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金县县城有个心怡宾馆,生意十分红火。老板吴亦宏心宽体胖,笑起来像尊弥勒佛,暗地里却是个十足的龌龊鬼。他在宾馆专门设了一间“表演”房,把针孔摄像头藏在那里,在前台接待客人时,发现有心仪的女子便把这个房间开出去,然后赶紧去偷窥人家。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吴亦宏眉开眼笑地在前台接待客人,没多久他就相中了一个年轻女人。那女的不止脸蛋长得漂亮,身材更叫火爆,把吴亦宏看得两眼发直,幸好人家男朋友在身边,他才不得不收敛一点。
吴亦宏回到办公室,关好门,迅速打开电脑。小情侣的一举一动便立时展现在他眼前。可他等了半天,那对情侣一点要“那个”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急坏了吴亦宏,他把音量调到最大,想听听里面到底在讲什么。只听那男的说:“三哥他们怎么还没来消息?”女的回答:”急什么?赶着投胎啊!”男的一脸谄笑说:“我不是急,我是觉得这点小事根本不用三哥亲自上阵。”女的一脸不屑:“就你们几个能办什么事?办砸了你担当得起啊?”那男的一拍胸脯说:“即使办砸了那也是我去坐牢,跟三哥没关系。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继续跟三哥。”女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坐牢?”吴亦宏不由得心里一紧,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对男女不是情侣,而是到这里来做什么事的,还不是什么好事。
吴亦宏焦躁不安,想让服务员去看看,可无缘无故的,宾馆是不能干涉顾客的,搞砸生意事小,暴露出摄像头那就得不偿失了。吴亦宏决定静观其变。
又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有动静了。
房间里又进来两男一女,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大包。吴亦宏立刻凑到听筒前,调动眼耳,严阵以待。
三个人把包打开后,吴亦宏傻眼了,里面装的竟然是枪。他手脚哆嗦,只听其中的大块头指着假装情侣的那一对儿说:小妹和兔子认识老板,你们先去把老板制住。黄毛跟着我,仇云负责联络,让陈威跟肥宝把着门口别放人进出。
小妹开口问:“要是老板抵抗或报警怎么办?”三哥立即说道:“干掉他,你们快去吧。”
完了,他们要抢劫!吴亦宏从凳子上滚下来,用颤抖的手拨通了110。吴亦宏不等警察发问,立刻压低声音说:“我是凤鸣路心怡宾馆的老板,请你们快派人来,宾馆里面有劫匪⋯⋯”
挂了电话,惴惴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敲门。吴亦宏硬着头皮在猫眼上看了一下,万分欣喜地看见门外站着很多人,其中有好多警察。吴亦宏的心忽地落了下去,打开门就往警察怀里扑,大喊道:“有劫匪,有枪!”警察哭笑不得,扶好吴亦宏问他:“哪里有劫匪啊?不都好好的吗?你说的劫匪在哪儿?”
吴亦宏站直身子向人群里看了一眼,立刻看见那五个劫匪赫然站在其中。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就是他,他们⋯⋯”警察看了看三哥说道:“他们?”三哥一伙人朝警察无辜地苦笑。吴亦宏继续说:“不是,不是,千万别给他们骗了,我分明看见他们在屋里分武器,快抓啊,快。”
警察们被吴亦宏说蒙了,问道:“你怎么看见他们分武器的呢?慢慢说。”吴亦宏随即指向自己的办公室,说:“看,那儿监控着他们的房间呢,从头到尾我都录下来了。”
一阵沉默之后,人群里忽然有闪光灯闪个不停,正当众人莫名其妙的时候,那个叫三哥的走了出来,朗声说道:“这位老板说的不错,我们是有武器。”说着,他们各自从口袋里拿出手枪,一齐对准了吴亦宏。
吴亦宏顿时魂飞魄散,一个箭步躲到警察后面。人群也跟着混乱起来。
一位警察此时笑着说:“快收起来吧,吓到他们了。”警察一眼就看出了这些都是假枪。
三哥对着迷茫的吴亦宏叫了声:“砰!”吴亦宏吓得浑身一抖。
这时,那个叫小妹的姑娘走到众人面前,开口说道:“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有对小情侣,感情很好,跟很多年轻人一样,他们偷吃了禁果,地点是一家宾馆。不幸的是,他们在宾馆遭到了偷拍,视频还被传到了网上,而被拍者无意之间看到了自己的视频,女孩已经三次自杀未遂了。”
小妹说完,把头缓缓地转向房门口,向里面还在工作的监视屏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家也跟着瞧了一眼。
小妹哽咽着又说:“我们都是被偷拍者的亲属,我们知道那个房间有摄像头,所以故意让这家伙听见我们说话,自己报了警。记者也是我们叫来的,我们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个龌龊鬼!”
此刻的吴亦宏觉得自己变成了被监控的对象,被众人的眼光瞧了个一干二净,慢慢地瘫倒在了地上。
选自《今古传奇·故事版》2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