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宽还是经常去那片荒地转悠,估计他的未来。他都在那片荒地上踩出一条路了,还是不知道以后要干点什么。
那对老夫妻坐在水塘边,收钓鱼人的钱。那老头很瘦,面白无须,话很少,总是闭着眼睛打瞌睡。那老太太一个人忙前忙后,唠唠叨叨。
胡宽走了过去。
“吃了吗?”老太太问。
胡宽说:“吃了。”
“你不能总是闲着,得找点事做。”
“我不知道干什么。”
老太太低头想了一阵子,说:“这个水塘给你。”
“什么?”胡宽一愣。
老太太指了指那片荒地,说:“你挖个大坑,和这个水塘连起来,放上些鲤鱼草鱼鲇鱼鲫鱼,搞一个垂钓园,肯定挣钱。”停了停,又说:“这个水塘里有一口泉眼,你都不用从别处抽水。”
胡宽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一个月之后,胡宽的垂钓园开业了。
他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
钓鱼的人络绎不绝。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经常这样想。
胡宽背着手,围着垂钓园慢慢地走。看着那些钓鱼的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老太太还是负责收钱。以前,她是水塘的主人,现在,她是垂钓园的员工。老头在树荫下乘凉,闭着眼睛打瞌睡。
太阳明晃晃的,水面上泛着白灿灿的光。
天地间有些闷热。
钓鱼的人都不爱说话,周围很安静。
鱼是一种不太聪明的生物,总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因此,钓鱼的人或多或少总有收获。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是一个女人,二十多岁,打扮得挺时髦,人也很漂亮。她忙活了半天,一条鱼都没钓到。
胡宽喜欢这样的顾客,光交钱,钓不到鱼。
突然下雨了。
钓鱼的人猝不及防,四散奔走。
那个女人无助地四下张望。胡宽跑过去,很真诚地邀请她到他家避雨,顺便喝点茶。她犹豫了一会儿,跟着他走了。
外面天昏地暗,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家里窗明几净,茶香四溢,气氛暧昧。
他们从天气聊到了工作,又从工作聊到了衣食住行,最后聊起了爱情。
雨下了五个小时。
他们聊了五个小时。
分手的时候,胡宽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联系方式。她没有犹豫,立刻告诉了他。她叫闫韵,住在三十里外的县城里。
他们恋爱了。
胡宽一有空就去县城找闫韵。他们有时候会去看一场电影,吃一顿大餐,或者去公园聊天。更多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漫无目的地走。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胡宽觉得此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