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散,春不归-光怪陆离的魔幻世界,恐怖奇幻中让你感受不一样的玄幻故事
他要的,是逃离荒芜。
她要的,是摆脱寂寞。
他们都为各自想要的倾尽了全力,最终,却都没能如愿。
天阙三十三重,星云璀璨。三十三重天外荒芜之境,永世黑暗,永世不得轮回。
夜明石撑起穹顶,荆棘牢笼高悬崖边。
宁不情被锁在牢中。笼上荆棘又密了许多,一寸寸刺得她浑身剧痛。她叹了口气,拾起匕首,吃力地将枝蔓砍去。
她虽残存着些法力,却始终无法逃出这封印的牢笼。
荆棘有意识地收拢,忽而伸过一枝缠住她的手腕,狠狠一勒,鲜血霎时溢出,串串滴落。
远天剑光一点,疾风凛冽,“嚯——”一声,荆棘瞬间断裂,牢笼破毁。
宁不情失了依靠,在空中直直坠下去,很快被一双瘦削却有力的手轻松接住,圈揽入怀。
世凡满面风霜,墨发赤瞳,战袍领上两朵金色陨仙花耀眼灼目,临空一踏,几度翻身,落在了崖底。他急忙为她披上大衣,垂下眼望她,语声轻柔而谨慎:“你是不是怪我来迟了?”
“不怪。”她的嘴唇微微张合,眉梢浅浅弯着,随手摘去他肩头残叶,抚平他两鬓发丝 ,顿了顿,又责怪起来,“只是,以后不要再让我离开你那么久……”
转眼,已过了近一百年。
崖下风沙肆虐,气温寒冷,世凡小心地将宁不情抱上备好的马车。
马车疾行,四周逐渐生了些绿意,三个时辰后,驶入了望春城。
荒芜之境原是一块不毛之地,天气恶劣,野兽肆虐,六界流放者各自为战,自生自灭,后来,陨仙族组织军队建立城池,以夜明石掌控四时,以守备军力抗外敌,才有了如今的一隅安宁。
城中宅院错落,酒肆歌台,熙熙攘攘,与凡尘无异。
世凡在满城瞩目下搀扶着宁不情一步步走过望春宫门,踏上石阶,站上墙头,执起她的手,高声宣布:“即日起,复宁不情军师之位。”
满城上下听得传音,议论纷纷,不置可否;各方贵族多有怒骂,显然对宁不情仍心存忌惮。
宫中接风宴,群臣满座。
白统领长女白锦投来尖刀般的目光,似要将她生生刺穿。
宁不情坐在世凡身旁,兀自饮酒用食,并不回应。
宴罢,宁不情重回了暖阁。因不慎在门槛上绊了一跤,被世凡一把抱起,三两步穿过花园,放在厅中软榻上。她见阁中草木依旧,陈设如故,定是他时时打理。
“不情……”世凡稍稍俯下身,“你回来了,一切都同从前一样。”他的眼中满是期许,仿佛终于有了机会去摘下天上的星辰,“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会保护你。”
“好。”她点了点头。
夜里,宁不情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中听得四面喧哗,出阁查看,才知望春城遭遇了野兽袭击。
正殿灯火通明,各方贵族深夜请命,无非是说宁不情一回来就带来了如此灾祸,说她是不是还怀着同一百年前一样的心思。殿中气氛僵持不下,白锦自宫外匆匆闯入,称曾在宴席间看见宁不情举动异常,定是包藏祸心。
世凡被闹得皱紧了眉,无奈之下命令侍卫赶去了暖阁。
宁不情的身体远没有复原,全不抵抗地任由侍卫架着,扔进了城中固若金汤的地牢。她瘫倒在地,望见牢门被紧紧封上,缓缓闭上眼。
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了一处居所,换了一个牢笼。
火光明明灭灭,“呼——”被彻底吹熄,世凡隐在牢门外,静静看向她。
她枕在手臂上,睫毛轻轻动了动。她分明发现了他,却假装毫无察觉。
他方才说,一切都同从前一样,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宁不情。
而他,经过了百年的独自磨砺,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温和天真,优柔寡断,需要她时时守护的世凡。他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城之主,执掌一方,独当一面,已懂得在利弊权衡间,将她轻易舍弃。
宁不情不属于望春城。
荒芜之境极北,九十九重玄晶塔高耸。她本是玄晶塔的守护者,住在塔顶享受着荒芜之境唯一的安宁。
千年,万年,孤独而安宁。
宁不情初遇世凡那日,天气极寒,她百无聊赖得捉了几只野兽放在塔底,一面投食一面看困兽相争。
他不慎闯进了玄晶塔,跌在窗边,手中执着一柄断剑,衣衫破损,浑身染血,见塔中危险重重,一瞬错愕,既然冷静下来,撑起身子极力对抗。他穿过野兽群踏上台阶,却被一爪伤了腿扑倒在地,剧痛非常,还固执地一步步向上爬来。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上一层,居高临下。
他抬起头来看她,牙关紧咬,嘴唇干裂,眼睑上残留着刚刚干涸的血渍,眸中尚带着一丝稚气。他的手用力伸向前就要触到她的脚背,虽满是泥水与血水,仍看得出是一双极漂亮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她觉得他很是有趣,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将他踢了下去。
见他精疲力竭,全无还手之力,被野兽咬碎了肩膀啃噬了手臂,她心念一转,又拎起他,翻身到了九十九重塔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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