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加德露出倔强的表情:“先生你说对了,我生病了,很不舒服,但是这件事与你无关!”说着又要关门。布莱登又制止了他:“不管怎么样,以我的经验,你现在应该马上去医院!”埃加德几乎是面带嘲讽了:“去医院?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不是也被你们给拆了吗?”布莱登想都没想,把车钥匙交给周润泽,说:“润泽,一会我还有事,你带埃加德去镇医院看病!”
埃加德看来是真的很难受,他犹豫了再三,锁好了房子后还是上了周润泽的车。在车上,他对周润泽说:“即使那位先生对我再好我也不会搬走!”周润泽本想再劝劝埃加德,可不知怎的,他想起了一些看过的国内新闻,他现在也搞不明白,布莱登让自己送埃加德去医院,究竟是因为同情这个老人,还是他另有目的?换句话说,埃加德从医院回来后,他的房子是不是还能保持原样地立在原地呢?
周润泽虽然已经几年没回国了,可也一直关注着国内的新闻。他知道国内近几年在拆迁方面出了很多问题,有的野蛮拆迁的方式让人发指,比如在“钉子户”旁边放炮,把“钉子户”的房子间接震倒;还有的趁“钉子户”出去买东西的短暂时间直接就把房子推倒等等。他不知道,他的美国上司面对这种“钉子户”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埃加德患的只是病毒引起的感冒。送埃加德回到他的房子时,天色都快暗了,远远的,就看见了埃加德的房子,周润泽想,看来布莱登走的是温情路线,他一定知道中国的那句俗语: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是这根针什么时候才能磨成呢?本来还有点替埃加德担心遭遇强拆的周润泽,现在反倒担心起布莱登会不会按时完成工作了。
两天后周润泽再和布莱登去看埃加德时,埃加德已经明显好多了,这次他让周润泽和布莱登进了房子,可是并没有让他们久留的意思:“谢谢你们送我去医院,可我还是不会搬走,你们就不要打我的主意了。”
布莱登说:“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已经决定把补偿金一次性提到一百万美元,这将是最终结果。你不觉得一百万美元对这栋房子来说已经是天方夜谭了吗?”埃加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一百万美元和一百美元没有什么区别:“可能我以前忘了和你们说了,我没有孩子,妻子十年前也去见了上帝,你们说我要那些钱做什么呢?我只想守在这栋房子里,有一天安安静静地去天堂找我的妻子!”
布莱登沉思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房子的二楼:“那好,我们把钱放到一边,我可以到二楼看一下吗?”埃加德一听二楼,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眼睛有些温柔又有些怀疑:“你到二楼要干什么?”布莱登说:“我只想看看房子的结构!”埃加德坚决地摇摇头:“不可以。那是我的私人场所,我不允许你是不能上去的。”布莱登只有收回已经上了一级台阶的脚:“我尊重你的意愿。只是一百万美元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埃加德摇摇头。布莱登和周润泽只好走出了房子。
周润泽说:“二楼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藏?”布莱登回头看了一眼房子的二楼:“记得有人曾说过,埃加德是个孤僻的老头,他很少和邻居往来,即使邻居到他家,也从没有人上过楼上。也许是二楼里的什么东西让埃加德放弃了这么多钱!”布莱登自言自语。
第二天,布莱登把周润泽叫到办公室:“润泽,我们必须分工合作,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到埃加德家一次,争取用我们的真心换来埃加德的搬迁。而你,则有个新的任务,到时候如果埃加德还不妥协,我们就只有这样了。”接着,布莱登给周润泽布置了工作。听了布莱登的安排,周润泽大吃一惊,他不确定地问:“如果埃加德不搬走,我们真的会这样做吗?”布莱登点点头,无奈地说:“我从来没尝试过这样,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正如布莱登所说,他开始每天都要去埃加德家坐坐,有时说说话,有时帮埃加德洗洗他堆在地上的衣服,甚至有时还帮埃加德做一顿午餐,然后陪他一起吃。埃加德很少主动说话,他最近的身体似乎很不好,经常躺在床上不爱动弹。埃加德对布莱登说:“布莱登先生,对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非常感谢,但是我真的不会搬走,对这一点,我很抱歉。”
布莱登又提出了想到二楼看一看,埃加德又是坚决地拒绝了。十几天后,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