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车厢里有人偷吃东西,被边上的人发现了。
原来是一个民工,他的编织袋里装满了玉米棒子。
他原本是不准备暴露这个秘密的,但实在忍不住了,便假装晕车,蜷曲着身子伏在编织袋上,像个刺猬一样埋头偷偷地啜吃玉米粒。
但还是有人闻到了气味,不留情面地揭露了他的自私行径。
“让他吐出来!”车厢里唯一的警察严厉地发布指示。
一簇簇拳头暴雨般地落向民工,就像打一只臭虫,竟然就把他当场打死了!
“谋杀!”周行心里惊叫一声,眼光却忍不住投向了被迅速打开的编织袋。
层层叠叠的玉米棒子裸现出来,刹那间,使沉闷压抑已久的车厢里燃放开了一道陌生而优雅的金光,那正是一种装饰性的华丽梦幻,但在平时却被人忽略了。从死去的乡下男人身边,食物飞快地传递到了每个人的手中,显露出了公平的快捷,而女人却并没有得到曾被许诺的特殊照顾。大家群怪一样静谧地噬吃起来。整个车厢里充满了牙釉与舌脉相与磨动的尖锐之音,咒语般十分地整齐而响亮,与车轮的轰鸣形成了非凡秩序的协奏。
吃了东西,周行感觉好了些。他看看表,发现时间已过了十小时,到了下午五点。是下班的时候了。然而,上班,这时看来,那不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吗!
他困乏到了极点,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然而,当着女人的面酣睡,仍然有着最后的腼腆,但仅仅是努力撑了一撑,还是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的手却不老实起来,伸出去摸了女人的乳房,又窸动着去搂她的腰肢,慢慢地,左手掀开她的裙裾,右手探了进去。
女人脸红了,却没有制止。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和肌肉,僵直地一动不动站着,仿佛是在用全身心品味一道此生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只过了一会儿,她便一把捉住那只在裙下乱动不停的大手,往里面更深地插入。
梦中,周行突然射精了。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想控制住,却来不及了。
他醒过来,看到女人紧闭双眼,面色宛若朱红的百合,呼吸如同海潮,温湿的气流正浪花般一股股激喷在他的脸膛上,都要把他融化了,而周行的手还深埋在女人的裙底,已是瘫软得像一朵棉花了。
这一瞬间,周行觉得面前的女人具备了令人目眩的完美无缺,而他的身体还在做最后的余波抽动,竟然比真正的做爱还要亢奋。他也脸红了。这时,他看看周围,不禁吃吃笑起来。
好几对男女都脱光了衣服,站立着正在性交,完成着一种当下姿势的正确性。他们发出了动物似的吭哧吭哧声,这种声音,在周行听来,像教堂里的唱诗一般美妙悦耳。
有个七八岁的女孩从人缝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她细嫩纤小的脸蛋上,稍纵即逝地挥闪过了一道英姿飒爽的成熟美感。
这时,周行又感到了极度的饥饿。他试图理解为这是站立射精之后的一种必然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