惑,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以后睡觉别关灯,开着睡,听到没?!”
老妈突然的严肃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有一点对未知事物的兴奋感。
手腕一阵疼痛,抬起一看,我倒吸一口冷气。上面青紫一大块,看得出罪魁祸首用的劲儿是有多大了。想起刚刚的梦,我心里有些凉。
这一夜,我又是开着灯睡的。
假期第二天,我赖在家里,不肯出去,我妈干脆拿扫帚赶我。你说有这样的妈吗?我边揉屁股边郁闷,走在路上,感觉有一阵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抬头望了下天空高挂着的明晃晃的太阳,挺烈的啊,怎么吹的风就这么凉呢?
我摇摇头,快步走过。在街上和旧日的同学朋友遇上,几个人聚在一起去了KTV,玩到九点快十点才回来。
我喝了点酒,出了KTV酒意就上来了。头脑有些懵,一时间都忘记自个儿老妈吩咐的天晚了就不要出门或者赶路回家。
走在来时的路,凉风阵阵。我却感觉阴冷,微醺的醉意一下都跑了。我看了下四周,不见一盏灯火一家人家。心里忽然有些凉嗖嗖的,脚步一下就加快了。
如果这时有灯,我回头会发现,自己脚下踩过一滩滩血迹。浓稠的血,昏暗的红色,配上这漆黑的不见一点月光星星的晚上,渗人极了。
走了大半的路了,这风越大的冷了,耳郭好像捕捉到谁的笑声哭闹声。我不禁抱紧手臂,意图取暖。路上,偶然会有一些东西摆在那里。天黑,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感觉应该是哪家农民从田里丢出不要的苗儿或是高高的草吧。
可惜,我还是没灯,不然会发现那不是其他,就是人的骨头啊!
我的脚步刻意加快,看见朦胧的灯光,我松了口气,好不容易到家了。
这事儿还没完,接下来,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都能看到一双黑漆漆,阴沉渗人的眼睛。我玩手机的时候,屏幕上突然出现这双眼睛,吓得我直接丢开,失声尖叫。
洗澡的时候,我偶然抬头又看见了……记得,有一次我白天盯着太阳出门。那双眼睛如影随形,我站在街上突然不动,我定在那儿动不了。空气中一阵荡漾,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诡异的东西。有的只有一层干瘪的人皮,有的小小的,像是布娃娃一样,只不过被缝了嘴没有眼睛……
他们一点一点的朝我过来,而我动弹不了,是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惊恐笼罩着心头,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睛滑落,却让他们笑了。
这一笑,让他们嘴里的腐气在空气蔓延,加上他们身上不用深吸就能闻到的尸臭味。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身体颤抖,不敢往下看。被缝了嘴的布娃娃,笑声尖锐,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笑的。
脸色苍白,神情慌张。我跌跌撞撞的往回跑,冰凉的触感让我心里的恐惧加剧。
“啊!啊!”
幸好,老妈后面赶过来,她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恍神再看,那些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妈的,我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些东西的?!
一日复一日,我渐渐意识到自己是被那双鬼眼缠上了。人直接瘦了一大圈,眼睛底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我开始了失眠,白天还是晚上都不敢出门了。像个孩子一样,我赖着老妈身边,一看不见她就神经兮兮的四处寻找。
日子渐渐过去,我的精神开始崩溃。原因无他,有一次我在白天看见那双眼睛。透过眼睛我看到了一群一群的人、动物,他们无一不是血淋淋,长相恐怖,更有甚者只有上半身或者一颗头……
他们也透过眼睛看着我,桀桀的笑着,呼着腐烂气息,说:“歌城,我们来了!”
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倒。我双手捂着头,拽着头发,失声尖叫,整个人就像一只鬼一样。神经质,瘦成皮包骨,眼底是浓厚的青黑。
他们把歌城送进了精神病院,我躲在墙角盯着一个角落,念叨着。
仔细听,会发现我说的是:“妈妈,那双眼睛盯着我,我好怕!妈妈……”
那个角落,有一双眼睛,黑沉沉且渗人,它盯着歌城苍白的脸,缓缓露出阴惨惨的笑意。
我叫歌城,那双眼睛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