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逼夫逐母
新娘子披头散发,赶车搭船,一路哭回娘家。
黄夫人见女儿受了欺负,如此狼狈地逃回娘家,一阵气愤,又一阵心疼,便细细询问女儿为何平地起风波。玉娇说,都是为了一只红宝箱。接着便把藏宝之事说了一遍。
黄夫人还是半信半疑:“他们家境并不富裕,有什么珍宝可藏?”
玉娇说:“他们家早年开过积善堂药店,生意兴隆,谁知道他家赚了多少,又藏下多少?”
黄夫人想想这倒也是,亲家母也太偏心了,怎能偷偷将家私转送女儿呢?也难怪玉娇要生气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总该有个了断。
黄夫人去找丈夫商量,只见黄久平正若无其事地在埋头喝老酒,她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骂道:“好你个黄酒瓶,我在火里,你在水里,宝贝女儿被人打了,你说怎么办?”
黄久平却不紧不慢地说:“天上无云不落雨,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女儿的德性,做娘的最清楚。打了就打了,随她去吧。”
“随她去?”夫人眼珠一弹,“你倒是说得轻巧,
哼!怪来怪去都怪你,给我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婿。”
“你怪我?”黄久平不服气,“我还要怪你呢。这个女婿是你女儿自己看中的,这门婚事是你丈母娘亲自拍板的。”
夫妻俩就这样你一棒我一棍,最后还是黄久平举白旗求和:“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中有气,怨我当年不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丢给了人家。可是后来我几次要带玉娇去寻找那个乡下大嫂,换回自己的女儿,你又不答应,叫我怎么办?”
“我当然不能答应!要是我们那患病的女儿已经夭折了,你又把我用心血养大的这个女儿还给人家,叫我两头落空,我能答应吗?”
“所以说,你这个人呀,”黄久平叹道,“凡事只为自己想,不替别人想,还要专门埋怨我。好了好了,你放心,六月落雨隔田头,小夫妻不记隔夜仇,他们一定会和好的。”
果然,第三天黄昏,天宝满头大汗,拎着满满一篮礼品,上门求情来了。
客堂上,玉娇板紧铁脸,金口不开;天宝鞠躬作揖赔笑脸说好话,恳求玉娇跟他回家。求了半天,玉娇才开金口:“你要我回去也可以,不过,你得依我三条。”说着玉娇拿出一只封了口的信封,“这信封里有一张条子,我说的三条,白纸黑字写在上面。你现在不要看,半路上也不许拆看,回到家中,和你母亲一同拆看。依了我这三条,你就来接我。一条做不到,豆腐切一刀!”
天宝赶回家中,急忙拆开那密封的信封,与母亲一起看条子。只见那上面写着:“第一条,红毡铺地坐花轿,灯笼高挂放鞭炮。”
秀娘说:“玉娇是个娇小姐,她要摆个架子争个体面,依她。第二条呢?”
天宝念道:“第二条,当家理财我作主,大小钥匙办移交。”
秀娘一听,想了想说:“这个家,将来总归是你们小夫妻俩的,早交迟交都是交,这一条,也依她。再念最后一条。”
“第三条――”天宝念不下去了。秀娘催了几次,他才勉强念出声来:“第三条,一家分两家,婆婆小姑早搬家,搬到村口草房去安家……”
“什么?”秀娘脑子不觉“嗡”地一响,她万万料想不到,这位新媳妇下了这样的狠心,要将母女俩扫地出门!
天宝“啪”地将那张纸头掷到地上,大声道:“母亲,玉娇她欺人太甚,这一条我决不答应!她不肯回来,不回来就算了。”
秀娘强忍泪水,想了半天,才长叹一声,轻轻地说:“天宝,这最后一条,也依了她吧。”
“不!”天宝哽咽道,“母亲,天宝我自幼父母双亡,是你收养了我,一口水一口饭将我抚养长大。我曾对天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孝顺母亲,报答娘的养育之恩。我若是依了玉娇,将母亲和妹妹赶出家门,我还有天地良心吗?我还是个人吗?不!这个家我决不分,我情愿不要这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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