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吴说，“就这么说定了。吃过饭我们就回营业部办理手续，明天你可操作的资金就翻一倍。”
“一言为定。我就不往其他营业部折腾了。”陈少楠说。
“一言为定。”吴说，“其他公司能提供给你的条件，我们都能给。”
陈少楠现在不需要向外甥摊牌了。他也不急于把手上的股票抛出。等西北股份复牌了，估计会有几个涨停板，他将根据当时的情况分批抛售，操作得好，有可能净赚一千万。
前途似乎一片光明，不，应该说确实光明，但陈少楠并没有获得成功的快感，相反，还有些焦虑，并且越来越焦虑。这次倒不是担心再发生什么不测，而是焦虑怎样报答和感谢秦大贵。
不错，他们是发小，是老同学、老朋友，当年陈也帮过秦，这次秦向他暗示西北股份重大重组的消息，也并非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回报，或许仅仅是出于两人的情谊，但根据陈少楠一贯坚持的做人原则，他不能得了便宜连声乖都不说。毕竟，秦的暗示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商业利益，几乎帮他实现“拥有一家上市公司”的愿望，这个人情太重了，如果不偿还、不报答，等于他在感情上严重“透资”了，不得安宁。
可是，该怎样报答秦呢？
请客？秦远在千里之外，陈少楠怎么请客？上次秦去香港路过深圳，陈少楠倒是设宴请客了，可最后，单却没有埋成，陈少楠甚至连到底是谁埋的单都不清楚，因为，争着帮秦埋单的人太多了，轮不到他陈少楠。
送礼？秦大贵缺少礼物吗？上次陈少楠去西北旅游，晚上顺便去秦大贵的家里坐了坐，仅仅两个小时，就碰见三个送礼的，其中一个是名人字画，另一个是名贵药材，最后一个更特别，居然是送恐龙牙齿化石，看得陈少楠都发呆，而秦对此却毫不在意，对陈少楠说：“喜欢你就拿去。”搞得陈少楠带去的两瓶贵州茅台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现在他欠了秦这么大的人情，让他送什么？
为秦大贵介绍女朋友？比如把崔小曼介绍给秦？这不是舍近求远给秦找麻烦吗？天涯何处无芳草，西北虽然经济暂时不如深圳发达，但并不缺少美女，秦要是想找女朋友，还用得着他“介绍”吗？用得着舍近求远跑到深圳来找吗？
请秦大贵出国旅游？别说秦身居要职工作繁忙，根本没有时间陪陈旅游，就是有这个雅兴，早已安排出国考察了，规格和接待标准肯定比任何旅行社高，哪里用得着他出力不讨好。
最后，陈少楠决定把复杂问题简单化，采用最简单直接的感谢方式——给钱。可是，秦大贵会接受他的钱吗？假如秦是个贪官，肯定比他更有钱；假如秦清廉，他给他钱，不是拖老朋友下水吗？
这么七想八想，陈少楠又陷入新的烦恼。成功，也许就是消除旧烦恼增添新烦恼吧。