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病毒(2)

 
阿努比斯病毒(2)
2014-05-12 21:42:15 /故事大全

这里也没有她的朋友。当然不会有了,她想。他们不会让她的狗来到法庭上的。

这就像一场噩梦,她想。但她从没想到,这场噩梦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可怕。

“惠特曼医生,在法庭最后宣判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在椅子处将身体微微前倾,俯视着她伛偻的身躯。

“如果是你想要听的话,没有。”弗洛伦丝努力挺直了身体,她的声音颤抖,但口气坚定,语含蔑视。

“很好。”法官皱起了眉头,“被控专业医疗事故,该判决由当地兽医董事会指证支持,该罪名成立;被控妨碍官方政府调查罪,该罪名成立;被控违背疾病控制中心犬属病毒亚历克西斯紧急法案的有关规定,其恶意行为威胁到公民健康和幸福,该罪名成立。请站到前面来。”

兽医学博士弗洛伦丝·惠特曼缓缓向前迈了几步,在高高的法官桌前停下。法庭指定的律师站在她身旁,扶着她的胳膊,支撑着她饱受关节炎折磨的虚弱身子。

“法庭宣判如下:被告兽医行医证书被判吊销;在面对法庭审判时藐视法庭,判处一万美元罚款或六个月监禁;在CDC控制‘阿努比斯病毒’行动中有违规行为,根据42CFR399号联邦法规,判处死刑。现将被告移送美国堪萨斯州莱文沃斯县的监狱,并于近期执行判决。愿上帝宽恕你的灵魂。”

前兽医学博士弗洛伦丝·惠特曼轻蔑地哼了一声。但当法官的小木槌最后重重落下的声音回响在法庭里时,巨大的心理冲击让她一下子晕了过去,法庭工作人员像拎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提着她瘦弱的身体出了法庭。

博比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就是别再留在这里。

“我们得往北方去,妈妈,”他求道,“加拿大,阿拉斯加都行。在那儿我们可以找到帮助我们的人,那里的人都爱狗。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帮我们的!”

母亲的额头上新出现了几道之前没见过的皱纹。“可是去北边先得从这片地区经过啊,博比。我们得让它能够顺利通过边境才行,那些人搜查得很仔细的。我们怎么把它给藏起来?你这么想简直是疯了!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这个家一走了之,以后我们怎么生活下去?”

“可我们我们总得试试!”博比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普克立即感知到了博比的激动情绪,轻轻呜咽着,舔着小主人的脸颊。

母亲低头看着儿子和他的狗。博比心乱如麻,是的,太疯狂了,所有的一切都太疯狂了。如今的这个世界已经疯了。他们已经听说了惠特曼医生被捕受审的事情,他心里很难受,他知道母亲心里也和他一样难受。

“也许你说得没错,我们是得试试。”她终于说道。博比一跃而起,拥抱着母亲,普克也跳了起来,撑起后腿,和他们母子拥抱在一起。“我的摩根舅舅住在阿尔伯塔省,他也许能够帮到我们,他一向都爱狗。”

“上哪去,太太?”加拿大边境人员从边防站的小屋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向驾驶着四轮厢式车的女子走去。

“去贾斯帕,”她答道,“我们有亲戚住在那里。”她从车里拿出自己的驾照,博比的出生证明,以及个人持枪证。

博比看着边防人员就站在离乘客座位很近的位置,心里想着服了镇静剂躺在车上的普克就在车顶上被绑作一堆的行李箱中。几星期前,弗洛医生给了他们一些强效麻醉剂,她早就想到博比一家以后在需要让狗保持绝对安静的时候,可能会用得着。

“有没有携带爆炸物、水果、蔬菜、植物和违禁药物和犬类动物?”

“没有。”

边防人员沉默片刻,显然注意到了头顶上的行李堆,博比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将车靠右边停下,夫人,只是例行检查,很快的,然后填张表就行了。”边防人员拿着一个麦克风对着屋子里说了几句话,中间夹杂着一些代码和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博比心一沉,我们完了,他想。

母亲收起手中的各种证明,将车停到右侧路肩上,就在边防站小屋的边上。里面出来一位身材魁梧的边防站人员,留着一脸络腮胡子。

“你好!耽误你们一会儿,请上这边来,填写一下这张枪支入境表。”

“好的。”博比的母亲应道,手伸出车窗接过表格。

博比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她很紧张。母亲颤抖着手填写着表格上的细目,边境人员又绕着车子转了一大圈,然后踮起脚来检查车顶,车顶上响起了行李卷被解开或被提起的声音。

博比看着那人的肚子紧贴着乘客座位一侧的窗户,想象着他在行李堆中窥探的情景。似乎过了好久,终于听到车顶行李箱被重新合上的声音。边防人员走回到驾驶员一侧,接过填好的表格,扫了一眼,然后默默站在那里,看着博比的母亲,轻轻扬了扬头,皱了下眉头。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她轻轻问道。

“我的笔,请还给我。”这人说着,伸出手来。

“哦,给你,我——”

“谢谢,太太。抱歉,耽误你们赶路了,欢迎来到加拿大,旅途愉快。请注意保持车速和行车安全。”他咧嘴一笑,对着博比眨了眨眼睛,向他们挥手告别。

幸好,早在几公里外他们就把普克麻醉了塞在了那个最大的衣箱里,然后再放到的车顶行李箱中。也幸好从边防人员所站的角度,看不到他们在衣箱上凿出的几个让普克透气的小孔。

惠特曼医生在写临刑前的最后一封信,是写给当地报社的。

“大多数病毒都并不笨,”她写道,“无论何时有新的病毒株出现,它们都会迅速而疯狂地变异,无论是人类感染的艾滋病毒,还是猫免疫缺陷病毒( FIV),在最近一些年里,对于被感染者来说,在很大程度上都已经不再那么致命了。在自然选择的过程中,它们已经进化出了一种更好的生存策略。多数情况,一种病毒很快就会懂得,避免直接杀死宿主对它们来说更为有利。阿努比斯病毒来势汹汹的势头也将渐趋缓和,最终这种犬属病毒会变得温和起来,就像曾经选择人类为宿主的其他数百种病毒一样。

“甚至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作为在人类宿主身上获得一个永久性安全港湾的回报,病毒也会对我们产生一些有利的影响。这种外来物种对人类的影响在历史上曾无数次地发生过,从构成我们人类DNA的大量物质中,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一点。”

她看着囚室四周灰白色的砖墙,又将眼光移到靠近天花板位置的那个小小的铁窗,从那里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给单调的牢房增添了一丝生气。她凝视了一会儿这间被透进来的光线填满的斗室,叹了口气,继续写信。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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