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老街(2)

 
堕落的老街(2)
2014-10-14 07:22:04 /故事大全
岁的红莲是个安静的女孩,安静得像一朵睡莲。昨天我还看见她坐在弄口择菜,今天她就已经绽放了。我知道她是红莲,可我还是有些惊讶,她竟然和我一样长大了。

我始终相信,情窦初开的人,都能敏锐地捕捉到细微的爱情信息,红莲在我的注视下开始顾盼流连,她时常挺着两个傲人的小乳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然后在和我擦肩的刹那稍稍回首,丢下一个浅浅的笑。

我开始像个良家子弟一样蹲在弄口帮母亲剥葱或择菜。这让母亲大为不解。在她的口中,我一直是个和我父亲一样的混蛋,什么都不管不顾。父亲在我7 岁那年被枪毙的,原因很简单,玩弄妇女。那年应该是1982 年,枪毙人最多的一年。

父亲的死没有减少母亲的怨恨,在我成长的后11 年里,她一刻也没停止对黄泉下父亲的诅咒,这也使我理所当然地缺少家教。

我对父亲没有太深的印象,所以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混蛋。但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在和红莲接触的过程中,我继承了父亲的罪恶,我非常想玩弄一回红莲胸前的银项圈,以及项圈后面的两个小乳房。

我和红莲的第一次约会是在一次露天电影之后。那时的露天电影几乎已经绝迹,因为很多巷子里都放着那种特大的喇叭,放着投影录像。里面不时地传来男人的厮杀和女子嗲声嗲气的叫唤,而正是这样的录像厅,完成了我对关于女人的启蒙。

那,应该是记忆里最后一场露天电影。

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看见红莲对我坐的篮球架上扫了一眼,然后故意像知道了结局一样,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离开了人群,往回走去。我悄然地跟在她身后,快到街口时,我叫住了她,她就像一只猫一样,跟着我钻到了一座行将废弃的公园里。

红莲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也是促使我多年后把葱比作女人的一个深切根源。我们那一次的相爱非常潦草,我模仿着录像上的那些亲吻,吻她的银项圈,吻她嫩红的乳头。我以为红莲会很快乐,会嗲声嗲气地叫唤,可她却无缘无故地哭了。这让我有些失望,也有些惊慌,我不知道我哪做错了。我起身说对不起,而红莲却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哭着跑走了。

8 弄离我只有50 米的距离,原来我离堕落这么近。很久以前,我以为我已经堕落了,可后来才发现,我堕落的速度与这个世界比起来相形见绌。

老街像一条鼻涕一样被拖在新城区的一侧,随时有被这个城市丢掉的危险。可是我住得心安理得,这是母亲丢给我的唯一遗产,城市的新鲜不属于我。

一个无聊的午后,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愿弄。有时候,人正是在这种不知不觉的状态下堕落的。

秦玲还是疯狂地叫着,我甚至能感觉到老旧的天花板上有细微的灰尘在她的叫声中缓缓下落,映衬着一缕夕阳的美丽与凄楚。

之后,秦玲拉着我走了两条街去吃大排档,她挽着我的手让我想起1993 年的红莲。夜风习习,我们看上去像一对真的情侣。

我喜欢大排档嘈杂混乱的感觉,这里的人们像是阴天浮上水面来透气的鱼,急不可奈地灌着啤酒,吐着带泡泡的往事。

秦玲一脸小女人状,歪头看着我,这让我感觉到了她的一丝清纯。作为一个妓女,如果我当面夸她清纯,无异是在骂她。可是那一刻,我真的有这种错觉。

又是错觉,我总是被错觉迷惑,沉醉不知归路。秦玲给我的错觉让我有了倾诉的欲望,和午后的堕落一样不可遏止。

我把大杯大杯的扎啤灌入肠胃,于是,往事也像泡泡一样涌了上来。

我说,你有没有看过那张1993 年的报纸?那是我母亲贴上去的,因为门被派出所的人踹开了一个裂缝。

秦玲一脸专注,这给我继续说下去的勇气。那张报纸上记录着1993 年的老街上的一件杀人事件,那个少年凶手,就是我。

我的母亲是个不识字的妇女,但还是有好心人给她“看”,她的儿子上报纸了。母亲一声不吭地将这张崭新的报纸贴在门缝后,随后就收拾一切,跟一个曾经下放于此的劳教离开了老街。

我为母亲庆幸,如果不是我的离开,她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停止她的咒怨。开庭的那天,母亲没有来,当时的她可能已经面无表情地坐着火车或是轮船,把老街和这些经年的伤痛丢在了身后,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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