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鄞县西乡,有一条水波碧清的河流叫鄞江,鄞江中游横着一座古老的水利工程——它山堰。这个堰的建造,还有一段感人的传说哩!
很早很早以前,鄞江的水是少有的宝水,用鄞江水灌溉田地,稻谷不施肥也会丰收。可是鄞江这条河流却象一截斜倚着的竹筒,没有支流,一直通到海,珍贵的鄞江水都白白流到海里去了,沿鄞江一带几十里方圆的庄稼因没有水灌溉,都枯死了。遇到潦涝季节,海潮沿着这条直通的江道涌到上游来,无处排泄,庄稼都被海水淹死,人们也只能喝又苦又涩的海水。虽说鄞江水是宝,但人民却饱受这条江的苦,大家背井离乡,纷纷外出逃生。
这一年来了一位姓王的县宫,他勘察鄞江,了解民情,决心不让鄞江宝水白流入海,要用它灌溉附近十万亩土地。王知县贴出布告,决定开掘一条六十里长的内河引进鄞江水。
一听到挖河引水的消息,百姓的劲头可高啦,每户人家自己买锄置筐参加挖河,外流的逃户回来了,远地的农户也带着干粮来支援了。千万个民工挖呀挖,整整挖了十年,一条从鄞江到鄞县城里(今宁波)的人工河挖出来了,大家跳呀笑啊,总认为大功告成了。
可是,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由于人工河太平坦,鄞江一放水,水向低流,江水一点也流不到人工河去,沿着原来倾侧的江道流向海洋。千万人工十年奋战眼看着要白费力了,怎么办呢?王知县苦苦思索,当地百姓群策群力,九十多岁的老人宁老太公想出了办法,他建议在鄞江镇西部新河与原江交叉地的它山旁造一座大堰,把原江截为两段,拦住鄞江水,迫使它流入人工河。这个好主意,迅速得到知县和百姓的赞同。
可是要在水流湍急,几十丈宽的江面上造一座大堰,谈何容易!最难的工程也是最主要的工程是打基桩,合抱粗的松木桩打下去,底下水流一旋,沙石松动了,直竖的木桩立即横倒了,骨溜溜地随水冲到海里去。这样,打了三天三夜,几十条木桩都漂走了,连一根也没打成功,而根据规划,至少需要打牢十根木桩才越做成大堰基础。
人们又犯愁了,怎么办?宁老太公开口了:“办法是有的,不过这不可能办到。”
“人是万物之灵,"老太公说,“人血是无价之宝。如果有人宁愿牺牲性命,用人的热血就可以把基桩凝固在江底。就只有这个办法,但这需要有十个人的性命啊!如果有十个人肯流血,就拯救了我们方圆百里的千万百姓,并可为世世代代的子孙造福。”
人们死静死静,人血打桩,这是献出性命啊!
“用我的血打桩!"老太公带头说,“谁愿意跟上来?”
突然,从人群中站出几十位后生,“我!”“我愿意”几十位后生纷纷报了名。人们不让老太公献身,劝说道:“太公,你年纪大,血脉不够旺盛,桩基打好后还要你安排铺石板,砌堰身。”最后在报名的后生中选了十名,说来也巧,他们的姓氏刚好是《百家姓》的前十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见到百姓们如此献身精神,王知县也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当天晚上,十位后生饮了血酒,对天起盟,结拜为异姓兄弟。
第二天,人血打桩开始了,只见岸两边人山人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凡能走动的人都去了。
姓赵的大兄弟带头,第一个被绑在大松木的尖头,他露着笑,随着桩木徐徐沉入水底,巨大的锤头敲击着桩木顶端,桩尖粘着火热的鲜血,牢牢钉在水底的沙石中。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红波纹。第一桩成功了!人们哭啦。
第二位兄弟也含着笑捆在桩尖上沉下水去,笔直的木桩,随着重锤敲打逐渐插入江底,水面上,又泛出鲜红的一大圈。三位、四位、第九位兄弟也下去了,九根桩都打完了。潜入水底观察桩基的人上来说,九根木桩根根笔直地插入沙石中,又深又牢固。
轮到第十位兄弟打桩了,他有点胆小,一想到死,又觉得害怕,极力想笑,但笑不出,变成一脸苦笑。他虽然也随着桩木下水了,水面上同样泛起一个个红圈,桩子还是打牢了,可是有一点侧斜,不象前面九个桩那样笔直
巨大的条石压在木桩上,一层层叠上来,整整叠了三十六层,共用了五千块巨石。它山堰造好了,宝贵的鄞江水终于顺从地流入人工开挖的内河,一直流到县城的濠河头,它灌溉着鄞县西乡的田地,咸苦的海水再也涌不进它山堰这座拦河大坝了。鄞西一带,从此成了著名的米粮仓。
人们为了纪念这十位为公献身的异姓兄弟,在它山堰的北岸造了一个它山庙,庙里塑着为民造福的十兄弟像。据说这十尊塑像,前九尊都是满脸笑容,笑态可掬,而第十尊却是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